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在皇宫北门放了一下午的纸鸢,周槿欢的心情能好才有鬼。
“那你说要怎么办?”赵瑜这个时候的注意力都在周槿欢那嘟着的嘴上,手有一瞬间的停顿,而就是这一停顿,本来在天上的纸鸢,缓缓落了下来,周槿欢突然就笑了:“赵瑜,你输了。”
赵瑜将手里的风筝线丢在一边,踏着步子,带着笑,朝着她走来,抬手捏捏她的脸:“是,是我输了。”
他突然来个这样的动作,周槿欢有些不太适应,退后了一步,敛起笑容:“你说的,若是我赢了,治理黄河用哪个方案就是我说的算。”
“是,朕是这样说过。”赵瑜这样一说,周槿欢放心多了。
皇宫北门人烟稀少,现在月亮也快要爬上来了,周槿欢可不想在这里发生什么事儿,拉着他去了长乐宫。
“说说看吧,那两种方案都是什么。”虽然早就决定要无条件支持张子朗了,但程序化地问一问还是要的。
赵瑜认真地将两人的方案告诉了她,她细细听着,眉毛不自觉地皱起来了。
方案一是将黄河中游的一条叫做“夹河”的河流拓宽,黄河决堤是因为河水的突然上涨,若是将夹河河面拓宽,则有更强的能力分流,从而减少黄河的压力;方案二则没有什么亮点,老调重弹说是要将黄河的入海口加固,自然这个方案对于黄河中游的决堤问题并没有什么建树。
方案一是林廉提出的,方案二是张子朗提出的。
无论是谁,想必都会选择第一个吧,更何况赵瑜那样聪明的人?
“你有自己的想法,又何必诓我?”周槿欢也是这样想的,而赵瑜则对她笑:“朕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说是听你的,只要你说的,朕都会听的。”
“就算我选张子朗的方案,你也会听我的?”周槿欢试探地问,却得到了赵瑜肯定的回答:“会,你说的,朕会听,因为打赌,朕输了,愿赌服输。”
“那好,我选择张子朗的方案。”周槿欢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带着试探的,但赵瑜的反应让她知道自己想错了,他完全没有犹豫:“好,朕这就去拟旨。”
她以为他还在做戏,却不想他真的走了,直到他的背影完全不见了,她才终于相信他是来真的。
真的就真的,采用张子朗的策略,若是能成功治理了黄河,那张子朗马上就能成为朝廷的一等人;若是失败了,这策略是赵瑜自己亲自拍板定的,张子朗只是提供方案的人,想必也不会受到什么极大的追究。
至于自己么,她现在人都在后宫了,还怕什么?
对对对,就是这样,这是一个一本万利的赌博,值得一试。
周槿欢一直在对自己进行催眠,而苏婉进门看到的就是她自言自语的诡异场景。
“娘娘,您还好么?”苏婉走上前,周槿欢勉强笑笑:“没事,挺好的,钱嫣然和周采薇她们现在不是都没有什么反应么,我挺好的,呵……”
在苏婉的印象里,周槿欢极少这样紧张,但看她躲闪的眼神,像是并不想说。
“娘娘这些日子想必是累了,早些休息吧。”苏婉以为她是疲于应付后宫和赵瑜,正要离开,周槿欢突然开口问:“婉儿,你知道黄河决堤的事情么?”
“娘娘突然问这个做什么?”苏婉转头,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婉儿从来没有遇到过,但听说过,黄河泥沙,河床太高,河水肆意,淹没了许多村庄,好多百姓流离失所,严重的时候还会疟疾传染……”
“天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周槿欢实在是没有勇气听下去了,木然地坐到床上,习惯性地盯着纱幔看:难道真的要用那些百姓的生命去给张子朗一个在官场站住脚的机会?
这夜,她睡得极其不安稳,黄河滔滔,像是要将她淹没了。
周槿欢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她摸摸脸上的汗,慢慢坐起来了。
第二天苏婉推门而入,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周槿欢真的是吓了一跳。
“苏婉,去打听一下,赵瑜昨夜留宿在什么地方了。”周槿欢机械地穿着衣服,这是她第一次让苏婉打听赵瑜的行程,苏婉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周槿欢再次催促她:“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苏婉这下不敢耽搁,脚下生风,一会儿就不见了。
苏婉回来的时候,她刚穿好衣服,连脸都没有洗:“带着我去。”
“可是娘娘,您现在……”苏婉的话都赶不及周槿欢的步子,她无法只能马上追了上去。
御书房是禁地,周槿欢让侍卫通传了一声,随后就站在门外等。
“槿嫔娘娘,皇上宣您进去呢。”是小孟子传话的,周槿欢长长松了口气:还好,应该来得及吧?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她做的早膳
“一大早就来找我,想我了?”赵瑜衣服都没有穿好就耍流氓,白色的寝衣很是辣眼睛。
“关于黄河治理的事情,我昨天想了一夜,还是用林廉的法子吧。”周槿欢怕他将话题引到别处,就堵住了他要说的话:“我承认我是有心想要帮张子朗,但那些百姓太无辜,我只能这样。”
“想法说变就变,朕昨夜才拟好的圣旨岂不是要作废了?”赵瑜这样说就是要为难人了,周槿欢有这个心理准备,声音怏怏的:“我要怎么办,你说。”
她以前就特别看不上小说里的那些圣母女主,但现在身处这样的环境,她还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到底那些都是百姓,他们何其无辜。
“倒是挺大义凛然的。”赵瑜上前一步,将她圈在怀里,她刚想动作,他就轻轻咬住了她的耳朵,低声道:“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那些都是你的子民,你倒惯会利用他们……”赵瑜最会变被动为主动,而周槿欢只能吃哑巴亏,两人的角逐中,她总是被动的那个。
“那也好,圣旨下去就好了,反正也只是朕的子民而已。”赵瑜的笑声轻飘飘的,到耳朵里痒痒的。
反正也只是朕的子民而已,而已,而已是什么意思?
赵瑜这流氓耍得代价也太大了一些了吧?
或许他太了解周槿欢了,知道她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周槿欢也想装作什么都不在意,但人都是有良心的,那些灾民何其无辜要因为她的一句话就丢了命?
“你说吧,我听话就是了。”她答应了,想着最糟糕的事情不过也就是被欺负而已,自从她入住长乐宫,这一天早晚都会来的,她躲不过去的。
“这会儿淡定了?”赵瑜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懒懒道:“朕刚起来,肚子饿了……”
听到这话的周槿欢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刚想说什么,他吻了吻她的脸,神情是从来没有的认真:“我是说真的,我想吃你的饭,想了好久了。”
突然这样的温情,没有任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