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0 章(1 / 1)

夫为佞臣 汴梁公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身行礼道:“回禀大王,王妃等候多时,见您一直未归,身子又十分倦怠,便先一步睡下了。”

男郎点点头道:“那孤且去瞧她一眼。”

【三】翻窗登房

眼看着他要动手推门,千珊连忙上前拦住道:“大王还是莫要去瞧王妃了,恐怕会使得王妃惊梦。”

对面的男郎沉默几分,暗暗的垂下了手,失神地说道:“她莫不是生孤的气了...故而不愿见孤?”

千珊面色一僵,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他的话,只能打着马虎眼道:“大王实在是多虑了,王妃真的睡下了。王妃今日先是在府门前候了半个时辰,后又在院内等了好久,实实在在是累着了,才会此刻睡下。”

男郎惊讶道:“她身子不好,竟在外面呆了这么久?”

千珊听着这话,略有些不满道:“大王还知道王妃身体不好?怕是这半年离开京城,早就没了分寸吧?明明不能按着时辰归来,却非要给王妃一个承诺。”

她的语调阴阳怪气,处处讥讽,也处处埋怨。华七在旁听着,只觉得心惊肉跳,着急忙慌的伸出手扯了扯千珊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

但千珊却不怕,今日江呈佳空等了这么久,本就是宁南忧未遵守承诺。她心里早有不爽,如今正巧撞上了,当然要呛一呛这个未能应约的男郎,替她家主子出口气。

宁南忧面露难堪,默然沉寂片刻,遂道:“确实,是孤的错。也罢,她若是不愿意见,我便去偏房休憩。待明日再来见她。”

千珊冷着一张脸,再次打断他道:“大王也不必留宿云乘阁,王妃说了,您奔波劳碌,还是回自己的栖亭阁休憩最佳。”

宁南忧的脸色愈加冷青,盯着她,言语愈发寒然:“孤与她这么久未见,她连孤留在这里都不愿意?”

千珊皱着眉头,脑海里忽然想起多月前从江呈佳手里看到的那封信,念着李湘君的事情便更加生起气来:“大王身边当是不缺人侍候才是,何必非要让王妃来陪着?”

听着她的气话,宁南忧以为屋子里的女郎是真的不愿见他,眸中的光色猛地黯淡下来:“好罢。她既不愿见孤,孤离开便是。”

说罢,男郎缓慢的转过了身,扶着墙,踉踉跄跄的从廊下离开。

千珊心里憋着的一口气得以疏散,看着宁南忧落寞离去,畅快之意遮掩了心中那几缕微末的愧疚感。华七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忍不住责怪道:“千珊姐姐!你怎的对大王如此无礼?若换做平日,你敢这样同大王说话,他定是要责罚你的。”

“他若要责罚,且让他罚了便是,我又不是没挨过打。再者说,我说得皆是实话。难道...还不允许我为王妃出气了么?”千珊反驳道。

华七抚了抚额头,感叹道:“我实在不知...千珊姐姐,你究竟再气些什么。大王他没能及时回来,是有原因的。他将将入城,便被摄政王叫去了淮王府。

我听吕寻将军说,摄政王发了好大的脾气,将大王狠狠的责打了一顿,三十鞭戒尺打得大王皮开肉绽。他心里惦记着王妃,即便浑身是伤,也要赶回来赴约...却被你这么一说...还不知大王要伤心成什么模样呢。若是王妃与大王发生争执,千珊姐姐,您一定是罪魁祸首!”

千珊吃惊道:“什么?大王又在淮王府受罚了?这事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华七唉声叹气道:“你也没有给我机会说啊?”

千珊顿时懊恼不已:“那他一定是强撑着回来想见王妃一面的,我便说呢,为何方才大王走起路来如此的艰难缓慢,原来是受了戒尺鞭打。这可如何是好...我这出气出的也太不是时候,这该如何收场?”

华七抽了抽唇角道:“偏你逞能嘴快,眼下大王是不可能回来了。千珊姐姐,待明日王妃知晓你今晚的胆大行径,你便自求多福吧。”

千珊拍了拍额头,耷拉着眼神,哭丧着一张脸,恨不得揍自己两拳。

夜深,一轮月盘挂在墨黑的天际,渗出的银光映衬着屋檐上的雪层,泛出幽幽之光。

睿王府内,大半部分的灯盏都已熄灭,只留下廊下几盏微弱的灯光。屋舍之间每隔三丈便有两三名婢女守着,她们拿着灯笼,围着廊下放置的火盆取暖,哈着热气窃窃私语。

云乘阁内,后院的小径上,一道黑影极其慢速的从枯藤架下穿过,避开值守的小厮仆婢,一路朝主屋奔去。那影子小心翼翼的移开支在窗台上的两根木竿,轻手轻脚的推开明窗,双手扣住墙边,有些吃力的翻了下去。

那影子沿着墙壁摔倒了地上,牵动了背后得伤口,痛得咬牙咧嘴,倒吸了两口凉气。他正准备起身,屏风那边传来了一点翻动褥子的声音。他立即屏息凝神,不敢弄出一点动静。只待内室的声音渐渐平息,他才从地上起身,四处扶着能扶到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挪步去了珠帘内。

他站在床头,盯着裹在被褥里背过身子的女郎,心中一阵悸动。他轻轻蹲下身子,想要坐到她的身边,仔细瞧她几眼,却没想到这女郎根本没睡着。

江呈佳早听见了屋子里的动静,从他翻窗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清醒。她憋着一口气,将自己捂在被褥里,等着身后的人先动。

谁知她等了半天,也没觉察身后人有什么动静,于是便耐不住性子,轻轻咳了咳嗓子,声色温柔道:“大王倒是有趣,好好的门不走,偏要翻窗?”

说罢此话,她立即转身偏过头来,看向床前遮住月光的那抹影子,略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隔着一层纱帐,她看不清男郎的神色,只瞧见一个修长宽阔的身影立在自己身旁,正直直的注视着自己,仿佛有些意外。

见他如木头般一动不动,江呈佳不禁有些疑惑,缓缓起身掀开床帐,扯住那人的衣袖道:“怎么不说话?你见到我...难道没什么想说的?”

又过了半晌,床前的影子才默默出了声,他嗓音沙哑,且带有一丝哽咽,仿佛受尽了委屈:“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愿意见我了?”

江呈佳有些意外,抬起头寻着光色朝他望去,默默的牵住他的手道:“大王几岁了?怎么听着声音像是要哭了?”

她说着,便默默的让出了位置,拉着郎君坐下。

“千珊让我不要留宿在云乘阁...这可是你说的?”那男郎乖乖的顺着她的拉扯坐了下来。

江呈佳挽着他的手臂笑道:“我是说了,可有什么用处?你不是照样来了?”

男郎低垂着头,似乎仍陷在伤感之中,沮丧道:“今日我并非有意来晚的。若不是父亲唤我回府,我定是迫不及待的回来见你,绝不会耽搁半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