跄跄的从窗子的缝隙中爬了进来。她身子虚弱,支不住来回一趟攀爬奔跑,返回木屋时已精疲力竭,翻过窗台时险些从上面摔了下来。
华岁眼尖,猛地一下便瞧见了翻墙而过的她,连忙奔过去接住了将要摔下来的她,护在怀中问道:“王妃?您去哪里了?因何突然消失?您吓坏奴婢们了。”
江呈佳已是气喘吁吁,捂着发出冷汗的额头,低声温柔道:“城小郎君将事情办成了。今日...便会有人来救我们。”
华岁愕然:“王妃是从何处知晓这个消息的?”
江呈佳没回答,她支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出去了一趟,早就支不住了,于是靠在窗台下,无力的睡了过去。华岁本想问个清楚,却见女郎又一次闭上眼,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华七这时走了过来,蹲下身子盯着女郎看,喃喃自语道:“王妃定有自己的安排。阿岁,你下回莫要问这么多。若王妃愿意同我们说,自然会开口。”
华岁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她不知华七到底怎么看出江呈佳的心思的。可如今,她却觉得华七所说,或许是真的。否则江呈佳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翻窗出行。
她们合力将女郎重新抱到了木榻上,继续坐在她的身边守着。
艳阳从东边升起,慢慢的朝西侧的高坡爬去,一缕金灿的阳光自天边照射下来,洋洋洒洒的铺在小竹屋上,折射出一层晕彩。
淮王府大宴闹出刺客的事情,经过一夜的发酵,在京城中闹出了极大的一场风波。夜中,那些在大宴上被唐曲打伤的人,第二日天不亮便等在了王府前,想向淮王讨要说法,场面闹得很是难堪。
宁铮本就忌讳此事,闻听有关于大宴的传言,一时恼怒,气冲冲的赶往落庭轩,狠狠的将王氏责骂了一顿。最终,为平息世家群臣的怨气,他自掏腰包,以黄金钱粮为礼,向那些被刺客所伤的贵家子弟致歉。当然,他原本不必如此守礼,也根本不用在乎那些闹事的人。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的两个儿子皆因罪被贬出京,另一个儿子又被派往了中朝,朝中本属淮王一党的臣子也因此事略有溃散动摇之势。
若此刻,他仍像从前那样嚣张跋扈,不将旁人看在眼中,恐怕会使得局面更加糟糕。于是,他只能拉下脸面,亲自砸钱道歉。
王氏被他训斥一顿,心中自然气恼至极,却又不敢发作,只好低头隐忍着。昨夜她派出去的人,并没有在那些离席的宾客中查出什么可疑的踪迹,更找不到消失的年谦,以至于她根本无法向世家交待,这才引发了清晨的这场闹剧。
王氏对那闹事的刺客恨得咬牙切齿,心底总怀疑是江府所为,但又想不通江氏的人到底是怎么溜进王府内的。她拿不出证据,也不好大咧咧上门质问,只能暗暗吃下这个哑巴亏,憋了一肚子闷气。
谁曾料到,晨起的闹剧还未彻底结束。江府主事的女郎,便亲自领着太子的奉诏,领着几十名打手来了淮王府。
沐云在淮王府外高声厉喝,要求淮王与淮王后将其家小妹归还。几十名打手将那朱红色的王府大门围得水泄不通。女郎的喊叫引来了路人围观,前来凑热闹的人层出不穷,自然晨起前来讨说法的那些世族子弟也围在一旁看热闹。人的本性,便是好奇。
那位极其盛名的睿王妃自半月前的小宴后,便忽然消失了踪迹,之后又从王府中传来她不检点的消息。京城上下都对她的举动行踪十分感兴趣,眼下瞧着江氏娘家的嫂嫂拿着太子奉诏前来淮王府闹事,他们自然想要知道这件事的最后结果,于是通通留了下来观望形势。
挡在王府门前的范离眼看着情况不对,便急急忙忙的冲到了落庭轩中,禀告此事。
王氏听闻府门前的事情,险些被气晕过去,而一旁将将训斥完她的宁铮,此刻也再次沉下了脸,眸中闪了闪森黑的光:“草莽贱妇敢尔?如此在寡人府宅之前闹事?范离!寡人的兵养来是做何用的?还不快将他们轰走?”
范离一脸为难道:“代王...不是下官不肯将他们赶走...实在是,那位江府的沐夫人,手中拿了一份太子的奉诏。她如此行事...下官怎敢随意将她轰走?”
宁铮怒骂道:“什么?她拿了太子的奉诏?皇帝亲自把江氏送到了寡人府上,如今却让他儿子来打寡人的脸?他想反悔,接回江氏...岂有这么容易?”
范离哆哆嗦嗦的颤了颤道:“代王...倒也不是皇帝陛下想要反悔。实在是因为...因为...”
宁铮听他断断续续、支支吾吾的模样,一时失了耐性道:“因为什么?你倒是说个清楚?”
范离吞了吞喉咙,神色发白道:“沐夫人口口声声说...王后娘娘陷害栽赃,私刑靠打无辜之人,甚至想要杀人灭口...永绝后患。跟在睿王妃身边入了王府的那位年谦医师,不知怎得逃了出去...被江府的人救了回去。他遍体鳞伤的去了廷尉府报案...写了状子状告王后草菅人命。”
宁铮听着,顿时火冒三丈道:“什么?!!”
淮王后王氏见状,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只觉得不妙。她胆怯的朝宁铮看去一眼,顿时屏住了呼吸。
宁铮果然朝她看了过去,眸光阴森黑沉至极,隐隐的有青幽色的火光跳跃。他慢行几步,忽然抬起了手,猛地朝王氏打了过去,怒气冲冲道:“贱人!寡人早就让你收敛一点了!竟又是你做出来的好事!你若折磨江氏也罢,偏偏还要放跑那竖子!眼下落了话柄,闹出这档子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年谦出逃的事情,王氏根本没敢同宁铮提起,此刻默默承受着宁铮的怒火,她也只敢在心里发恼,却不敢表露在脸上。她被他一掌掴的天旋地转,猛的一下栽在地上,凄凄惨惨的伏着,双目含着泪光,柔柔弱弱的喊道:“代王息怒,妾身也并非故意...昨夜不知哪里来的刺客闹事,似乎就是为了劫救那姓年的医师...妾怀疑...正是江氏联系水阁的人自导自演的戏码。”
宁铮恨不得上脚踹她,但还是忍了下来,斥骂道:“如此明显的事情,还需要你如此说来?王后,你是该要寡人骂你蠢呢?还是想让寡人夸你呢?!你这个主母娘子倒是当得极好!好到让寡人三番五次的丢尽脸面!”
王氏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态度与她平日里对待小妾与下仆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宁铮发了一通火道:“今日之事,寡人不会帮你解决。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