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切联系。然则,此刻无论他们怎么想,都无法将此一事与秦冶他们的计划联想在一起。
临贺之行,近在咫尺。
江呈轶陪着沐云用完了晚膳,提及此事时,亦是唉声叹气。
沐云心中失望,表面却强装着不在意。
江呈轶见她咪咪笑着的模样,便知她心中并不爽快。
于是问道:“你若是不愿...也可随我同去,如此一来,也能同阿萝团聚一番?”
沐云起先有些心动,但后来却犹豫迟疑道:“若我去了...咱们那位陛下恐怕又要寻你麻烦。你此去前往临贺,不单单是同窦月阑协查宋宗一案,更是私下调查指挥府的一举一动...临贺有阿萝在,陛下必然不放心,若是我留在城中,挟为人质...陛下才会觉得,你将尽力顾全两边,至少不会循私。”
她处处为江呈轶考量,压着自己的心绪不说,两眼微红,水汪汪的瞧着他的模样,叫他难忍心疼之意。
这一年之中,虽他们之间解开了误会,可仍旧聚少离多,无论在九重天还是人间,都是如此。他始终无法兑现许给她的承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爽约,让她反复经历期盼到失望。
江呈轶歉疚道:“等我这次回来...我...”
“莫要说了...”沐云果断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叹道,“你如今...正深陷这大魏皇权之争的漩涡之中,做什么都是身不由己,我不能怪你,也不想怪你。既如此...便莫要给我承诺了。此时,能让我在人间陪着你便已是万幸。”
江呈轶望着她,愈发觉得愧意难挡,上前将她揽入怀中,温柔道:“好...你留在京城中,一切小心,尤其切防淮王府与付氏。”
“付氏?”沐云疑惑道,“难道不应该是邓氏么?”
江呈轶叹道:“日前,汪鹤的家人已假死获救,府上不会再与邓氏有任何关系。且邓氏已因腊八爆炸案,以及宋宗一案牵扯出的扬州刺史苏刃一案而收敛了许多。所以在我前往临贺这段时日,他们并不会有很大的动静。
然而付氏却不同。付博是个满藏野心之人,其腹内诡计且比那老狐狸邓国忠还要多...且阿萝近日向我也来了一封帛书,言说让我小心付氏。近日右扶风付氏与清河马氏皆有动作,不知暗地里在筹谋什么...你一个人独自留于京城千万小心。”
他千叮咛万嘱咐,总还是不放心,遂又道:“为以防万一,我将薛青留下,陪在你身边。助你处理京城事宜。”
沐云抬头望着他道:“薛青若是走了...你身边便没有得力的人了。我听说...秦冶出逃,黎鹰也离开了京城,去了淮国。”
江呈轶摇摇头安慰她道:“此事,你莫担心。我虽是一人前往,但身边总还是有廷尉府的人同行,行路之时不会有差错。至临贺又有阿萝照拂...所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沐云钻在他怀中依恋道:“我虽愿意放你走,可我其实...舍不得你。我...我腹中孩儿亦舍不得你。”
江呈轶猛然一愣,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呆滞的松开了她,遂将目光往下移,停在了她的小腹上,结结巴巴道:“你说什么?”
沐云见他满脸吃惊,一双眼瞪得似如铜铃,仿佛不敢置信,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这么吃惊?阿萝有孕时也未见你这般吃惊...”她轻轻笑着说道。
江呈轶立即道:“她是她,你是你。她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妻子。你肚中怀的,可是我江呈轶之子。”
他高兴坏了,从方才的震惊转成了如今的兴奋难抑。
眼瞧着他就要将自己抱着跳起来,沐云立刻阻止了他,义正言辞道:“我胎像还未坐稳...请来的医官说我天生体虚,应多调养,不可剧烈走动。你莫要粗鲁了。当心孩儿。”
江呈轶见她严肃板正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从前...你还说不会学着姑姑一般,为人母时严厉板直,没有半丝情调。如今...你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姑姑训斥你的模样。”
沐云瞪了他一眼道:“这如何能一样?你又不是我的儿子。”
江呈轶哈哈大笑起来,揽着她坐在星辰月色下,盯着天上最亮的那道星圈说:“你瞧...文曲星与月老在瞧着我们呢。你肚里的这个小娃娃定会为我们如今的危局难局带来转机。”
沐云见他驱散了眉间多日来累积的郁气,冲着她眉开眼笑的说着,心中亦高兴起来。
“会得。一切都会好的。”她喃喃着,轻轻抚着小腹的位置,嘴角也咧开笑着。
两人依星而坐,谈起从前的小事,说得双目朦胧,情到深处,更是相互依偎,流泪不止。
翌日,沐云便命人替江呈轶备好了出发至临贺的一应物件,并盘点好了人数,又为他点了点应带得衣裳。
等他匆忙出发的那一日,她却躲在房中,始终不肯出来相送。
江呈轶红着眼,深深望了府院内一眼,狠心放下帘子,命小厮斥着牛车朝廷尉府前去。
待他们一行人走远,沐云才从里头追出来,两只眼哭的像桃核一般红肿。
大约是孕中的缘由,她的情绪波动比从前要大了许多。
其实她不舍江呈轶离开,更不愿自己一个人强撑着江府。
因此,今日他离开,她索性不来相送,任他而去。
只是到了最后一刻,还是想来看一眼,却为时已晚。
沐云这么倚在府门前,呆呆的看着江呈轶的车驾再次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心中空落下来,目光充满了寂色。
【六十八回】谋局开启终难停
江呈轶坐在车中想着归来后给沐云的补偿,却听见跟在窗外的小厮念叨:“公子,女君方才追了出来....”
江呈轶听见,闭上眼只是轻轻道了一句:“知道了。”
小厮问:“主公不瞧一瞧吗?”
“不必了。”江呈轶默默的靠在车厢里。
越看越不舍。
他向来都是不舍沐云的,从前也是,现在亦是。
他亏欠她的,已数不清,能还的却没有多少。
江呈轶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波动,又重新从面上挤出一个微笑,又恢复成了平时那个温婉和气,始终面带微笑的青年。
江府的牛车驶至廷尉府,窦月阑已在门前备好马车等候。
小厮们将车上的行装卸下,一一堆放起来。
江呈轶下了车立即向窦月阑拜道:“窦大人。”
窦月阑行平礼回道:“江大人。车马已备好,今日晨时,陛下还特地吩咐崔总管送了些行装与文书过来,万事俱备。路程一月,太子殿下同行,蒋公、顾安护卫,还望江大人多多照拂。”
他系数交代说了一番,虽说江呈轶早就知道此行共去的人选,但还是象征性的说了一说。
“窦大人客气了。此行瞒着诸位大臣,因此需趁着天还未大亮时悄悄出城。昨日,江某已前往东宫与太子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