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8 章(1 / 1)

夫为佞臣 汴梁公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一派,夫君却是淮王亲子。她自然想要以最稳妥的方法,保全两方...因而...才同主公闹出了那许多误会。”

宁南忧沉定了少焉道:“季叔...有件事我一直未曾同您讲。阿萝...”

他停顿了几分,接上话轻声道:“便是当年将我从白眼狼王口中救下来的小姑娘。”

季先之吃惊的瞪大双眼,木楞的站着,有些不敢相信道:“怎么会这样巧?女君竟就是您当年在西漠的救命恩人?”

宁南忧笑了一声道:“是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当年与我分别后,便记得了我...京城中,我设计了她,逼她嫁入我府中。殊不知...她也设计了我...”

季先之眉头一蹙道:“主公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君她也设计了您?”

“江呈佳...从一开始便知道我是差点丧命于白眼狼王口中的少年...”宁南忧低低道,眸中露出一丝宠溺。

“她聪明的很,也...让人难以捉摸。”他叹了口气。

“我与她之间的确是因为...父亲以及她那位兄长的缘由,有着些不适从,不甘愿。但那并非我们二人之间起了龃龉的真正缘由。她同母亲一样,不希望我为了替老师平反、复仇...逼自己走上绝路。”宁南忧想起江呈佳那张倔强的小脸,万般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她曾对我说过什么话?”

季先之不作声,跽坐于一边低着头听他诉说。

“她言。不惧我是佞臣之子,不信我是奸恶之人,更不信我会因个人恩怨而放弃天下无辜百姓的平安康乐。”宁南忧叹,“曾几何时...我与她所想一样,励志报国,要让大魏这片国土无贼寇侵扰,无战火狼烟。要让百姓安居乐业,市井繁荣昌盛。”

“但是...我变了啊...执念这东西,一旦陷进去,便出不来了。十三年了,我始终无法摆脱母亲在我面前被辱的场面,始终忘却不了...恩师在我面前血溅长纱,被斩头颅。这些就像心魔日日夜夜缠绕着,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宁南忧闭上眼,仰面对着屋梁,苦涩道。

“而她,依然如儿时般..善良、勇敢、机敏、活泼。那样充满阳光与赤诚的她...与这样阴暗、成日活在地狱中的我...已不是同一条道路上的人了...”

“我与她之间有着一条跨越不了的横沟...我已不是当年那个抱着满腔热诚,想要似卢夫子那般为国为民,一片赤胆,像越老将军那般凭武治敌,精忠报国的小少年了。这世道...忠诚的人被逼的走投无路。我的双手因此染满鲜血。可是她却还是当年的她,未曾改变,还是那样纯真。这便是我们之间永远无法填补的河道。她无法理解,我为何偏执...连我自己也无法理解...我究竟为何这样偏执?”

“季叔...我的确不喜欢这样,可是我回不了头,甚至...我无法放手了。”宁南忧絮絮叨叨的念着,回忆起那些黑暗的长面,黑乎乎朦胧的眼前,两滴热泪从紧闭的双眼中滑落了下来。

“我无法忘记....第一次手持刀刃亲手杀人的感觉。更无法忘怀被父亲抛弃,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阴冷孤独绝望。没有一个人是不怕死的。或许...当年慷慨赴死的卢夫子...在临死之前...亦是绝望的,害怕的。可...为了报答皇爷爷的知遇之恩,为了宁氏的祖宗基业,他还是闭上眼接受了死亡。

这是个多么黑暗令人窒息的朝代...有先帝那样的昏君暴君...才会逼的忠义之士上了断头台。有陛下与父亲这样为了夺权不顾百姓死活的当权者。这个权欲薰天的朝堂...多少忠臣被磨灭了斗志...最终沦为了被权力奴役的傀儡。”

他说完这番话,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心口的痛楚彻骨寒凉。

不是他不愿意放手,而是他放了手,甚至...不能在这个残酷的朝代活下去。

他不愿成奸 佞之人,却迫不得已走上这条路,冷漠无情的瞧着曾经一心想要保护的无辜百姓在自己面前死去,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了结心愿,他不得不继续走下去。

他一生,只有两个愿望,一则护佑心爱之人平安顺遂,二则报师仇。若能实现,那么...就算到时天下人要他为死去的无辜之人陪葬...也未尝不可。

季先之听之悲恸彻骨。这些年他瞧着,看着,亲眼见这繁盛的大魏王朝在一次又一次的反叛谋逆、宗室血案、皇权之争乃至藩势之争、军阀混战后落败至此...已是千疮百孔。忠臣无出路,奸臣遍地行。如此景象又怎能叫人不寒心?

宁南忧伸开双腿,松松垮垮的盘腿坐着,缓缓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困倦难掩,可心绪怦然,闭着眼觉得脑袋很重,但一点困意都没有。

季先之瞧着他发白的面颊,小声叹了口气,慢慢起身,替他拿了条毯子,轻轻为他盖上。而后悄悄离开了书房。

他刚刚踏出门槛,便瞧见江呈佳不知什么时候领着食盒站在了门前,一动不动,双眼通红,似乎哭过。

季先之一惊,下意识往屋里瞧了一眼,急忙将板门小心关上。心里扑通扑通打起鼓来,不知江呈佳听到了多少她们的对话。又有些生气的朝屋子阶下围着的那十几个精督卫望了一眼,很是奇怪为何他们不拦着?

第一百七十七章 动摇

“季叔莫要怪罪他们...是母亲下的命令,叫他们不许拦我...我未曾同母亲说明君侯不许我靠近书房...这是我的过错。”江呈佳的嗓音有些沙哑,且很是干涩低沉。

季先之不作声,定定望向她。

这个姑娘起先还能稳得住,只是到了后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眶里涌满了泪水。

她不敢在书院门前哭出声,转身飞快奔下了台阶,朝后院花园里奔去。

季先之生怕出了什么事,便急忙跟了上去。

他一路追到横跨过花园的长廊上,便见江呈佳倚靠着栏边,压着哭声默默垂泪涕泣。

季先之也不敢靠近。瞧着她小小的身影躲在台柱后面瑟瑟颤抖着,心里亦不是滋味儿。

那低低的哭泣声持续了许久,江呈佳才缓缓止住。她将满脸的泪珠擦抹干净,尽量克制着情绪向身后默默陪着的季先之道了一句:“季叔...您可以同我说一说...君侯儿时的事么?”

江呈佳小声的询问。

季先之起先有些滞愣,少焉叹道:“女君要听,老奴自是愿意讲的。”

“....”

小姑娘沉寂下去。

季先之稍稍朝她靠过去,站于她斜后方,将那些存放于他脑海中的记忆徐徐道来:“想来...曹夫人也从同女君提起过主公儿时的小事。说他从小不得父亲喜爱,这一点亦是大魏老弱妇孺都知道的。淮代王从不掩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