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致使陛下您这一方,损失良多。太尉府已被伤了元气...臣怎能眼睁睁瞧着陛下您的党羽皆受损呢!
陛下,江主司与太子离京清查宋宗之案,臣与太尉本一力拦截,却无奈并未拦下。若有太子与江主司坐镇京城,陛下让臣认罪,臣自然一口认下。可他们二人离京...臣怎么能在这般动荡的朝局中轻易向淮王一党认罪伏法,留下陛下一人面对淮王之势!?陛下...请恕臣愚钝无知,只知用这样激进的方式,替陛下阻挡淮王一脉众人的猛烈抨击...让陛下能继续把控朝局,压制淮王。
陛下问臣,为何如今认罪...?
臣知,太子与江主司已归京城。看到陛下身侧有人相持,臣自是应当放下不安,前来悔罪!”
他满口忠义,一番哀求哭诉说得言真意切,那张满是眼泪的脸,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一般,让人看得动容不忍。
大殿之上,回荡着付博的一番恳切哭求。
江呈轶此刻的脸色极差,用惨白如雪来形容也分毫不错。
他死死揪住敷在膝盖上的衣襟,心下生出一股寒凉。
付博,眼下看似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可却无形之中,将魏帝的怒火引至了江府。甚者引至将他罪行查出来的沐云身上。
好一招釜底抽薪。
这老狐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离间起他与魏帝,摧毁他们之间本就不稳固的信任。付博将这些日子,魏帝一党处处受制,接连损失的罪责全都怪到了他的身上,反而将自己撇了个干净,又言辞诚恳的说自己一心为天子着想,为江山社稷着想,良苦用心,一片赤胆忠心。这样一来,仿佛沐云在此时节将付氏私下暗置钱庄敛财的重案牵出,是别有用心一般。
江呈轶隐隐压着心中的恼火,上下紧紧咬着牙关,一双漂亮的眼眸中似乎能在此刻喷出火来。
付博这段说辞,不仅仅想将他江呈轶拉下水,更想让魏帝继续缠着宁南忧一事不放,好转移众人目光,最大可能的减轻付氏的罪罚。
沐云也从这番声泪俱下的认罪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心中不由大惊,才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给江呈轶惹了大麻烦。
她的一张小脸瞬间惨败,整个人突然紧绷起来。
心细的江呈轶很快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于是把手默默放在了她的背后,轻轻拍了两下,在她朝自己看过来时,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担忧。
沐云眸中露出愧疚之意,低下头默不作声。
高台之上的天子,听完付博的这段嚎啕,脸色也不见得很好。
他心底清楚知晓付博的心思,可仍是起了疑心,细细想了想自江呈轶入京后,一年以内发生的所有事,愈发觉得奇怪。这个麒麟之才,仿佛于他并没有什么用处。一年里,他身边的亲信一二三再而四的出现问题...而淮王却仅仅失去了一位广州刺史。难道这只是巧合么?
向来多疑的魏帝,此刻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江呈轶莫不是私下早与淮王联手?当初是故意替他赢得西疆战事,大张旗鼓的向天下人证明他以及水阁商派是站天子一党的,但实则却是为淮王行事?
【一百二十四回】巧言辩驳出好戏
魏帝眼眸泛出寒意,往江呈轶那边轻轻一瞥,心里已生出了疙瘩。
江呈轶很快便察觉到了那束阴寒的目光,只是低着头未有动作,装作不知,私下却暗自心惊。
付博这厮,如此失态,口不择言,在大殿之上便嚷嚷起淮王与帝分党一事,看来是故意这样,目的就是为了让魏帝知晓,付氏一族一片忠诚,绝无谋私之心。这便衬得江呈轶心怀不轨,无才无能,入京一年未曾有什么出色的功劳,反倒令宁铮一脉愈发狂妄。
江呈轶微微定了定神,神色凝然。
魏帝从众多思绪中挣扎出来,握拳附在唇边,微微咳了一声,遂有些虚弱的提醒付博道:“付司空,慎言。朕与淮王,终是一家人。”
魏帝与淮王在朝堂之上撕破脸皮,私下斗权斗势已入白化阶段,天下人皆知。
然而,对外,他们仍是一致维护皇室的尊贵与体面。因而,二人即便相互看不顺眼,也不允许旁人在公共场合多嘴半句。
今日,虽然偏殿聚集的,都是魏帝的亲信。可这皇宫之内仍有不少眼线,也不好乱说一气,让有心人抓住把柄利用。
付博一时之间噎住话语,老泪纵横,哭得真情实感,向魏帝认错:“陛下...是...是臣的错。臣糊涂,竟口无遮拦,妄论皇家事,请陛下治罪!”
魏帝挑了挑眉,出声安慰道:“付司空。御史台还未将你的案子提上审议日程。廷尉府也未曾从你府中拿人。事情都还没定,你要朕治你什么罪?”
江呈轶听天子这么说,只觉心凉。
他知,魏帝这是要护付氏一族了。
“江主司,你说...朕说的对不对?”魏帝突然提到他。
这句话,引得大殿上硝烟四起。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江呈轶。
沐云整个人紧绷着,神色担忧的朝身边人望去。
这个蓝袍青年却镇定自若的起身,神色并无慌张。
他盈盈上前,绕过檀几,站在大殿中央,不卑不亢的行礼作拜,声音洪亮的回答道:“陛下说的在理。眼下臣从广信归京,宋宗一案也了结的差不多了,待臣与廷尉窦大人归档后,太子殿下便能将判决文书批下。届时,正好接手处理司空大人的案子。您放心,臣自然...会竭尽全力查清此案,绝不会愿望了付大人。”
他这语气里满是挑衅,似乎并不在意方才付博的那番话已惹出了魏帝的怀疑。
连右座上侧的城阁崖也替他捏了把冷汗。
今日这事,本来同大将军府并无干系。但由于,当时沐云为了打消付博对她下手的念头,曾将他与皇后一道请到了城外的那座庄子里,当作见证。所以,座上的天子便将他一同邀请了过来。
其实,他认为江呈轶要与付博斗法,完全是因为付博惹了他的夫人。付博此事确实做得十分荒唐,所以他也觉得沐云反击很是正常。
可眼下的殿堂上,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令城阁崖觉得,此事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
魏帝、付博、江呈轶各有各的目的。恐怕这三人都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可牵扯过多,让天子疑心城氏的忠心,只能保持中立,不发任何言论。
然而,是非曲直,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城阁崖心里清楚,纵然付博这些年为陛下遮风挡雨,做了许多事,也一力抵挡宁铮之势。可他私下克搜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