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早就被君侯的人倾吞了大半部分田契,佃户与庄民们或许大多都是君侯的人...君侯一向是个准备周全后才肯动手的人。他绝不可能任由蒋公、顾安、樊彦、宋阳毫无时限的查下去。多年来...孟灾与宋宗借着夜箜阁的水陆运粮商线不知做了多少桩走私案...他只怕还有更多的证据没有拿出来...他在防着蒋太公、防着始终对他有意见的顾安,更防着我。”
江呈佳从一开始便知道他有事相瞒,只是不愿意提及,更不愿意问罢了。直到她觉得暗崖庄也有问题时,才忍不住询问宁南忧。可依照千珊所述,几日以前,暗崖庄内莫名出现数名死士企图将宋宗一家灭口,若不是人数众多,千珊也大可不必特意去一趟广信,召集水阁之人。
而千珊所带来的水阁之人对宁南忧一行人痛下杀手...一切那么的巧合,简直像精心布置好的局一样。
只怕就算她没有离开暗崖庄,恐也会因为死士涌入这庄内,而担忧宁南忧的安全,从而命千珊前往广信召集水阁兄弟前来救援。
如今,恰好她从暗崖庄内消失,整整失踪了五日....阴差阳错的证明了她与此次暗崖庄夜袭有关,更何况后来是千珊亲自带着要杀宁南忧的人来了这里...
她是想要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江呈佳转头又有些紧张地问道:“君侯...君侯有没有受伤?”
千珊眉头紧紧锁住,叹道:“君侯的背部被砍了两刀,眼下已经缝合了伤口。奴婢在发现跟着奴婢前来的那群人竟对君侯起了杀心后,便立即襄助君侯将这些人都擒下了...只是君侯却以为奴婢是被揭穿之后,觉得刺杀不成,便要反转来一次苦肉之计,灭人口舌,让这些跟着我来的水哥之人死无对证才会突然反过来助他抓住对他有加害之心的人...恰好,您突然从山庄消失,也因此...君侯以为这些事是您授意。”
江呈佳大概猜到了这些,更觉得这是提前预谋,如此直奔主题的挑拨她与宁南忧之间本不是非常稳固的感情...究竟是何人?
她这次跟着宁南忧前来暗崖庄,于他身侧随行半月有余的事情...除了身侧亲近之人,便再无人知晓...
况且,她入暗崖庄,完全是以淮阴侯府妾室的身份。
怎会有人晓得她能够调动水阁之人?
众多奇怪之处,令江呈佳愁眉不展。
此刻她的脑中乱糟糟的糊成了一团,不断回放着方才宁南忧说的那句:“往后,你我二人还是各过各的吧。”
每每重复一次,心口便像是被刀剜了一个口子,血不停的往外留。
千珊扶着摇摇欲坠的江呈佳担忧道:“姑娘...您还是注意自己的身子吧。您刚从冥界回来,定然遭到了冥界冤魂浊息的损害...不如咱们先回庄子内休憩。同君侯解释的事情...日后再说?”
江呈佳捂着沉闷的胸口,整个人倚靠在千珊身上,扯着唇角勉强道:“好。我们回去罢。”
第两百五十五章 夫妻争吵
暗崖庄的夜因血腥气环绕,变得愈发昏暗阴寒,江呈佳才入庄内,没走几步便瞧见路边堆着一堆尸体,个个残肢断臂,骇人至极。
江呈佳闻着那因腐烂而散发的阵阵腥臭味,只觉得胸腔一股恶心升上来,扶着千珊又想呕吐。
千珊皱了皱眉头道:“姑娘今日瞧见尸体...怎得这么大反应?从前就算是乱葬岗,您也面不改色的进去...如今这是怎么了?难道在冥界受了伤?”
江呈佳忍着抑制不住的恶心,拉着千珊快速往前走了好几步,直到远离了那堆尸体,才喘了一口气。
“不知是怎的了,这几天闻见腥腻的东西,便不舒服。”江呈佳拍了拍胸口,面色恹恹地说道。
“是了...奴婢也正觉得奇怪,前几日,咱们还在红枫庄的时候,姑爷特地命小厨房为姑娘做了您最爱喝的鱼汤羹。姑娘连盖子都没揭开,便已经恶心反胃。让姑爷担心不已。”千珊说起前两日江呈佳的不正常,心里也觉得奇怪。
“这几个月里,姑娘的身子愈发的孱弱。背上的伤口总是不见好。”千珊忧心道,“别不是受了什么伤没有被发现...姑娘最好过几日...将孙齐请来把把脉。”
江呈佳抚了抚胸口,将那股难受之意强忍住了,听千珊这样说,却摆了摆手道:“还是...先将眼前事解决了...再请孙齐替我诊治吧。”
千珊叹道:“好。”
主仆二人朝馥园的方向缓缓走去。
前厅的灯火都燃着,薄薄的窗纱上映着人影。
千珊搀扶着江呈佳迈上了前厅的阶台,然后朝里头行去。
前厅主座前,于软和的席垫上正坐着,面色很差。季先之正跪于他身侧,替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那血淋淋的伤口被他玄色的外袍遮住了一些,若非里头雪白的内衣长袖上被染了血,江呈佳还看不出来。
她立即有些担惊害怕,想要替他处理伤口,可急急前行两步,又因方才宁南忧什么都不问清楚,便与她一同嘶吼的事情置了气,逼着自己停下脚步,不去关心她。转头一瞧,却意料不到的瞧见原本应该在广信城寻找陶舂以及宋宗与孟灾贩卖人口总据点的宋阳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这里。
“宋阳?”江呈佳脱口唤道,面露诧异。
此时身着一袭浅灰色麻衣的宋阳正跪在宁南忧另一边,替他整理着案桌上杂乱无章的卷册。
听见江呈佳一声唤便即刻转过头来瞧她,有些惊喜道:“主子...你回来了?”
江呈佳略蹙着眉头道:“你现下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在广信吗?”
宋阳答道:“广信之事...属下与樊彦将军已经办妥。陶舂已抓到...属下便同樊将军分道而行。樊将军前往边城商路通知蒋太公与顾安,属下便来暗崖庄将此事告知主公。”
“陶舂已经抓到了?”江呈佳更惊异了。她没料到宋阳与樊彦的动作这么迅速,又问了一句道:“那...广信的据点如何?可有查出来?”
宋阳摇了摇头道:“没有。宋宗与孟灾将关押妇孺的地方藏得太好。我们找了许多地方,又打通了许多关系,才好不容易寻到躲在暗处的陶舂....一日不到,主公便命人给我与樊将军送来了信,告诉我们不必费心思寻找广信的据点,单单将陶舂抓回来便可,说他已经从宋宗那处拿到了记录陶舂杀人之罪的卷宗与证据,也找到了陶舂父母妻儿被监禁的地方。我与樊将军用了些计策将陶舂从暗庄里骗了出来,打晕了捆绑带到了这里。”
江呈佳还预备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