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9 章(1 / 1)

夫为佞臣 汴梁公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剧转变,病态瓷白的脸上更添几分沧桑:“果真...与邓氏相关?”

岳桡十分肯定道:“臣已确认无虞。”

魏帝倏然跌坐在榻上,仓惶失色。阴利成上奏禀告此事时,他便已经隐约猜到此案也与邓氏相关,但真当他从岳桡口中得到肯定时,却猛一下慌了神。

不论弘农之事如何,他始终认为,有关长鸣军与占婆国私下串通之事,极有可能是江府联合众臣,故意栽赃邓情的戏码。他因心中对江呈轶起疑,故而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愿相信江氏之言,甚至不愿信城志与洪三逸的话,认为这一切都是江氏为了除去邓氏这一庞大势力,独占京城贵族鳌头,想让他彻底倚靠水阁,从此被那神秘的水阁阁主江女操控的野心之举。

然他却没想到,邓氏居然敢私下盗取占婆进贡的国宝...很难想象,邓氏要私纳此宝作甚,难免不是拿着此物,去讨好那占婆王,与占婆交好....这么一来,不是恰好证实了邓氏与占婆的关系么?

魏帝满脑子萦绕着这个问题,心口又是一阵又一阵的揪疼,难受至极。他筹谋策划如此良久,拼命想保住邓氏根基,却发现到头来,竟是一场可笑之极的梦?

这个青年天子喘息良久,哑着嗓子继续问道:“说...你查到的另一桩事是什么?”

岳桡抬眸,观察着那青年的气色,眸色一沉,略带犹豫道:“臣、臣还查到...邓氏,或有插手少府内务,违背陛下减税利民之意...强行上调大魏地方山海湖泽的课税,逼迫百姓上缴税钱,却化为自己所用,存入了邓府私库。甚至...少府内库中,一半的空虚,皆是因邓氏族人贪利的缘由引起的。”

“你说什么?!!!”魏帝再也屏不住气,直接从坐榻上跳起来,噔噔噔下了九级台阶,冲到岳桡面前问道:“此事可是真的?邓氏族人...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少府私库?”

岳桡倏然默声,垂头低眸不敢答话。

魏帝见他这般态度,忽然一阵冷笑道:“是了,邓氏一族,除了他,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邓国忠...邓太尉!好一个辅佐三代帝王的忠直之臣,竟然就是这样忠心于朕的么?”

岳桡压低了嗓音,轻声说道:“陛下...此事虽然令臣心惊,但眼下并无实际证据。只晓得,七宝琉璃珠失窃,确与邓氏相关。还请陛下莫要动怒,一切等立案彻查后,再做论断也未必不可。”

魏帝却已笃定,少府司之事,确实与邓国忠脱不了干系。

他沉默的站在阶下,凝神思索了好一会儿,忽然朝一旁闭口不语的窦月阑望去:“窦卿,将阴利成奏疏所呈之事即刻立案。朕命你与他彻查少府内库。”

“岳桡,你从旁协助,将这两日查案所得,一五一十的告知窦廷尉,务必将此案查得水落石出。”魏帝严辞嘱咐,仿佛下定了决心要割舍邓氏。

窦月阑立即上前承旨:“臣遵旨,定不辜负陛下所托,严查此案。”

谁知,正当他与岳桡对视一眼,预备领旨告退时,魏帝又突然反悔道:“慢着。”

【一百二十六】用意颇深

“朕正有此意。只是...窦廷尉的府上已接两桩大案...朕实在不忍心,叫他继续操劳旁的案子。可若让阴利成全权调查此案,朕怕他偏私包庇,隐瞒自己以及自己手下的过错,嫁祸旁人,以此撇清自己的干系。

然则,东府司如今官司缠身,江呈轶到底有没有私下纵容重犯苏刃逃离一事,还未全然查定,他本人亦是逃避无踪。思来想去...朕身边,能查此案的人,竟寥寥无几。”

魏帝已将话说道这个份上,却仍然没有在城志面前挑个明白。

城志明了,魏帝这是再等他自己承下此案的审查...不论如何,今日这事,他必然是躲不过的,只能应下,才能换取一族之安宁。

迫于魏帝的紧逼,与城氏如今处境的无奈,城勉只好开口,顺着座上那位的话头,将此事引到了自己的头上:“陛下!”

他先是告唤了一声,随即跪地伏拜,行礼请求道:“若陛下不嫌,臣愿斗胆一试,调查少府国宝失窃案...揪出盗贼,为陛下分忧解难。”

“城卿当真愿意?”魏帝惊讶出声,对于城志的这个回答,仿佛十分意外。

城志继续垂头道:“为君分忧,臣万死不辞。”

魏帝似乎听到了满意至极的回答,轻轻笑了两声,便沉声说道:“既如此,少府司国宝失窃一案,便交由你全权负责。”

城志知晓,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于是硬着头皮说道:“臣必不负陛下所托,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魏帝欣慰的点点头,目光若有若无的向站在庭堂左边的窦月阑扫去,勾着唇角,露出一抹寒森的笑。

而此时此刻,殿上的其余两人,早已冷汗淋漓。

窦月阑看似镇定自若,实际上掩在袍子里的双腿已快要站不稳,脚底发软发虚。

魏帝这心思,如深海临渊般,万难看透,透着一股幽暗清冷,让人不寒而栗。谁能想到,他前脚才让岳桡全权负责调查少府司之案,后脚便让崔迁悄悄带来了城志,又重新将此案嘱托给了司隶校尉府。

窦月阑不由自主的担忧起城志乃至城氏一族的处境。少府司一案,城志接手,便如同给城氏族人上了一层枷锁。若查到邓氏在案中的牵扯与关联,如实禀报,魏帝定会认为城氏居心不良,欲揽权与江氏一族平分帝宠。

若不能将此案中的种种查清,而是糊涂禀报,呈上的案情结果与岳桡不同,那么魏帝便会觉得城氏敷衍,为了保命,不顾少府内司混乱。两厢抉择,不论哪一个,都会给城氏带去不小的风波。

而窦月阑,只能眼睁睁在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魏帝之所以将他留在殿中,允他事事皆闻,便是在警告他不许插手此事,不许给城志提醒。

魏帝,想要看看,城志乃至城氏一族,到底能为此案做到什么地步。

这,乃是赤裸裸的疑心与猜忌。

城志心中的忐忑不比窦月阑少,虽他不知魏帝将少府失窃案交给他调查的具体意思,但根据方才崔迁所说以及殿上种种来推断,他已摸到了些头绪。

他知晓少府之案或许与邓氏脱不了干系,也正是因此魏帝才会让他调查,以此试探城氏的忠心。此路艰险,若不小心谨慎,恐怕凭着魏帝如今的怀疑与猜度,不过多时,城氏便会遭到灭顶之灾。

城志私下想了许久,垂着头不啃声。

直到魏帝厌倦,眼看他再无话可说,便带着些许不耐烦的语气道:“城卿既然已领了事,便回去带着你司隶校尉府上的官吏使者好好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