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3 章(1 / 1)

夫为佞臣 汴梁公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列举罗算,统统和她讲了个清楚。

江呈佳颤了颤眼睫,心下凉意四起:“不论怎样,周源末自儿时,便为你所救,这么多年与你一同长大,就算有自己的谋划,也不至于要杀你。他对你如此狠心,又有什么好处?我瞧你身上的伤,若不是躲得及时,便是镖镖致命。”

宁南忧转了转眸,黑漆眼瞳中敛着些锐意,表情有些许僵硬狰狞。

郎君揽起衣袍,像是自嘲,冷冷一笑道:“他与我相识多年,也可以与邓情相识多年。他对我,就像对邓情一样,只有利用之心。若我能助他报仇雪恨,他即便是粉身碎骨也愿意相随。

但如今,他见我逐渐听从你之言,收敛了血杀之性,做事不再像从前一样果断,便不再想与我同谋。他在十年前,就为自己准备了另一条路,如果这十年之间,我无法如他所愿,已惨烈残忍的方式复仇,他就会弃了我,自寻出路。”

江呈佳沉默下来。

宁南忧沉吟许久,终是长叹一声,眸光逐渐硬朗深沉,抹去所有悲伤:“我平生最厌恶背叛。周源末既然将事实真相推到我面前,并且毫不犹豫的揭开,以至于即便我想要包庇他、信任他都没有机会,那么,我也不会对他再手下留情。”

女郎轻叹一声,遂起身,替他找寻了一套干净的衣裳,伺候他更衣。

“他这样背叛你,你自然不能再留情面。待千珊寻来医者,好好给你诊看诊看,且瞧瞧有没有伤了内里。你昨夜的伤虽不是很重,却也不轻。”江呈佳仍然很不放心他的伤势。

宁南忧失笑,在她的摆布与侍候下,穿上了干净的曲裾衣袍。

他靠在她耳边浅浅柔柔的说道:“恐怕我们不能等着千珊带着医者过来了。你要是真不放心,便带着我去找吕寻,钱晖与赵拂的军营中有军医,是我们的人。让他诊治查看一番便可。

至于北地街上寻来的医者,大多数我都是不敢相信的。如今我这伤,医术稍微高明一些的医者,便能看出端倪。若千珊寻来的人恰好通着邓情的路子,那我这场戏便算是白演了。”

江呈佳想想他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但仍然满脸愁容:“就算...你演得这场戏不被旁人戳穿。我们如今,也回不了都护府了。难道你还想用苦肉计感动邓情?”

宁南忧扶着床柱,微微喘息,眼眸流光一闪,淡淡道:“你还真是了解我。的确,我是要用苦肉计。”

江呈佳瞪着眼,面露不解道:“你不是...比我了解邓情么?他的性格、喜好,夜箜阁应该也有不少详实的记录吧?他是何等无情铁面之人,若已是疑而弃之的人,他绝对不会再度启用,说破了天,他也不会再用。”

郎君摇摇晃晃从榻上起身,有些吃力道:“那我便,逼着他不得以必须启用我。”

江呈佳微微一愣,疑惑不解道:“你要如何逼着他启用你?”

她扯着他的衣带,绕到他身后为他系好,一边系一边问,再转到他面前时,对上郎君那双高深莫测的眸,有片刻失神,又见他嘴角扬起的冰凉冷笑,便恍然大悟的问道:“你莫不是...要利用匈奴人?”

宁南忧弯起双眼,形成一条月弧,淡淡道:“你猜的不错。”

周源末利用匈奴王阿善达之手,向邓情传递消息,阻挠他们的步伐。宁南忧同样也可以用这种方式,重新获得邓情的信任。

他只要以自己为诱饵,故意向匈奴人透露消息,传言北城有商客试图售卖毛铁玄丝,便可吸引匈奴大部落的目光,引他们上钩,并让邓情知晓匈奴人有意掳走这批毛铁玄丝。

届时,他就装着宁死不从的决心,绝不与匈奴人为武,誓死维护大魏以及边城都护府,再将此事传出去,闹得满城皆知。到那时,不必他再前往寻找邓情,都护府上的人便会来找他说项,请他们再次入府。

毕竟这么一大批制作甲胄的原料,若真的落入匈奴人之手,那么镇守边城的邓情便会陷入更深一层的困境之中。

就像江呈佳所说,为了促成北地之事,他下了不少功夫,在邓情身上细究钻研,将他多年的治城、治军之策熟记于心,早已十分了解他的性格与习惯。

战事真要迫在眉睫时,邓情就算再多疑谨慎,也不会丢下都护府不管,丢下邓氏一族的荣耀不管。

宁南忧以此相逼,不信邓情不上钩。

只要这批军需随着毛铁玄丝悄悄进入了都护府中,便形成了天然的保护屏障,不必再继续担忧军需会出问题。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变数,便是周源末。

周源末费尽心机阻挠他的计划,甚至不惜重伤于他,若突然横插一脚,把事情做绝,将他利用毛铁玄丝遮掩军需的事情揭露,那么他在北地这一番谋算,便会彻底白费。

宁南忧的眉宇之上凝结了些惆怅,虽不明显,却被江呈佳一眼看了出来。

“你不用担心周源末。我比你先来这边城,利用一个月的时日,已在这里建起了情报网。今日我便让千珊通知他们,让他们一有周源末的踪迹便立刻报上来。”

她拉着他在铜镜前缓缓坐下,为他梳理凌乱的发髻,重新冠发,并整理仪容。

【一百五十七回】夫妻齐心断利金

宁南忧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而真诚的说道:“阿萝,多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偏黄的镜片中,仙玉朗朗的君子面色莹白,少了些血色,多了许多疲惫。她盯着望着,心中也心疼着。

她酸了眼睛,吸了口气道:“你不必谢我。夫妇本一体,应当同甘苦共患难。”

话音刚落,她又气呼呼说道:“你瞧瞧自己的气色。色白如鬼,哪里像你在广信刚和我分开时的样子?”

听着她生气唠叨的话,宁南忧笑着,无奈充满眼底:“这些伤于我而言真的不算什么。你用不着这么担忧。”

江呈佳却瞪他:“我说的是你的伤势吗?”

他愣道:“不然呢?”

江呈佳撇撇嘴道:“你明明是忧思过度。就算不受伤,成日成日的想着这些,身体能好到哪里去?”

她不满宁南忧这样操劳多忧,偏偏她自己也是个多思多想的人,整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没完没了。

郎君啼笑皆非,俯身站起,大半个身体遮过这小娘子的娇躯,将她揽在怀里抱着,喃喃道:“等北地之事了结以后,我拿到邓国忠的陈罪自述,一切便能了结了。”

江呈佳窝在他怀中,将脸埋着,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股淡淡血腥夹杂着体香的味道,迷人且危险。

宁南忧深眸渐浅,逐渐抛出一丝淡然:“阿萝,有一事,我一直不曾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