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
越崇听着他的话,在墙上找了半天,才在中等偏下的地方寻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裂缝。他老老实实的将钥匙放了进去,左顾右看的等着。
突然他听见眼前的青墙里传来一声裂响,这面看似破旧的青墙便从中间一分为二,轰隆隆向两边移去。一名身穿墨青色长袍的男子朝他走了过来,恭敬行一拜礼道:“越小郎君。”
越崇慌忙摆手,遂即还礼,连连说道:“不敢担当兄台的大礼,敢问...薛副舵主究竟因何缘由将我请到此处?”
那长袍男子避开不答,冲着他笑了笑道:“越小郎君随我进入密室便能知晓。”
他将话落下,抬脚便往黑漆漆的密室中走。越崇不敢停留在外面,紧跟着他走了进去。
越崇原本以为,水楼的一切已是平生不可多见的奇景,可谁能料到,当他踏入这间看似普通的密室后,却看见了一番比水楼还要神妙莫测的景象。
他跟着长袍男子在漆黑一片的甬道里走了一段时间,便来到了一座高墙瓦砖砌成的院落前,这处院子藏匿于西偏院的深林之下。越崇抬头望去,只见头顶涌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悠然而沉静,阳光顺着水纹照射下来,映入这座小院里,将它整个点亮。
越崇吃惊的盯着头顶荡漾的水面,不知这是怎样的构造,才能将一座院墙藏于水下。
走在前面的长袍男子,转头见他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神色自若的解释道:“这是出自西凉的琉璃砖,我们阁主耗费巨资运来的...墙面透光,且缝隙严合,即便藏于湖下,也能保证没有一滴水珠能涌的进来。”
越崇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头脑晕眩,由衷赞叹起来。他原本以为水阁与夜箜阁之间,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可如今一看,自家主公所建的夜箜阁只能望其项背,完全无法匹敌。这样的琉璃高顶,又建在地下藏于湖中,到底需要多少人力物力方可打造成如今的模样?
长袍男子领着他往庭院深处行去。此处温暖如春,没有夏季之烦躁,也没有冬季的森寒之意,花草生长茂盛,郁郁葱葱挨在一起,到处充斥着芬芳扑鼻的甜香之气。越崇随着身前的人来到一间屋堂前。
那长袍男子终于止步,向他道:“越小郎君,我们到了。”
越崇停在一条幽径上,抬起眸子有些好奇的朝前望去,便见雕刻十分精致的游廊之下,正有一名女婢推着木轮在甬道上散步。而那木轮上,坐着一位体型十分消瘦的中年男子。
越崇盯着那男子的背影看,只觉得有一丝眼熟,但因为他太过瘦弱、浑身充满病气,所以越崇并没有记起在哪里看过他。
直到那婢女推着木轮转了过来,面向着越崇看了过来,他这才瞧清那中年男子的面容。这一刹那,他彻底呆住,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男子看,只觉得浑身发凉。
木轮上的中年男人原本正低着眸子,察觉到越崇这一抹炽热的目光后,便缓缓抬起了眼睛,朝不远处望去,瞧着花园石径上站着一名高大魁梧的青年,轻轻皱起了眉头。他望着那青年的眉眼,总觉得很眼熟。
“父、父亲?”
就在这时,石径上的青年磕磕巴巴的唤了一声。那中年男子惊得坐直了身体。
越崇震骇不已,左右徘徊不敢靠近,在幽径上犹犹豫豫的不肯上前。中年男子咽了咽喉咙,干涩沙哑的喊了一句:“是...小崇么?”
那声音虽然极其轻柔,但越崇却听了进去,他本是不敢相信,可如今从这中年男人的口中听到了小崇二字,少年时的记忆便猛地涌了出来。
他挪着步子小心翼翼的靠过去:“父亲?是您吗?”
越崇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因此只敢小声的询问。游廊上的中年男人红了眼眶,喃喃自语道:“原来江姑娘所说...竟都是真的?”
“江姑娘?”越崇喃喃自语的念了一遍,问道:“是...江氏女?”
中年男人已克制不住情绪,颤抖着说道:“有生之年,你我父子...竟然还能相见。”
越崇听着,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他盯着自己的父亲,看着他骨瘦如柴的病态,眼底便一片深红。虽然多年未见,越复的容貌已因病势而大改,但脸上仍保留着当年叱咤沙场的英雄之气。
时隔多年,越崇还是能一眼认出自己的父亲,只是...他站在院子中,望着中年男人那张沧桑衰老的容颜,总觉得如梦一般不切实际。
“您...您这些年,居然一直住在水阁么?当年的边境之战,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您...为何失踪,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越崇有太多问题想问,可无论问哪一个都觉得伤怀,他心痛难抑的问道:“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消瘦,又为何坐在这木轮上?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年男人溃不成声的落着泪,崩溃的情绪已经令他无法回答,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知所措的颤抖着。
越崇半蹲下来,抚在他的身前,仰着头望着他,眼中浸满泪水,却还压制着自己着不肯哭出来。
父子二人默默无言的相护望着。
游廊右侧不远处的雕花石墙旁,宁南忧与江呈佳相互挨在一起站着,将游廊甬道上的这一切收入眼底,心情万般复杂。
男郎手握拳头,心中涌着难以言喻的冲动。隔着雕花石墙,透过缝隙,他看了一会儿,便已不忍直视那般伤情的画面,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浑身乏力的背过身体靠在墙的边缘处,失落的低下了头。
“若不是我的父亲...越崇父子就不会落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他喃喃自语着,思绪复杂至极。江呈佳在旁陪着,见他深深的自责并痛苦着,便忍不住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二郎,当年的事情是父辈们的恩怨,与你无关...”
“不管是不是父辈之间的仇恨,我都是淮王之子...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他失魂落魄的说着,听不进女郎的任何劝说。
【两百七十三】相聚甚欢
江呈佳见他如此之态,知晓自己多说无用,便牵了牵他的衣袖,拉着他继续往游廊看,温声细语的说道:“二郎,你看...他们父子多高兴?”
宁南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对面望去,便瞧见越崇蹲在越复身前,正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满眼的激动兴奋。而对面的中年男子,虽一脸病气,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角眉梢皆是慈祥。
他心中一动,悲痛微微缓解,注目而视,全神贯注的盯着他们看。
江呈佳便趁着此时说道:“其实不论是越崇还是越复将军,此时相见,未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