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弹,只好微微抬着脑袋看向帷帐外。
沐云瞧见女郎那惨淡发青的脸色,有些心疼,于是连忙坐到她身侧道:“阿萝,别急。我这就帮你除针。”
江呈佳无力的点头,随即将自己放松下来,轻轻合上了双眼。
沐云的心思细腻,手脚又快,不一会儿便为江呈佳拔除了背上的银针。她一点点小心翼翼的为女郎穿好衣裳,并扶着女郎在榻上坐好,悄无声息的握住她的胳膊,在其脉搏上探了探。
萃叶草的药性只留下一丝半点,却足以遮掩江呈佳的真正病况。沐云仔细诊了诊,发现除此之外,她的内伤似乎也得到了缓解。
虽然这种情况,她方才已有预料,但此刻仍然升起了一阵欣喜愉悦之情。江呈佳的伤势有所转圜,便足以证明,萃叶草是能够治疗天命损伤的有效草药。
沐云将眼底的情绪掩藏起来,为江呈佳理了理凌乱的衣领,坐在床榻旁歇了口气,扭过头正准备唤江呈轶等人进来,无意间瞥见宁南忧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心里不由得唬了一跳。
她没由来的心虚,朝着宁南忧勉强一笑道:“君侯陪着阿萝吧...我去让孙齐大人与府上医者过来会诊。”
宁南忧目露奇色,总觉得他这个舅嫂哪里怪怪的,但却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只能向她点点头。
沐云一溜烟跑出去,宁南忧留意瞥了一眼她的身影,很快便被床榻上的女郎吸去了注意力。
他沿着床边坐下,瞧着满面疲惫的江呈佳,担忧道:“你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江呈佳垂着头,无精打采道:“睡了一觉,身上的疼痛好多了。”
宁南忧松下一口气,倾下身子,将她拥入怀中,敛眸苦涩道:“我才回京...你便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吓。阿萝...你叫我照顾好身体,怎么自己却不在意这些?我实在...瞧不得你这样了!”
他呢喃自语着,眼里湿润一片,紧紧搂着她,身子微颤。
江呈佳把脑袋枕在他的肩上,心里生出一丝愧疚,温声细语道:“我晓得,是我不对...你莫要这样。我答应你,接下来我定会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决不再让你经历这样的场面。”
宁南忧不再多语,只是牢牢的抱住她不肯松手,似乎只要他一放开,怀中的女郎便会瞬势消失一般。
他们就这样相拥了许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直到帐子前传来了一阵轻咳声。
江呈佳细耳聆听,只闻沐云与江呈轶的偷笑声“咯咯咯”的传来,声音细小,好像忍得很是辛苦。
女郎当即觉得心慌意乱,从头到脚窘迫起来,急忙想要推开抱着她的宁南忧,谁知这郎君好像入了神,搂着她始终不愿撒手。江呈佳着急起来,小声在他耳畔嘀咕道:“兄长和嫂嫂似乎来了...你放开我。”
宁南忧不顾这些,只想静静的与她多待片刻。
片响之后,他才罢休,慢慢起身,松开了搂着她的双手,神色淡定的扭头朝屏风望去,不失礼貌、温润如玉的说道:“让舅兄舅嫂见笑了。我与阿萝许久未见,情热不能自抑...故而抱久了些。”
江呈佳听见他说这样的话,惊得睁大了一双无神的眼睛,立即向他啐了一声:“你胡说什么?这么多人在呢!”红晕从她的下颚爬到耳根,使她羞怯的几乎想要找条地缝钻下去。
沐云实在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拉着在旁憋着笑意的江呈轶,往前走两步,饶有兴致的调侃道:“没想到,君侯平日里那么正经,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宁南忧镇定自若,星目剑眉淡若清水,没有半点羞耻的意味,平静如常道:“让舅嫂见笑了。我与阿萝呆在一处时...向来如此。”
江呈佳有些震惊,听着他淡然的语气,脑海里便想象出了他浅薄无色的表情,实在不敢相信,他竟然可以这么厚脸皮....她想:原来的宁南忧,是多么纯情的一个少年郎?怎么如今会变得这样厚颜无耻?
她在心里叹了又叹,摇摇头很是无奈。
沐云笑意连连,扭头朝孙齐与年谦道:“你们二人,还不快些上前为阿萝诊脉?愣在这里作甚?”
站在屏风旁的两名医者只顾着偷笑,一时间忘记了此事,经沐云提起才连忙点了点头,提着药箱纷纷上前。
江呈佳靠在床榻上,伸出酸软的手臂,放在榻沿边。孙齐与年谦轮流把脉,皆露出惊讶欣喜之色。
两人一番讨论后,便各自收起了医箱,面露淡淡微笑,看向了众人。他们二人的态度,引得一众人皆围了上去,万般紧张的询问道:“怎么样?”
孙齐揖了揖手,高兴的答道:“诸位主公、夫人皆可放心了!女君的病情已稳住了,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次复发了。只是...日后定要小心照顾、仔细饮食、注意休息。只要慢慢修养,就能痊愈。然则,有一点一定要注意的是,这期间,女君万不能再感染风寒。这些都看顾照料好了,应当就无大碍了。”
江呈轶与宁南忧终于松懈下来,沉重的面色缓了缓,笑道:“如此便好。”
沐云趁此时机,恰到好处的提到:“君侯...方才我与夫君商议了一番,阿萝的身子需要懂得医术的人贴身照料一段时日...因此我想,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搬到碧棠斋中,与她同住,也好亲自调养她的身子。只是这样一来,恐怕你这段时日,出入江府会有些不便...你看...”
宁南忧眸中露出微微诧异之色,盯着沐云探究了片刻,皱着眉头道:“这岂不是很麻烦舅嫂?”
“我与阿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何来麻烦之说?”沐云浅浅笑道,“君侯实在客气了,一家子人本就该相互扶持。”
【一百六十六】察觉端倪
紧接着,沐云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这样一来,恐怕今后,你出入阿萝的碧棠斋会有诸多不便,或许我会扰了你们夫妻团聚...”
宁南忧没有回话,而是低眸站在榻旁,似有沉沉心思不得解。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冷淡下来。
江呈佳察觉到他的反应有些不对劲,于是立即在旁附和着沐云说道:“二郎,舅嫂的医术尚佳,对付我身上的顽疾绰绰有余,你便放心将我交给她吧。”
宁南忧仿佛察觉了什么,转头朝坐在榻上的女郎望去,眼瞧她双目无神,盯着一个地方愣愣呆呆的看着,便觉得奇怪。他当下没发作,心里却想到了什么,不由微微一颤。
他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扬起了笑容,温言应对道:“舅嫂的医术,我自是相信的。既如此,那便有劳舅嫂看顾阿萝了。舅嫂尽可放心,阿萝的身子最是要紧,在你入住碧棠斋的这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