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真是没回来吧。”
沐云转身作势要离开。薛四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还没缓过神呢,便见沐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冲来,一脚踹开了他身后的屋门。
薛四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愣了片刻,然后还算反应迅速的冲到沐云面前,挡住她道:“女、女君,主公真的不在屋中。”
沐云勾唇,眼眸生出一丝冰寒,言语间很是不悦:“你当我傻?他若真不在,你会这样拦着我?”
薛四上唇下唇不断颤抖,牙齿磕在一起,不知该怎么解释。
沐云剜了他一眼,就要往里面冲。
薛四面露难堪,拼命拦着,一个劲儿的阻拦道:“女君...女君您不要为难属下,属下不能让您进去。”
沐云原本就在气头上,眼下更生气了。
于是语出厉词:“江呈轶?江梦直!?你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这么让你的人拦着我?”
薛四不敢碰眼前的女子,又要费劲拦着她。
沐云已经作势要出拳脚,薛四吓得缩成一团躲在珠帘之后,生怕她冲上来将自己暴揍一顿。
毕竟,女君狂躁起来是能将房子拆了的。而他的武功又远远不如她。
但,作为江呈轶的贴身长随,薛四心里虽然害怕,但仍然坚定不移用身体当肉盾挡在屏风前,不让沐云靠近半步。
直到古木屏风的另一头传来一声清凉低悦的哑声:“薛四,让她进来吧。”
薛四面色一僵,停止了他视死如归的遮挡,站在那傻傻的回答道:“主、主公,你...”
话还没有说完,这小青年便被沐云狠狠推开,脚下踉跄几步,差一点没站稳。
沐云脸色疾厉,绕过屏风去往内里时,却见江呈轶一脸若无其事的坐在书案前,手中正拿着一卷书,头靠在右侧的墨青矮榻上,慵懒的阅览着手中的书籍。
他不知何时换了一身墨色的袍子,将他挺拔身姿遮掩的严严实实。
她露出怪异的表情,怔怔的盯着他看。江呈轶从不穿玄深色的衣袍,他嫌弃这类衣袍太老成,穿在他身上十分不符气质。他酷爱蓝袍,天蓝、黛蓝、蓝灰一贯是他最爱的三种。可如今,他却没穿,这不禁令沐云心生怪诞之意。
瞧着里屋并没有什么其他异常,这令沐云迷惑不解:“你在百~万\\小!说?”
江呈轶嗯了一声。
沐云蹙着漂亮纤细的黛眉:“那作甚让薛四这般拼命拦我?”
江呈轶不答。
屋里一群人站在一旁,一直陪侍的医令却不知藏去了哪里。
沐云环顾四周,觉得氛围很是奇怪,又说不出哪里有古怪,便问道:“你既然闲着百~万\\小!说,为何要招这么多仆婢侍候?府里还有许多事务需要人手,女使小厮们都忙不过来,你倒好...将人全都找来,是想做什么?”
江呈轶此刻微微低着头,没在她面前露出正脸,因而他惨淡的脸色并没有被沐云发现。
他这样坐着,已是万般难受,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此刻他握着书卷的手正瑟瑟颤抖,但他又极力克制,因而并不明显。
见他不回答,沐云心下更为恼怒道:“怎么,上午吵过一架后,你就打算一辈子不理我了是吗?”
江呈轶始终低着双目,不去看她。他腰际的伤口因坐姿不当,再次崩裂,此刻正一点点渗出血来。
他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若是府上事务繁重,你便将他们带走吧。”
冷冷淡淡一句,没有温度。
沐云忍不住委屈。
其实,她寻过来,是觉得早上她说得那番话的确有些不妥,她明明心里很清楚,她爱的这个人本来就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却仍是分毫不留情面的讽刺他,甚至还拿往事激他。回府后,午休时,她便后悔了,但又因自尊心不肯先来认错,总觉得他反驳的那些话,也是口不择言之语,让人十分生气,所以想着,或许再等等,他能向她服个软。
可现在,江呈轶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实在令她恼火。
她苦涩一笑,脸色分明不好:“不必了。你既然要人服侍,就让他们留在这吧。我走了。”
她很是失落的转身,低着头,一步步磨蹭着走出去,希望江呈轶能抬头看她一眼,哪怕一眼,她也愿意立马服软。她与她,已有将近半年未见了。这半年的煎熬、思念,不比从前减半分。
但,江呈轶仍没有抬头看她。
沐云气愤甩袖,羞恼的冲出屏风,夺门而出,眼泪不争气的从眸中涌出。
见那抹娇小身影消失在屏风另一头,江呈轶才敢松下神经,一直用力支撑着自己的左臂在此时像是被抽光了力气,突然软了下去。
他猛地摔在地上,紧紧蹙着额心,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此时,躲在床榻后方与沉檀箱木间隙中的医令迅速夺步奔出,三两步到他身边,惊呼道:“江大人!”
江呈轶死死闭着眼,五官缩在一起,陷入水生火热之中,已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呼唤。
【一百三十一回】梦遇噩景恐杀生
薛青取来墨宝、上等金宣以及牛皮书封,走进屋中,刚准备说话,便听见屏风那头传来众仆婢慌忙杂乱的讨论声。
他冲了进去,只见自家主公一头栽在地板上,再次昏死过去。
薛青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管手中拿着的文墨,涌过去,心急如焚的叫道:“主公!”
他冲着一群手忙脚乱的仆婢吼道:“怎么回事?我才走这么一会儿?主公怎么又晕过去了?”
一个小女婢颤颤巍巍举手回答:“薛、薛大人,与我们无关啊...是、是女君,女君她..”
这小女使磕磕巴巴说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薛青一听,心中便顿生恼意,“是女君将主公气晕的?”
众人默声,不敢多言。
薛青认定如此,气得抓心挠肝。众人合力把江呈轶重新抬回床榻上,医令细心诊治,又检查了伤口,大汗淋漓的擦了擦额头,浑身发软道:“那刀上恐怕有微毒。小人方才未能检查出来,此刻...江大人恐怕是毒发。”
薛青惊愕道:“方才缝补伤口时,你竟没有检查出来?你诓我呢?”
医令顿时一颤,声音发抖:“小人...小人医术不精...”
薛青此刻眼眸通红,一把揪住那医令的衣襟,暴躁道:“秋医令,满京城,除了陛下身边的太医令丞苏筠和离开的秦医令之外,只属你医术最高。而你现在同我说...你方才没查出刀上有毒?说!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人的指使?要害我家主公?”
他此刻宛如一只被惹怒的狮子,瞠目龇牙,狰狞可怖。
秋医令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更没遇到过这么凶的人。薛青此刻的模样简直比当今的城皇后发怒时还要可怕。
他吓得连忙摆手,脖子间的衣衫却猛地一紧,狠狠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