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印章,还觉难以置信...仔细盘问这小公子许久,才敢同他前往此地。却未曾聊到,这小公子要带我见的人竟是您。”
樊将军两眼含泪,问起此事,只庆幸当初自己信了宋阳的话,来到了此地,这才能见到关内侯。
“我如何能安然无恙的在这里出现...这事说来话长。如今,我让宋阳小公子寻你前来此处...是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我知你这些年宋宗对你颇为依仗,只是今日因我的事情,让他对你起了疑心。所以,也想着趁着这次机会,让你彻底从宋宗手下逃脱出来,避免往后的危险。”蒋太公听他问起正题,便将老友相见的寒暄暂且放在了一边,转了话锋说道。
“主公有何嘱托,但凭吩咐。”樊将军多年来一直听命于蒋太公私下之命,潜伏在宋宗身边,秘密调查着宋宗贩卖人口与粮草、军火以及盐铁走私一事。他隐藏身份多年,一直勤勤恳恳为宋宗行事,同时也暗中将宋宗在广州四处买下的黑铺子都依稀记录了下来,但他无法接触到核心之处,因而所记载的店铺与据点七零八碎,且都是宋宗并不是非常在意的据点。这让他十分着急。然则,五年前,陛下为加强对广州的控制,将原来的合浦郡分成了南北两个部分,合浦北部仍旧命名为合浦郡,南部则以高凉县为郡治而沿用高凉之称,命名为高凉郡,并将刺史府从原来的合浦郡治移至高凉郡治——高凉乡。在阖府上下向高凉乡迁移时,宋宗的车队遭遇了刺杀。樊将军在此次刺杀中以身挡箭,救了宋宗一命。令宋宗颇为感动,这才在四年前被宋宗高凉当地一家胭脂铺,开始暗中接管宋宗那些肮脏黑暗的交易。
可,自两月以前,临贺传出蒋太公被孟灾所擒之事后,樊将军因担忧关内侯以及蒋氏一族安危而心神不宁,又私下调查临贺一事,被宋宗的心腹察觉,因而遭到宋宗怀疑,这才自高凉遣送去了郁林。
“樊彦,我且先问你一个问题...这许多年来,你在宋宗处...查访他私下交易的那些脏钱脏币,是否极为恨之恶之?”蒋公并未着急将正事展开,先是问了他这一问。
樊彦面露憎恶与惭愧之意,抱拳道:“属下每每替宋宗行那些肮脏苟且之事...都觉愧对樊家列祖列宗...实在无颜面对老父。然,若无人四处打探,宋宗之罪只怕再过十年也无法被揭穿,放在太阳底下,让世人瞧一瞧他的正面目。属下在郁林的每一日,都希望君侯您...能寄信前来,告诉属下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可以揭发宋宗这些年的罪孽...”
他说得极为坚定,那副对宋宗厌恶至极的模样,看上去并无佯装之意。
其实蒋善无法确定樊彦在宋宗身边潜伏七年之久,是否心志抱负依然如十年前那般坚定不移?所以方才那番话只是为了试探。如今瞧他如此固若磐石的态度,便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说道:“今日,我便告诉你,一切准备妥当,宋宗这厮,活不过明年春日。”
“当真?”樊彦那双深邃,历经沧桑的眸子闪耀着一丝光亮。这些年,他跟着宋宗做尽坏事,每每想要出手相救,却总能被宋宗识破,到了后来,为了接触宋宗走私与贩卖的核心机密,他只能一忍再忍,看着广州子民、百姓痛不欲生,家破人亡数不胜数,心中总有愧疚难以抒发。此刻听蒋善如此说,忍了多年的那股怒意全都转化成了期盼,希望他能够带领自己亲手出去宋宗这个毒瘤。
“千真万确。在说正事之前,我需带你见三个人。”蒋善握着老友这双粗糙苍老的手,认真严肃道。
“何人?”樊彦追问。
蒋善领着他入了内堂。
而内堂中候着的三人也纷纷起身,向蒋善与樊彦恭敬行一礼,以表晚辈对前辈的尊敬。
“顾大人?”樊彦第一眼便瞧见了立于内堂右侧的青年,甚是惊讶道:“没想到顾大人也在此地...这么说...君侯您一家...都相安无事么?”
蒋善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与顾大人之所以能够全须全尾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全凭他,淮阴侯一手策划....”
樊彦顺着蒋善所指,朝宁南忧望去,更是惊讶道:“没想到竟然是淮阴侯将您带到此地吗?”
“不错,若非淮阴侯一手谋划,我恐怕真的栽在孟灾手中........”
第两百三十七章 商议
蒋公说时,饱含感激之意。
可樊彦看向宁南忧的眼神中却带有浓浓的探究之意。
“如此一来...樊某当拜行大礼,以谢淮阴侯救主之恩。”他嘴上虽这样说着,心里却防备着此人,也只是微微屈了屈身子,简单行了一礼。
宁南忧略颔首,回了礼却不语。
樊彦骨子里是有一股傲气的,好歹他也是出生于将门世家的子弟,因十分敬佩蒋善人品,年轻时才会投入蒋氏门下甘愿做他麾下一将。青年时期任蒋氏麾下边城肃令军一营主将,在当年的军营中亦是赫赫有名。后来,为了助蒋善与顾安将宋宗这个恶官从广州除去,便特意与蒋善上演了一出割袍断义的戏码,这才去了宋宗身边。如今他虽并无任何军职,但认识他的人,出于尊敬,总会唤一声樊将军。也正是因此,他此刻才不愿向一位臭名昭著、不学无术的年轻君侯低头谢恩,哪怕他救了蒋善,他也认为这青年动机不纯。心中总想着:宁南忧既是淮王之子,那宋宗乃是淮王之人,朝堂中任谁不知?且他还是皇族子弟中最为冷血无情、贪权附势的人,又怎会这样好心的救下蒋氏一族与顾安?帮着蒋氏对付其父心腹之人宋宗?可见其心不纯,定然暗藏狼子野心。
他的顾及并非没有道理,眼下这情势任谁只怕都会对宁南忧的目的产生怀疑。
随之,樊彦的目光便落在了江呈佳身上,眼瞧着这里还坐着一位美若天仙似的小姑娘,历经沧桑,见识过许多世面的他也觉眼前一亮,怔愣起来。
“这位是淮阴侯夫人,成平县主江呈佳。”蒋善简单作了介绍。
樊彦收回目光,虽心中存了疑惑,但还是依照朝她作揖行了礼道:“原是成平县主,幸会幸会。”
他虽知江呈佳是东府司主司江呈轶之妹,又知江呈轶与顾安交好,也同蒋善投缘,可见其妹加入淮王府,心中也是有些怀疑与防备的。
蒋善将樊彦犹疑的神情一览无遗,心里如明镜般道了一句:“老夫征战沙场多年,临了镇守在荆州边城替陛下看守城关的缘由,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