第 998 章(1 / 1)

夫为佞臣 汴梁公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小心扯到那些刚被医刀挖过腐肉的伤口,疼得牙根直颤。

过了许久,他才算是完完整整的换上了一套衣饰,已累的满身是汗,伤口处隐隐作痛,牵着他一根神经,令他更加清醒了些。于是,他随便卷了个头髻,带上发冠,便走出了暖阁。

小六子已在屋外等得有些不耐烦,正要催里面的人,便见那郎君稳着脚步慢慢踏了出来。

这样一套普普通通的素衣,穿在这郎君身上,却不知怎得浮出一股儒雅高洁、光风霁月之感。外头的侍婢们看待了眼睛。郎君姣好的面容、修长的身段,再加上那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让人观之即叹。

小六子瞧了良久才收回灼灼目光,匆忙弯下腰向他作揖道:“江主司...”

“小大人带路吧。”江呈轶不看他一眼,负手在后,如竹般屹立着。

小六子才靠近他,便觉得有着一股无形的威亚逼迫着,令他心中惊跳难抑,他登时不敢再有轻慢之举,急忙上前引路。

江呈轶慢慢在后跟着,不论前头的内侍走得多快,他就这么不徐不缓的踱着步。一路上,宫中许多内侍与婢女皆瞧见了他,纷纷步入后宫,窃窃私语去了。

一行人晃晃悠悠来到南宫,魏帝已在帝王座榻上端坐,正等着江呈轶的到来。殿内摆放着满满当当的证据,每一处皆是厚重的文档书卷。

江呈轶入殿,先向魏帝行了拜礼,随即起身站在了一旁。

魏帝眯眼瞧他,望着满殿上下的文书卷宗,不由冷笑道:“江卿准备的还真是充分,恐怕这些不是一月之功吧?一桩苏刃越狱案,能叫你查出这么多东西来?”

江呈轶拱手作揖道:“回禀陛下...臣自是先查的苏刃越狱案,只是从这其中又找到了几条线索,揪出了多桩骇人听闻的案子。故而派人细察,才会有这么多文书。”

“算起来,从苏刃被劫窜逃出狱,到如今,连半月都还未有,即便你又查出了其他要案,怎么可能誊写整理出这么多文书?”魏帝质疑道。

“陛下,是不是一月之功...已并不重要。待陛下知晓这些案子都是什么,又指向谁...便会晓得臣的苦心了。”江呈轶昂首,郑重无比的说道。

魏帝不悦的瞥着他,沉默片刻,对殿外候着的崔迁道:“带邓情入殿吧。”

“喏。”

外头应了一声,紧接着便传来了铁链擦地的声音。邓情被一众禁卫压了进来,狼狈不堪的入了殿。

魏帝见状,随即道:“崔迁!你是怎么办的差事?朕还未定邓氏的罪呢!”

崔迁听见呵斥声,脚下滑溜的奔了进来,笑嘻嘻的走到邓情面前,冲着魏帝说道:“陛下...内牢宫狱的规矩您是知道的...您说了,即便是皇子扣押,也需一视同仁,宫狱里的那些蠢货这才斗胆给邓将军上了拷,老奴这便为将军开锁。”

魏帝剜他一眼,却没有多说话。

江呈轶晓得,魏帝只不过是嘴上说说,宫狱里怎么行事,都是看着他的意思来的,哪里敢擅作主张。魏帝这是故意说给邓情听得,目的是想让邓情晓得,他还没有放弃邓氏。

邓情起先一脸苦愁,听见魏帝这么说,当即跪了下来,两眼冒着泪花,感激道:“臣谢陛下体恤之恩...”

崔迁替他解开了锁,被困半日之久的邓情,终于松了一口气。

“朕此刻放你出来,并不是打算宽恕你。弘农骚乱、灵仪队遇袭案,还有包括你与邓元贪渎敛财、收受贿赂之事,朕都不会轻易绕过。你且最好提着神,等着朕降责。”

【一百三十三】上堂争执

邓情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多看魏帝一眼,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臣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引起弘农骚乱的罪名,臣万万不敢当...灵仪队遇袭案,臣也确确实实不知情,还请陛下明察!”

魏帝有些不悦道:“灵仪队遇袭案,朕已然很顾及你祖父的面子,交给与你要好的常玉前去调查。

他为了保全你,避过了御史台与尚书台的审查,偷偷将调查文书交到了朕的手上,言辞上委婉柔和,还向朕恳求饶恕你,没想到你至今为止仍不愿认罪?至于弘农之案,乃是窦廷尉亲去调查的,佟亮于南殿之上复核所有的文书与证词,他们两人都说你与此案纠缠至深,你竟还要喊冤?邓情,你当朕是好糊弄的么?”

“陛下!焉能知晓那佟亮私下与窦月阑有没有什么串通呢?陛下!臣真的与弘农案无关啊!”

“那么灵仪队遇袭呢?你难道也想说,常玉也在私下害你么?”

邓情再次喊冤道:“陛下...常玉秘而不宣,偷偷将调查文书交到您的手上,定是对此案仍有疑问...陛下,此案之中必然还有蹊跷,臣、臣绝不敢做出袭劫皇家灵仪队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啊!”

魏帝听着他的辩解之词,眉间皱成了山壑,由心至口,从内至外的厌烦起此人来。他捏着鼻梁,掩着面,疲惫至极。

邓情听着座榻上的人忽然没了声音,不敢仰首去探情况,被冷了半晌后,实在忍不住声道:“不知陛下...陛下此刻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魏帝双眼寒然,半冷半嘲道:“有人要寻你当面对峙,朕也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恰好,这南殿之上,能供你们二人辩驳一场,朕当然要成全。”

邓情一怔,瞧瞧扭头朝自己身旁右侧望去,这才发现殿堂之上还站着另外一个人。他由下至上慢慢打量,直到看清楚那人的面貌,忍不住猛地一惊道:“江呈轶?!你怎会在此?!”

听到这声质问,江呈轶不由冷笑道:“怎么...邓将军?就允你上殿堂寻陛下伸冤,不允在下入宫为自己申辩么?”

邓情哼道:“你有什么好申辩的?你手下御史台的人做了那样的不闻之事,草菅人命、滥用职权、玩忽职守,陛下召你入宫觐见询问此事,却只有薛青一人前往。而你为了逃避罪责,却公然违抗圣旨,忽然自京城消失不见,这些,京城上上下下的臣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江呈轶呵呵两声,扭头望向他,眸光如利刃般刻在他身上道:“邓将军对我的事还真是了如指掌啊?我若真的想逃避罪责,今时今日便不会站在殿堂之上,请求陛下让我与你对峙了。”

邓情却没有理他,扭头向魏帝道:“陛下...陛下!您今日就算处置了臣,臣也要多说一句。江呈轶这厮,向来居心叵测,其乃商贾草民出身,一跃而上成为东府司主司,野心定会膨胀。

他江氏在朝中根基不稳,才会想着处处与我邓氏作对。恐怕今日要与臣同堂对峙,也是不怀好意。他定是想了什么肮脏的注意,想要诬陷臣...陛下,无论如何,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