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5 章(1 / 1)

夫为佞臣 汴梁公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5个月前

么脆弱。”

薛青被骂清醒,神色一变,重新绕到江呈轶没受伤的那边扶住,然后艰难的将他送入府内。

他前脚才把江呈轶送回了卧房,后脚便急匆匆想出去,却被床榻上躺着的、虚弱不堪的郎君一下唤住:“去哪?医令还没来,你要走,谁来替我止血?”

薛青脚步一顿,脸色急而苍白,支支吾吾道:“我..我去寻女君。这事得让她知道啊。”

江呈轶抽了抽嘴角,气息奄奄的骂了一句:“知道什么啊知道?不让她知道!薛青...你要是敢通知她,我明天...便把你赶出府!”

薛青被唬住,脸色难堪,眼底嵌着担忧,站那半天不知所动。

江呈轶斜支着身子,尽量让刀口向上,左手用力按住腰部出血的地方,死命咬牙道:“快去给我...拿止血散与绷带。等不到...医令来了。”

他此刻的声音,像过了沙,沙哑低沉,痛苦不堪。

薛青立刻点头,转身去寻纱布与药,留下江呈轶一人暗自咂舌。

他浑身虚汗倍出,从额上慢慢划过苍白惨厉的脸庞,冰冷的落进他的颈窝中,这种刀山火热的撕裂疼痛,令他快撑不下去。逐渐的,他的意识从脑海中一点一点儿的剥离,如茧蛹抽丝一般,将他完全扼住,令他渐渐失去自主,沉迷在了迷糊混沌之中。

在这个漫长而深沉的梦中,他不止一次梦见:有人拿着一杆长枪向他刺来,雄烈大火扑面而来,混乱不堪的场景中,沐云义无反顾的挡在了他的面前,替他挡住了那杆阴冷坚硬的长枪,菱形尖锐的铁枪贯穿沐云的胸腔,她瞪着那双如秋水般灵动的美眸,张着嘴似乎要说什么,可他却怎么也听不清。她就这么死在他面前,葬身在一场滔天烈火中,尸骨无存。挚爱远去,空虚寒冷的窒息缠绕着他,一步步将他吞噬。他是那样的恐惧,是那样的不甘,那样的痛苦。

他尖叫着,嘶吼着,咆哮着,企图划破这恐怖的梦境,想要从黑暗幽深的地狱中挣脱出来,想让自己解脱,终于,一声急促而狭长的呼唤声猛地划裂了他梦境的一角,将这个幽暗、见不得阳光的地方一举毁灭。

江呈轶倏然吸入一口凉气,胸腔被无限缩小,寒冷的空气盘旋在狭窄的空间,猛烈撞击着他的四肢百骸。他看见一张模糊的脸,似乎正焦急的看着他。江呈轶大口大口的呼着凉气,终于将那张模糊的人脸看清。

薛青神色急促,一声声不断呼唤着:“主公!主公!你醒醒!”

江呈轶伸出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唇,虚脱的躺在榻上,才看清脚边围了一群仆婢,一个个皆紧张的望着他。

“主公!你醒了!”

郎君的睁眼让薛青大喜过望,几乎蹦起来。

这个青年激动的快要哭出来,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您终于醒了。主公!您吓坏我了!”

【一百三十回】遮掩伤势瞒沐云

他竟真的要哭出来。

江呈轶又无语,声音沙哑、骂道:“把眼泪憋回去。等我真的死了,你再哭。”

薛青立刻止住眼里的泪花。他这次吓得六神无主,颠倒神魂,实在后怕极了,于是扬起手,在众人面前突然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江呈轶双目睁大,这双桃花眼里微红的血丝颤了一颤。他吃惊的盯着薛青。

只见薛青痛哭流涕道:“怪我!怪我!都怪我!若我跟在主公身边,主公您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他又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嘴里念念叨叨、呜咽凝涕。

江呈轶气若游丝,看见此景哭笑不得,苍白的唇略微一抿,虚弱道:“即便你跟在我身边,恐怕也敌不过那刺杀我的人。你要想想,连我都打不过那人,可见此人武功多么高强?”

说起来,这算是一件丢脸的事情,想他堂堂穷桑皇子,又是南云都的后嗣,更是九重天上尊贵无比的云菁上神,如今却在凡间被一个凡人重伤至此?!这若是传出去,恐怕也没人敢相信。

江呈轶用手指轻轻拍了拍额头,烦闷气燥。

薛青抽噎着问道:“主公...主公,那您知晓是何人刺杀您吗?”

浑身乏力的郎君,双目渗出寒霜,嘶哑道:“那人带着幕离,我看不见他的样貌。”

他盯着帐顶的绯色飘纱,缓慢而优雅的眯起双眼,完美的脸部线条勾勒出如冰山寒渊般的冷酷。

攻击他的人,虽然看不清样貌,可打斗时的身形招数却令他异常熟悉。

薛青不知这一点,心中担忧后怕,绞劲脑汁道:“究竟是何人,要至您于死地?主公,我现在便去查一查。这世上能与您势均力敌,还能伤了您的人,属下单手也数不出几个。只要一查,那幕后之人便会遁形。”

他转身就要走,江呈轶却及时伸手将他拽住。他此时面容灰白,唇角扯平,眸光收缩,变得异常严肃:“不要查。这个人是谁,我已有眉目。现如今,我还有另一桩事要你去做。”

薛青懵住,神色讶然:“主公不是没瞧见他的长相?”

江呈轶露出古怪的表情,目光勾勾的盯着他,却不说话。

薛青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心惊肉跳的吞了吞喉结,放弃了上一个问题,小声道:“主公、主公要我做些什么?”

江呈轶这才将目光转移,人虽虚弱,却镇静自若:“让人准备文房四宝,我要修书两份,分别快马加鞭送至北地与会稽。”

薛青点点头,亲自去办此事。

屋中留下一干仆婢与医令,静悄悄的,谁都不敢出声。江呈轶吃力的挪了挪身子,低眼瞧了一下腰上的伤势,那里隐隐的痛,如被银针卡住,死死扣着血肉一般,让他疼痛难忍,额上仍不停的冒着细细的凉汗。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对话声。

“主公还没回来?”沐云温柔细弱的声音传来。

江呈轶立即竖起耳朵听,全身紧绷起来,心神不宁。

薛四的声音紧随其后:“主公...主公仍未归。”

江呈轶听着,只觉得不妙:这傻小子如此紧张,恐怕要露馅。

他太了解沐云,果不其然,沐云疑惑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他即便是步行,也该回来了。我都小憩了好一阵了,他竟还在外头逗留?”

薛四面对女君的质问,有些答不上话:“这、这、属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主公还没回来,可能是外面有什么事耽搁了?”

沐云冷冷盯着他,轻挑眉尖,遂冷笑道:“薛四,你这撒谎的本事,真是一点也没有长进。”

薛四一抖,话卡在喉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屋内的江呈轶,心已经悬到了心口。

“女君,我、我真的没有撒谎...主公真的没有回来。”薛四紧张到冒汗,结结巴巴的说着。

他越是这样,沐云便越是怀疑。

她故意点了点头,而后扬高音调,呵呵一笑:“哦...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