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性命。我早已改邪归正,藏在屋里的金银钱两是金盆洗手前得到的东西...如今我只想好好的在农庄里过日子,从事的也是祖上老本行...”
廖云城嗤笑一声:“这会儿倒是态度恳切?可惜,这话编得太假,处处都能寻出错处,你以为我会信你么?”
男子一脸愁苦道:“你们这些大官,何必为难手无寸铁之人?”
廖云城板着脸,抡起手掌,又一次狠狠得甩了此人一个巴掌,随即道:“还敢打马虎眼?你是如何入了那农庄的,以为我没有查出来么?两个多月以前,你急匆匆的买下了那里的一户田宅,一个多月前才住了进去,又花了重金遮掩痕迹...如此鬼祟行为,竟有脸说自己已然金盆洗手了?”
男子就是不肯承认:“你胡说什么!没有的事!你少污蔑人了!定是你们这些大官做错了什么事,想要把罪名安在我身上,故而在这里随意攀咬栽赃!你们要想屈打成招,叫我做你们的替死鬼!我告诉你们!做梦!”
廖云城笑道:“一会儿改一个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乐馆出来的伶人,这么会演戏!”
他前一秒刚刚扬起笑容,后一秒便变了脸,揪住那男子的衣领,冷声呵斥道:“你这一路悄悄的跟过来,不就是为了替你的主子监视我家主公么?怎么?都将你打到这个地步了,还是不肯吐露一句实话么?”
男子一时顿住,表情微微一变,默下声来不言不语。
廖云城见他仍然不开口说话,便失了耐心,直接抽出腰间的霜月剑来,搭在那男子的肩头说道:“你若再不说实话,小心刀剑无眼,成了我的刀下亡魂!”
剑锋直至脉搏,那男子冷不丁的一颤,额上瞬时冒出一堆细汗,惊恐道:“你、你到底要做些什么?你们并非中朝人士,既然是领了圣命前来此处,便该守规矩些!竟胆敢伤害中朝子民?”
他这一说,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破绽。
男子慌张之余,听见了自己说出的话,不由得一愣,一时不知怎么开口狡辩,话头便已经被面前的人夺去。
“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连我们不是中朝人士都知道,甚至还晓得我们是领了圣命的外来使...你若真是农庄里的一个普通良民,怎么可能认得出我们?”
男子懊恼的闭了闭眼,咬牙切齿的啐了一声,暗骂自己胆小如鼠、忒不中用,他继续狡辩道:“你们、你们一口不正宗的建宁乡话,一听便不是本地人...这两日大魏使者入京的消息传得遍地都是,我、我自然能猜到你们的身份!”
他说这话时,令廖云城不由得愣了愣,忽然嘲讽地笑了起来:“不正宗的建宁乡话?看来你住在那农庄里一个月,倒是从未与建宁人士打过交道?若说我们的这一口乡话不中听,那么你这不伦不类的兴古话又该怎么说?你从未在兴古住过,却在短短一月里强行学说此地方言...以为我们并非中朝人士,便听不出来么?
我且告诉你,我少年时曾在中朝建宁长居过一段时日,几乎能与本地人说出一模一样的乡话来,不必你强词夺理的挑骨头。”
男子面红耳赤的哽着话语,不知该回他些什么。他心里明白,廖云城已将他查了个底掉,什么都已经清楚明了,再遮掩下去也毫无意义。
他挣扎半晌,终究泄了气,冷冷笑了一声道:“睿王还真是有本事,这么快便查到了我...我自以为了无痕迹的跟到了建宁,不知因何缘由...被您发现?”
这男子眼见着谎言再难圆满,便干脆扯开了假面,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
宁南忧听他称了自己的名讳,却仍是沉默不语。廖云城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眼看着身后跽坐着的郎君没有声音,他便继续揪着那男子审问了下去。
【三百四十八】怒意横生
廖云城从怀中掏出一把形状奇特的镖刀来,递到那男子眼前,一板一眼的问道:“既然你不装了,那我便也不多废话了。说!从你屋子里搜出来的这些镖刀,是何处所制,又是何人交给你的?!”
那男子盯着眼前的镖刀,不由得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这镖刀有什么问题?值得睿王殿下在他国异乡,顶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将我绑到这里来?”
此时,沉默许久的宁南忧才启了声说道:“说起来,实在不巧。本王正是因为这镖刀才寻到了阁下你。”
那跽坐在屋子正中央的郎君抬眸看向他,一双寒眸似渊,深邃难测。
这男子呆了半晌,喃喃自语道“因为这镖刀?”
他怔了好一会儿,忽然反应了过来,鼻间哼出一声笑来:“原是如此?原是付大鸿胪已被那中朝皇帝释放...你才循着这镖刀所留下的伤痕,找到了我?”
宁南忧淡淡讽刺道:“不错。不过...谁又能想到,数日以前你在东郊行刺付沉后,竟还胆大包天的留在那里呢?本王本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去城郊外看一看能不能寻到些蛛丝马迹。谁知道,这么轻易便将你抓住,倒让本王有些意外。”
那男子落眸,遮掩瞳中的苦涩与绝望,垂头低语道:“早知如此,当时便不该手下留情...”
宁南忧低着眸,浓密卷长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你该庆幸自己没有杀了他。否则,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也要将你抓回来碎尸万端!”
他很是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情不自禁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哼,若非有人交待,不可伤及大鸿胪的性命,我绝不会行差踏错的迈到今日这一步。我若将他灭口,丢到深山里喂狼,便可早日离开建宁这个鬼地方,又怎么可能在这里自投罗网,被你所抓?”
这男子眼瞧着没了逃出去的可能,便干脆破罐子破摔,疯言疯语起来。
隔着一层屏风,付沉在里头听着,心里不禁咯噔一声,难道此人...?
宁南忧从这男子的话语中听出了些不对劲,略略蹙了眉,很快又展平:“你口气倒是大得很,竟这样小瞧本王的精督卫?不过...本王没空听你在这里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吹嘘。本王且问你,这镖刀...究竟是何人所制,又是何人赠予你的?”
男子奇怪道:“睿王殿下执着于这枚镖刀作甚?”
宁南忧压着唇角,抬眸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只需告诉本王,这镖刀到底是何人所赠!若不说,本王立刻杀了你。”
他突然变得浑身充满了戾气,一双眼阴沉寒冷的吓人。那男子被他此刻的神情所惊,一时慌张,从头到脚浑身发凉。
男子结结巴巴的说道:“此镖...乃、乃祖上传承,并不是任何人赠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