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脸转眼黑沉,面带不善之色,又对吕寻起了一丝反感之意。
待拿到药方,送走医者后,她便将吕寻拦在门外,冷声冷语的说道:“今日...女君受伤以及医者查出女君身患旧疾一事,还望吕将军莫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包括主公。”
吕寻不明其意,怔怔问道:“千珊姑娘这是何意?为何...连主公也不能知晓?”
听他问出如此蠢话,千珊忍不住想翻他白眼:“主公如今卧床修养,若是知晓女君受伤,岂不是徒惹他忧心?要是还知晓女君因此引发旧疾,以他的性格岂能安然养伤?”
吕寻确实没想到这里,经她提醒才反应过来,不由尴尬一笑道:“还是千珊姑娘考虑周全,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将此事告诉主公的。”
千珊点头,懒得再与他多说,便欲转身回屋照看江呈佳。
谁知这个愣头青,总是在不合时宜之际问出不合时宜的话:“千珊姑娘,在下有一疑问,不知姑娘能否为在下解答?”
千珊回眸看他,面色不善。
吕寻垂着头颅,并未看她,横冲直撞的问道:“女君她从前经历过什么?为何会身中剧毒,导致如今留有病根?”
千珊屏着心口的不愉快,非常冷漠的说道:“吕将军,恐怕这不是你该问的吧?阿善达才退兵,边城之中定有许多事宜要忙,您还是快些去寻钱将军和赵将军吧。莫要在女君这里浪费时间了。”
见她不肯回答,吕寻心中也早有意料,他只是心中好奇,随口一问,千珊答与不答都不要紧,于是转开话锋道:“姑娘莫责怪,在下牵挂女君伤势,才会如此询问。既然姑娘不愿说,我便不问了。如今,这边城太守府恐怕也不甚安全,竟有如此胆大的贼人袭击女君。在下定会查出真相,将那贼人抓到手,替女君报此重伤之仇。还请姑娘好好照顾女君。”
千珊:“....”
她心里冷哼一声:你若是能抓住天命,这八荒六道还不得任你横着走?
千珊很想继续翻给吕寻一个白眼,只是见他目光诚恳的望着她,仿佛真的在为江呈佳着想,便又不忍心嘲讽他,只能干笑两声,向他弯身行一礼,客气道:“有劳吕将军了。”
吕寻抱拳回礼,脚步一迈,大义凛然的离开,仿佛要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千珊哭笑不得地看他行去,既无语又无可奈何,心里嘀咕道:姑爷身边跟着这样一位脑子不太灵光的下属,真是难为他了。
若吕寻落到江呈佳手中,定会日日受罚。
因为他不仅脑子笨,还嘴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都不甚清楚。
千珊啪的一下合上门,不想再看到这个令她糟心的人。
太守府的各处厢房准备齐全。
客厢之中便有现成的小炉调子可以煨药。
她将那花白老翁为江呈佳抓来的药放在小吊炉中熬煮,又匆忙去寻孙齐之前按量配好的药包,一边等着水沸,一边架起另一个火炉,放置药罐煎闷第二碗汤药。
熬药期间,来回忙碌往炉子里加炭火。
溜神时,听到屏风内的矮榻上传来虚弱的呼唤声:“千珊...”
这叫声令她一身激灵,隔着屏风扭头望去,便隐隐见女郎纤弱的身影从榻上缓缓坐了起来。
千珊急忙放下手中的铁钳,朝屏风内奔去。
她坐到榻边,将女郎扶住,关切的问道:“姑娘?你...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江呈佳嘴唇发白,气色非常不好。
她浑身无力,醒来的第一件事并非关心自己,而是焦急的说道:“方才,我们忘了一件事。君侯房舍内的屏风被我撞破,未曾复原。那么明显的打斗痕迹...即便有珠帘遮着,他不过多时也能察觉。他若觉得奇怪,定会唤来吕寻追问,我怕吕寻那张嘴瞒不住。你...你去盯着些,随意扯一个慌...掩盖过去。不要让吕寻露馅,令君侯察觉我受了伤。”
千珊弄不懂她,为何伤成这样,还要考虑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她颇为烦躁的说道:“姑娘,即便主公发现你受伤...也无妨的。您何必如此?”
明明方才,她还叮嘱吕寻千万不要把江呈佳受伤的事情告知宁南忧。可现在,她却觉得,宁南忧很应该知晓此事。
江呈佳慢慢吞吞道:“傻千珊,你明明知晓我是何意。若让他知道我无故受伤,我们该怎么解释?你也知道,宁南忧疑心甚重...随意搪塞根本无法消除他的顾虑,反而会激他查找真相,将来解释的时候会变得很麻烦。”
千珊却觉得没必要:“姑娘,主公醒来后,您紧追着他询问梦境一事,急切的态度过于明显,恐怕已令他起了疑心。与其如此,到不如顺其自然。既然天命向主公托梦,您也可以借着这样的理由敷衍过去。
就说您在梦中梦见了主公被人袭击的场景,赶到时,正与那人交锋...失神错手之际,被他重伤,打破了屏风,这样一切皆可以解释的通了。反正,主公永远不会查到是何人袭击了您,您也不必费力解释。”
她这么一说,江呈佳心中的焦虑便被抚顺,转而细想,便觉得千珊说得很有道理。
【两百三十六回】弥天之慌掩真相
于是点头道:“你这个法子,倒是比东平西凑地找理由唬弄他要好。”
千珊为她揉着酸痛地肩膀,柔声说道:“姑娘,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主公那边,我会处理好的,绝不会让他起疑心。您便好好修养一番。”
江呈佳却叹了一声,脑海中又浮现出方才天命青光笼罩在宁南忧身上的场景,便满腹疑团,迷惑难解。
她凝着眉头,轻声询问道:“...此次天命书以梦境的方式...向覆泱传达未来的预测,实在令人心惊。若映纵然私自下凡投胎,也不至于将覆泱的气运影响至此,竟逼得天命出手...”
千珊听她提及此事,眉目展疑:“奴婢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姑娘实在不放心,待北地一事解决后,奴婢便赶回九重天调查一番。”
江呈佳点头道:“也好。你查探时,千万小心。天命既已插手,恐非小事,莫要伤了自己。”
千珊应道:“好...”
榻上的女郎才说了几句话,便又觉得浑身疼痛难忍。
千珊观她此态,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些痛楚,心如刀绞般抱着她,长吁短叹。
没过片刻,客厢之外,隐隐传来了一些动静。
仿佛是小院的婢子被主卧的郎君唤了去。
千珊竖起耳朵聆听,须臾片刻后,果然听见了吕寻的声音。
只听他说:“曹小公子有说请我过去做什么吗?”
跟在青年身侧的婢子低垂着头,十分恭敬道:“公子只说,请吕大人您过去一趟,并没有说明缘由。”
再之后,外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