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溪失踪,且遍寻不见,因此身在杨溪的千机处暗探便以安卿许失踪为卷末了结。
而后,百卫城的尸首凭空出现在边城郊外,由阿滝叔带人前去查看,并录入案宗。所以,明明前后乃是一桩案子,可却被分成了两桩案子记录...导致无人晓得安卿许即是百卫城,未将这二人的两档卷宗合并,以至于阿滝叔到如今才知百氏一门乃是占婆奸细。”
千珊将这桩案子的调查经过都一一详细的说于了江呈佳听:“阿滝叔顺着此线索,就着这桩案子往下深挖了一番,寻出些令人心惊的东西。当年下令将百卫城灭口的细作身份...极有可能是占婆皇族之人。”
“占婆皇族?”江呈佳将眉头蹙成了川形,十分不安道:“先前...死在广州的中朝密探鹧鸪——也是皇族。这会子又来了个占婆皇室...恐怕没什么好事。”
她凝眸细想了一番,扭头抓住千珊的手,叮嘱道:“明日便写信去北地,让阿滝叔继续深挖下去,直至查到这名在北地统领占婆密探的皇族人士的真实身份,再向我汇报。”
千珊脸色深重,亦晓得此事的要紧,便连忙颔首应道:“奴婢定将姑娘之言,完完整整写入信中。”
江呈佳沉默深思,后又问道:“百卫冕之事大有文章。秦冶千方百计从我手中强取龙斛一事...也不甚对劲。当日,我身陷荒村,曾见一名被秦冶称作‘小周君’的人与他颇为亲密。我听他二人之言,秦冶仿佛要用那龙斛去救此人的父兄。后来,萧大人带人围捕荒村时,此人与秦冶一同窜逃离去,我命拂风前去追捕,可有将他抓到?萧大人可曾审问过此人?”
“....小周君?”千珊露出一脸疑惑道:“姑娘...当时荒村落网的那群人中...并无名唤小周君之人。借着众人掩护逃离的只有秦冶一人...拂风并未曾带回其他人。”
江呈佳听此言,心中不由一惊,稍稍挺起身子,紧张的问道:“拂风如今在何处?招他来,我需细细询问。”
此令发出,却见千珊十分为难道:“姑娘...拂风应云菁君的诏令...已先行赶往京城了。”
“什么?嘶...”江呈佳一急,扯动伤口,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千珊赶忙扑上去检查她的伤口,一边掀起她的衣裳,一边着急的说道:“姑娘突然动身作甚?莫要撕裂了伤口,您好不容易才醒,若再因为伤处复发而昏厥...奴婢真是...没脸再去见云菁君了。”
江呈佳痛得牙颤,忍着声吃力道:“我没事,你莫要如此担忧。你...明日除了传信给阿滝叔,莫忘了传信给拂风,问他关于小周君一事。还有...立即派人再寻龙斛...万不能停歇。如今,我们已失良药,先前去往北地的一番筹谋全都白费...但时间不等人,倘若再拖半年的时间,越复将军便会有危险...兄长好不容易将其救回,断不能让他就这么白白丧命。”
“姑娘莫着急。龙斛之事...不必姑娘言说,奴婢也知晓,已传信至会稽,令水楼加大人力物力寻找此药,不出两月必有结果。至于姑娘口中的‘小周君’,拂风若是晓得,收到奴婢的传信,也定会迅速回复。”千珊轻轻抚着女郎的背,低声安慰着。
此刻,江呈佳的双眼正突突突的跳着,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令她极度的不安。
她一呼一吸,慢慢调顺气息,手脚却迅速冰冷,浑身微微的发抖,略显慌张的同千珊说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古怪。需快些查清秦冶费尽心力要救的人是谁...怎会令他连越复将军都不顾?”
千珊连连点头,握住江呈佳的手,郑重其事道:“奴婢会查清楚的。”
为了让她安心,千珊只有先将一切都应下来。
江呈佳情绪略有些激动,听着千珊一一应承,才稍稍好受一些。她静静靠在榻上,喘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君侯...打算何时动身前往京城?”女郎有气无力的问道。
千珊眨眨眼,对上她那双失去焦距的眸子,心疼道:“估计...还未商议出个结果。”
“罢了...问了也白问。总归,他又想撇下我,独自一人前往。”江呈佳疲倦的闭上眼,脸色恹恹,面黄肌瘦。
“不是...”千珊却在此时否认道,“姑娘...君侯他这一次,有意带着您一同前往。只是...您身子有伤,恐怕要好好修养一月才行。”
江呈佳讶异愕然道:“他这次...竟然肯带我去?怎么会?”
“我的好姑娘...您莫不是忘了?云菁君要与沐云重办婚典...这样隆重的喜事,怎能缺少您?君侯晓得您心心念念牵挂着云菁君...不敢不让您去。”千珊提醒着,脸上笑容也多了一些。
婚典?江呈佳闭眼再睁眼,心里松了口气,近日发生的事太多,她险些忘了这茬。
【两百三十回】兄弟书房谈心话
她枯黄的面色上露出浅浅一丝喜悦:“这算是这半年以来唯一的一桩好事了。千珊,你命铁衣她们四下去搜罗一些宝贝,待到大婚之日,我要给沐云一个惊喜。”
千珊却笑:“姑娘...您这是为难我们?水阁任谁不知,咱们这位沐云姑娘脾气古怪的很,若想投其所好,那是难如登天之事,恐怕...纵有稀奇珍宝,也无法入她的眼。”
她这话说得极对,沐云心高气傲,自儿时便四处游历闯荡,所闻所见乃是常人不能比及的。这世上大多数的奇珍异宝,她不仅见过,还曾摸过,人间搜罗出来的稀世之宝,恐怕入不了她的眼。
想着想着,江呈佳忽然浅浅笑了起来,略微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那个小魔王,连我都搞不定。若让尔等处理此事,着实是有些为难了,便由我自己想注意吧。”
千珊像得了大赦,高兴的说道:“姑娘真是体恤下属...奴婢在此多谢‘大恩’!”
避免了这桩事情,她欣喜的如同三岁孩童,雀跃至极,特地朝江呈佳作揖行礼,以此致谢。惹得女郎一阵咯咯低笑,忍俊不禁道:“也只有沐云的事情,每每让你拿不定主意,恨不得全都推脱了,当心让她知道以后,同你打上一架。”
千珊脸色一边,苦巴巴地说道:“求姑娘莫要同沐姑娘开口。这小主子...若是打起架来,恐怕...奴婢便没命了。她贯会纠缠...”
“哈哈哈哈....”江呈佳开怀大笑,声色虽沙哑,却总归开心了一回。千珊故意如此说,原就是想逗她开怀,如今瞧她喜笑颜开,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憨笑了起来。
主仆二人倒是相处的极为融洽。而此刻,不远处的书房里,宁南忧却与窦月珊面对面坐着,苦闷不已。
屋子里沉寂半晌没有动静,守在屋外的吕寻险些以为这两位郎君已在屋里头睡了过去,静悄悄地连根绣花针落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