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1 章(1 / 1)

春心动 顾了之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房里你说我笑,院外凉亭,秋风瑟瑟拂过,银杏叶打着旋儿飘落在棋盘边缘。

元策手执一枚黑子,看也没看棋局,随意往棋盘上一搁。

对面李答风捻着白子瞥瞥他:“你要是不想下就去睡觉,也没人逼你。”

“怎么,你这么早就能睡着?”元策掀起眼皮,回敬他一眼。

李答风望向内院的方向,叹了口气:“这次总怪不得我了吧?”

上次姜稚衣和宝嘉同榻而眠就在几天前,是因为宝嘉和李答风吵了一架,离家出走到了瑶光园。

反正每次一家出事,就是两家的事,一家不和,准是两家都没好觉睡。

元策哼笑一声:“怪得了你的时候,也没见你与我赔过罪。”

“那不然你看看今夜可还有挽回的机会,我还你一笔便是。”

若换作平日,元策也不差这一晚,但今夜他这满耳朵都是姜稚衣叫“阿延哥哥”的声音,孤家寡人的,这一晚上怎么睡。

“要不——”元策侧了下头,“老法子?”

一刻钟后,姜稚衣和宝嘉正打算去沐浴洗漱,忽然听见房门被惊蛰叩响——

“郡主,少将军突然晕倒了,李先生诊过脉,说是心气郁结,急需开解,不然恐伤及肺腑!”

主角今生·贰(黏人精)

当初躺上担架要拿手捂眼的人, 如今没脸没皮说晕就晕,晕之前还特意冲过了浴换了寝衣,以免被抬上榻的时候脏了被衾, 惹爱干净的夫人生气。

都考虑得这么周全了,姜稚衣能怎么办, 只好把人接进了房里。

李答风带走了宝嘉, 临走留下医嘱:病患身心脆弱, 宜温和对待。

姜稚衣看着纹丝不动躺在榻上的元策,上前捏了下他的鼻子。

“嘶——”元策睁开眼,煞有介事地揉揉鼻梁骨, “医嘱不是说要温和对待?”

捱真刀真枪一声不吭的人,被她捏个鼻子还抽上冷气了。

“沆瀣一气的,都不稀得说你们!”姜稚衣居高临下睨着他。

元策笑着握过姜稚衣手腕,将人一把拉了下来:“那怎么还让我进来了?”

姜稚衣歪歪斜斜趴在他身上,拿食指戳戳他衣襟:“这不是怕有人在醋缸里泡一晚上泡酸了。”

“所以小时候真这么叫人家?”元策挑了下眉。

“阿姊不提我都不记得了……那怎么办, 又不能回去改口,再说小时候叫哥哥和如今叫哥哥怎么能一样, 你讲点道理!”

“那这么着,”元策垂眼看着她,“你从前叫过他几声哥哥,今晚也叫我几声,我就算与他扯平了,够讲道理了吧。”

“人家在千里之外日理万机,知道你在这儿算这种旧账吗?”

姜稚衣笑着撑着他胸膛想起身, 刚起到一半,揽在她腰后的臂弯一箍紧, 元策的指腹在她腰窝摩挲两下:“跑什么?”

姜稚衣痒得浑身一抖颤,软着手脚跌了回去:“……我要先去沐浴。”

元策一个翻身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朝浴房走去:“刚好怕你一晚上叫不完,就从沐浴开始算起。”

“你是无赖吗?”姜稚衣轻砸他一拳,“还死缠烂打上了!”

元策脚下一顿,面露回想之色:“当初你在京中缠着我的时候,我听人说,若是不可爱的人缠着你才叫死缠烂打,若你觉得她可爱,那应该叫——”

姜稚衣仰头眨了眨眼:“那你当时觉得我可爱,还是不可爱?”

“你说呢?”元策低下头去,垂眼看向怀里人,“黏人精。”

姜稚衣笑着环上他的脖颈:“好吧,许你死缠烂打回来,黏人精。”

露重霜浓的秋夜,闹腾了半宿的卧房陷入静谧,榻上两人相拥而眠,姜稚衣捱在元策怀里,在这热意充沛的环抱中眉眼安静,呼吸绵长。

元策下颌抵着身前人的头顶心,随着她一声声呼吸慢慢沉入深眠。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忽而一道亮光闪过,元策蓦然睁眼,透过层层迷雾看见夏日斑驳细碎的光影在眼前晃动,待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入目是一座碧瓦朱甍,雕梁画栋的府邸,府邸门匾上书“端王府”三个大字。

元策站在府门前,抬手轻抚脸上的面具,从门上铜环的倒映里看见儿时的自己。

府门里传出一阵阵热闹的欢笑声,引人不由自主靠近。

元策双手推开面前沉重的朱门,跨过门槛一步步朝声来处走去,看见庭院里一群年纪相仿的孩童正在比赛投壶。

当中一名男童一身华贵锦衣,手执一支羽毛箭,凤眼一眯,将手中箭矢一掷而出,准准投入壶口。

一旁身着鹅黄衣裙的女童杏眼圆亮,鼓掌欢呼:“阿延哥哥真厉害!”

元策望着两人鲜亮的衣饰,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沾着泥灰的劲装,停住了脚步。

那头女童却似是注意到了他,朝众人问道:“咦,那是谁呀?”

众人随女童所指望来,跟着一个个面露疑惑。

“你也是来与阿延哥哥比赛投壶的吗?”小姜稚衣歪头瞧着他。

元策对上她明亮的双眼,点了点头:“是。”

一旁被称作阿延哥哥的男童一指面前一堆赏玩之物:“那你自己挑个彩头,若赢了我,彩头便归你。”

元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上前去,一眼眼看过那些并不认得的奇珍异宝,摇头:“我不需要这些。”

“若我赢了你,”元策看了眼一旁的小姜稚衣,“她往后不可再叫你‘阿延哥哥’。”

“这是为何?”小姜稚衣一愣,歪着头扑簌簌眨起眼来,“我如何叫阿延哥哥,与你有什么干系?”

“不为何,”元策看向她,“这就是我要的彩头。”

齐延皱起眉头:“那若是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

“你休说大话,我阿延哥哥可从没输给过谁!”小姜稚衣撅着嘴叉起腰来。

“既然如此,为何不敢与我一比?”

“比就比,阿延哥哥,我们不怕他!”

“那若是你输了,就将这面具摘下来,如何?”齐延指了指他的面具。

“好。”元策走上前去,从一旁侍从手中接过一捆羽毛箭,看了眼箭壶,转头背过身去。

众人一阵哗然,不及讨论几句,元策指间已然轻夹起箭,背身朝后利落一掷。

当一声响,箭矢入壶,四下无数惊叹之声迭起。

“有初贯耳,二十筹——!”唱筹人高声喊道。

元策捻起第二支箭,在掌心掂了掂,又是轻轻巧巧朝后一掷。

“连中贯耳,十筹——!”

一众孩童都在这不费吹灰之力的信手投掷里瞪大了眼,唱筹人也一声更比一声高昂,接连几箭,每箭所计筹数从未下过十筹。

“背着身也能投得满筹?这人背后长眼睛了吗?”

“这是哪家来的,竟敢到王府撒野!”

“戴着面具,莫不是哪里来的妖异?”

——围拢在旁的几个男孩议论纷纷。

眼看元策就要投得满壶,有人不信邪似的跑上前去,将箭壶一把拖走,换了个位置。

元策耳朵一动,手中最后一支箭在指间一转,旋过一周,勾唇一笑,扬手倒掷而出。

当一声响,箭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