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周槿欢自然也放松下来,除了看阿诚练功之外就喜欢来这个亭子坐坐,听听常青树的落雪声。
“去坐坐吧。”
苏婉随手拿了一件披织锦镶毛斗篷,笑了一路。
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周槿欢轻轻推了她一下:“走一路,笑一路,婉儿你不是什么不干净东西附体了吧?”
“前一段时间姑娘你天天出门采梅,现在房里的梅花糕都能吃到明年了;现在你天天来晴雨亭,是不是过一段时间,荷叶长出来了,我们要天天喝荷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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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柔情减隔阂
“何必等那么久,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能让你喝上刮油的荷叶茶。”
周槿欢也跟着笑,折了一根树枝,搅着一池水,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躲在这里是为了避开萧景知吧?
老实说上一次的见面真的有些伤自尊了,既然人家都那么躲着了,为什么非要扑上去呢?
“姑娘不冷么?”苏婉没接话,反而拉住了周槿欢拿着树枝的手,一双明媚眼睛里还盛着不似作假的担心。
“只要熬过了冬天,春天才会来。”周槿欢的话并非意有所指,但苏婉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自摊牌到现在,两个人都没有商量过联手对付赵瑜的事儿。周槿欢自然不会抛出这样一个话题,而苏婉也装聋作哑,究其原因,想必是对她并非完全信任罢了。
这次的对话就这样截然而止,想必苏婉还在等待某种契机吧。
她从来都没有想那么多,特别是在和苏婉摊牌的时候,那时候她更多的是想帮阿诚一把,并无其他。
如果说在遇到萧景知的那一刻,她还动过赵瑜的心思,那在萧景知无视她的时候,她更多就是安生度日,等阿诚翅膀硬了,逃出皇宫了,她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卫子封了,她也就心安了,再无挂碍。
这种状态,她乐得装糊涂。
两个人在晴雨亭呆了一下午,看了半晌的白雪飘飞,直到夜半时刻才回到白鹭阁。
阿诚正在房里看书,如豆的灯光映着他认真的脸,本来小小的人儿好像都有了棱角。
“子曰: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世间万物兼得三者,唯有书耳。”对于这样一个勤奋的孩子,周槿欢很是欣慰:人生在世,不过百余,然人生路有太多的岔口,少走弯路靠的往往就是前人的经验,来源或是长辈或是书本。
“阿诚不喜欢儒家,喜欢的法家。”阿诚放下手里的手,轻轻吹灭了蜡烛,话说得还是挺认真的,这惹来了周槿欢的兴趣:“哦,那说来看看?”
“法家胜过儒家有三。其一,法家不拘泥于祖宗礼法,因循守旧;其二,法家坚持法治,避免了人治的弊端;其三,法家强调君权,在当今乱世,利于民族之一统。”
如果这些话是一个学者讲出来的,没准儿周槿欢还会笑话他的浅薄,但这话是一个不到十岁孩子说的,她真的只有震惊了。
这种震惊直接体现是阿诚连叫了她三声,她才反应过来。
“小阿诚记住姐姐的话,无论什么时候,于治国而言,王道和霸道两者都是缺一不可的。”
阿诚似有话说,但还是沉默,他太过于喜好隐藏自己的心思,这点让周槿欢心疼得生气。
“小阿诚,自卫大人出事之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不要都藏在心里,明白么?”可能是周槿欢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冲,阿诚声音有些不稳:“槿欢姐姐,我只是怕你讨厌我。”
傻孩子,你这么聪慧又懂事,谁会忍心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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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无意进闺房
轻轻拥住阿诚,柔柔地安慰了几句,他的眼角有些湿润,虽还是没有说几句话,但整个人明显放松了一些,这让周槿欢多少有些安慰。
等到她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嘴角也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轻解罗裳,拉了一下青色床帏,绕过墨色碎玉屏风,下了浴池。
当温热的水漫过锁骨,一股热气直直向上,让周遭的一切都朦胧起来,这种感觉太惬意,惬意得让她有些昏昏沉沉,如瀑的黑发尽数飘在汤水上,如同海藻一样。
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醒的,只感觉紧关着的门“吱呀”地响了一声,她本有些晕乎乎的,但这个声音让她很是敏感,特别怕赵瑜来了,连忙从浴池里出来,想要穿件衣服再出去,但看看空空荡荡的屏风,简直欲哭无泪。
赵瑜几乎没有来过她的闺房,他一般去的只是白鹭阁的大厅,以至于她从来没有在自己房里还要穿戴整体的意识,洗澡的时候也只是将衣服丢在床上,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
现下这个坏习惯简直要害死了她。
低头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想到如果赵瑜进来看到红果果的自己,不用脑子想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她又踮着脚,轻手轻脚地走会了浴池,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分紧张,在下水的那一刻,她脚一滑,一下子跌落到浴池里,掩饰不住的尖叫声出口,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都是什么鬼情节啊,话说赵瑜这货这么晚跑到我房里做什么?
碎碎念了许多,巴不得那一跌落能让自己晕死过去,但事实并非如此,透着点点烛光,一个身影正慢慢地逼近,带着具有压迫感的脚步声,周槿欢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间飙升至280,冷汗伴着热水的蒸汽滴落在眼睛里,有点辣辣的疼……
干脆直接装死算了,赵瑜他不会那么荤素不忌的吧?
说时迟那时快,就当周槿欢酝酿着情绪要装死的时候,屏风后的人渐渐露出了真容:略微妖娆的凤目,高挺的琼鼻,本来红润的唇此刻有些泛白,本来纤尘不染的白衣此刻有点点的血色。
几日不见,原来是他,萧景知。
想必是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再见,萧景知本来白皙的脸上有了显而易见的绯红,那绯红攀援的速度太快,从脸颊到耳朵到脖颈,就像是疟疾感染。
“那个……”在和周槿欢对视的那一瞬间,萧景知连忙转过头去,谁知一下子就撞到了屏风上,不轻不重,但是声音响亮。
“在下不知道此处是周姑娘的闺房,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萧景知边说边朝外走,谁知周槿欢却笑得有些乐不可支了:“萧大人的话都没说清楚,这么冒冒失失,是不是有失体统?”
“在下真的是无意进来的,绝非有意轻慢姑娘。”周槿欢还要说什么,萧景知人都已经走到了屏风外,她只能高声叫:“我的衣服在床榻上,萧大人能否移步过来,将衣服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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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很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