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1 / 1)

春心动 顾了之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的长指一根根蜷起,想转开眼,又跟有病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

江近月绷着嘴巴不再张开。

“谁都有生病的时候,有什么好丢脸的,”宝嘉朝一旁努努下巴,“李先生医者仁心,也不是在看你笑话,只是观察你的症状,是吧,李先生?”

对上宝嘉看过来的目光,李答风继续点头。

宝嘉又勺了一勺米油,喂到江近月嘴边,见他迟迟不张嘴:“怎么,还要我用嘴喂你?”

李答风撇开头去。

江近月说不成话,冲宝嘉瞪大了眼,摇摇头。

宝嘉:“那就乖点,张嘴。”

一碗米油喂了足足快两刻钟,密不透风的屋子里,空气越来越稀薄,稀薄到让人透不过气来。

半晌,床榻那头终于响起搁碗的声响:“李先生,来诊脉吧。”

宝嘉起身让出了位子。李答风走上前去,拿迎枕垫在榻沿,示意江近月将手腕搁上来,而后伸出三指切脉。

“如何?”片刻后宝嘉催问。

李答风与江近月大眼瞪小眼对视着,一个用力瞪着眼,一个平静微眯:“哪儿这么快。”

“嗯?”宝嘉听着这语气,诧异地低头看向他。

李答风微微一滞:“公主稍等。”

宝嘉倚靠上床柱,别开头去,看见铜镜里自己的嘴角一点点扬起。

等了一晌,李答风诊过脉,又看过江近月手臂上的伤口,判断道:“是伤痉,中症,用药辅以针灸,十日内应当会转轻症。”

宝嘉松了口气:“还得是李先生,那徐太医真是越发不中用了,害我担惊受怕了两日,整觉都没睡。”

“这下放心了,不寻死觅活了吧?”宝嘉看向江近月。

江近月点点头。

“知道你是担心我往后不让你照顾如意了,那也不能被如意抓伤了都一声不吭吧,下次还敢不敢了?”

江近月摇了摇头。

李答风目光一顿,恍然间陷入了遥远的回想。

如意,那是当年三只小猫里最黏人的一只,每次他一走进那座香气缭绕的宫殿,那雪白软糯的猫儿就会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

宫里的画师要给如意画像,如意拱在他怀里不肯下来,画师便将他和如意一同画了下来,那幅画——

余光里瞥见什么,李答风转过头,瞧见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中长大了的如意拱在江近月怀里,眯缝着眼睡得舒舒服服。

没有缺谁不可的样子。

“放心,如意如今同你最亲,我不会把如意交给旁人。”宝嘉探身摸了摸江近月的额头,眼角瞥着李答风僵硬的侧影,唇角慢慢勾起。

江近月点点头,看见李答风落在墙上那幅画的眼神,抿起唇,对宝嘉指了指一旁的茶壶。

宝嘉走上前去:“李先生,他要喝水,是你让让,我来喂呢,还是——”

李答风看着江近月,拿起手边茶壶,斟了盏茶水,递到他嘴边。江近月闭牢了嘴,眨起一双不知何时盛了泪的眼,委屈巴巴地冲宝嘉摇了摇头。

“怎么比如意还黏人,”宝嘉笑看着江近月,“行,我来,生病的人最大。”

李答风捏紧了茶盏。

生病的人最大——

她当年宫寒发作时,肚子疼得厉害,让他留在她宫里不许走,也是用这个理由说服他的。

等他留下,她又得寸进尺,让他给她按摩穴位。

他说不行,让女官来。

她说医者眼里不是不分男女吗?

医者眼里不分男女,可他对她有男女之情。

看着她苍白到冒冷汗的脸,他伸出手去:“行,我来,生病的人最大。”

李答风正出神,忽然看见宝嘉朝他摊开了手。

雪白的手掌递在他眼下,在问他讨要一盏要喂给别人的茶。

李答风将茶盏交给宝嘉,给她腾出位子,起身背过身去,在铜镜里看到自己狼狈的回避。

宝嘉×李答风·风徐来·伍(男用避子药...)

李答风没想到, 在京郊住了一个多月,也遥望着近在咫尺的公主府忍了一个多月,却在离开长安前的最后十几日功亏一篑, 连日往公主府奔忙,在府上一待就是整日。

只是忙上一整天也不见公主府主人几眼, 光在乱花迷人眼里见公主府一众门客了。

头两天原本只有江近月一个病号, 第三天宝嘉说:“我看李先生如今在医术上的造诣可胜过宫中太医, 来都来了,不如李先生帮我个忙,顺道替我府上所有门客都把把脉, 调理调理身子,好让他们将来更好地为公主府效力。”

调理好身子才能更好地为公主府效力,伺候公主的时候才能令公主更满意——他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沉默良久,却没有理由拒绝这个听上去并不过分的要求。

公主府便专门给他辟了一间院子, 让他坐在庭院里给那些门客看诊。

八个门客人人一身飘逸的白衣,齐刷刷在他跟前排着号, 这个身形像他,那个眼睛像他,那个鼻子像他,那个嘴巴像他,亲眼所见的震撼,远胜过当初姜稚衣轻描淡写的一句——你这军医怎么和宝嘉阿姊的面首长得这么像?

他坐在案后,看他们一个个轮番上前,按脉的指尖像麻了, 执笔写方子的时候每一笔每一划都似在飘。

那些门客也对他的到来倍感威胁,尤其当发现他汇集了他们所有人的相貌特征之后, 一个个跟那天的江近月一样眼神复杂,如临大敌,仿佛生怕他夺去他们现有的宠爱。

他成了他们一致对外的那个“外”,众人一面候诊一面闲聊,话里话外你争我抢地彰示着自己的地位,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公主前日给我过了生辰,这是我进府第三年了,年年生辰公主都让厨房给我做一碗长寿面,还会看着我吃完。”

“除夕那天公主回府晚了,看我在外头等她等睡着了,亲自送我回的房。”

“过阵子就是上元节了,公主说今年带我出去赏灯,只与我两个人。”

不远处楼阁之上,宝嘉倚在窗边,听着底下聒噪闹腾的人声,望着李答风面无表情给人搭着脉,像恨不能不长耳朵的样子,笑得乐不可支。

江近月的病是除夕后半夜起的,徐太医说只能暂时压制病情,减少痉挛发作的次数,但没有治愈的把握,她实在自责,那些天的确一直在亲自看顾江近月。

毕竟如意是她交给江近月照顾的,江近月知道如意是她的爱宠,一直想跟如意打好关系,借如意跟她走近些,所以被抓伤了也不敢说出来,这才导致伤口没有及时处理。

若江近月因此丧了命,她当真难以自处,那几天确实着急请遍了宫中太医,自然也不可能有心思去想李答风的事。

只是不知道怎么李答风就得到了消息,还误会成是她得了病。

既然人都来了,她便顺水推一推舟,看这两天江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