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看着鲜卑人给自己挖坟头还无动于衷,罢了,这一趟就当萧某是白跑了吧。”
萧景知的话说得难听,那山匪头子喝酒的手轻轻一颤,却还没有说话,倒是他身边的二当家跳脚了:“我大哥不说话是给你面子,你妈的不要给脸不要脸啊?!”
“老二,你怎么能这样对贵客说话?”那山匪头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二当家安静下来,转头对萧景知问:“萧将军大半夜来我蒙山,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我手里有二十金,想请兄台帮个忙。”既然他那么说了,萧景知也就直接开口了,在得到他肯定的眼神后,接着道:“除了和以往一样劫掠鲜卑的贵族之外,还要时不时侵扰他们的驻军。”
“大哥,那鲜卑的驻军都是很彪悍的,我们没有必要为了那区区的二十金冒险。”二当家当场就表示了不赞同。
“到底是官府的人,都这样精明,这二十金可是不好赚呢。”山匪头子一脸待价而沽的表情,好像是他掌握了主动权。
“大树底下好乘凉,正是因为兄台和兄弟们一直都对鲜卑人下手,官府才一直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才从不来蒙山剿匪;反过来,若是朔州城被鲜卑人攻下,那些鲜卑人相比不会饶了你们吧?”
这话说得很现实,就连刚刚在叫嚷的二当家都噤声了。
“整个蒙山的兄弟一共不过四百多人,根本就不能和鲜卑的驻军相比,我们不是在找死么?”
“并非让你们和那些鲜卑驻军硬碰硬,只是侵扰,在他们吃饭或休息的时候搞突袭,让他们精神紧绷,你们并不和他们打,他们发现了,你们便跑到山上,将他们引入你们之前设定的埋伏里。”
这便是胡何使用的流民战术,萧景知活学活用将那战术变成了山匪战术。
“还有侵扰驻军是一方面,重要的是还要继续加大劫掠鲜卑贵族的行动,这样才能让鲜卑上层动荡,让他们将注意力转移到鲜卑本身,而不是在战事上。”
他要的就是转嫁矛盾,这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你话说得好听,你拿二十两金子打发我们,让我们暴露在鲜卑士兵跟前,万一他们要对我们不利呢?”二当家轻轻咬了一口那金子,随后丢在地上:“金子是重要,可是我们的命更重要。”
“这蒙山是你们的,他们不来也就罢了,若是他们来了,只会死!”
他的五官很柔和,然而从他漂亮的口里说出这样冷冰冰的话反而让在场的人都一阵的冷颤:原来这就是从曹明、范直手里夺过兵权的男人啊。
“那个,那个,万一鲜卑士兵他们被惹火了,想要用火攻,现在正是秋天,植被虽不如春夏那样多,但还是很多的,他们从山底点火,我们这群人都得死……”
“正是因为是秋天,不是夏天,不是冬天,他们才不敢用火攻。”萧景知的话让那山匪头子欣喜一笑,却也不说话,只是听着他接着说:“蒙山秋冬两季都是西北风,若是那些鲜卑士兵在山脚点火,不到半个时辰,他们的军营就会成为一片废墟,只要是逃不及的士兵都会被大火吞噬,这样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我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将这些鲜卑士兵打败!”
他的话已经说得相当明白了,但那个二当家还是有不太明白的地方:“为什么说正是秋天,不是夏天,不是冬天,他们才不敢用火攻?”
“亏你还在蒙山呆了这么些年,你真是一个棒槌!”那山匪头子听不下去了,开口解释:“若是夏天,我们蒙山草木茂盛,春夏两季还是南风,从山脚点火,不到半个时辰火势就能蔓延到山顶,到时候我们必死无疑;若是冬天,即使是西北风,鲜卑人的草场都没有了草,火也烧不起来。秋天蒙山集合了天时地利的优势,是最好,是么,萧将军?”
“兄台是通透之人,这样的天时地利若是不用真的有些可惜了。”
“萧将军缪赞了,若是萧将军愿意便叫我老杜吧。”
原来他姓杜,萧景知再次端了一碗酒,这次不等他先动手,老杜用酒碗和他碰碰:“这次若不是萧将军来,我都不知道我们会有次一劫,这二十金多谢了!”
“杜哥你实在是太客气了。”萧景知仰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这个时候天上的星星还在闪闪发光,就像他夫人的眼睛。
“萧将军……哎呀,总觉得这样叫生分得很老杜叫你萧老弟你不介意吧?”
“自然。”
“和萧老弟一见如故,我们再去我那边喝两杯吧?”
这是个很好的信号,表明老杜真的要和他好好谈谈“侵扰之策”了,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个老杜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山匪,很有想法,也很有远见,可惜是生在赵瑜当政的时代,若是个昏庸的君王,他只怕是个逐鹿中原的人物。
“诶呀,本来萧老弟就是一路赶来的,我还拉着你说了这么些话,真是不该,若是萧老弟不嫌弃,今日便在这里住下吧。”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黑阿三以前就是流氓头子,所以他和老杜的相处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正要睡下,就感觉鼻尖猛然多了一股的胭脂味儿,有一双小手就要解他的衣服,他警觉地睁开眼睛,握住了那人的手,冷声问:“谁让你来的?”
“老大让奴家来的,公子只管休息就好,别的奴家来……”那女人并非汉人,她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如同湖水一样的颜色,五官深刻,眼睛上挑带着某种魅惑,很漂亮。
“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他话说得严肃,但表情很平淡,什么都看不出来,那女人就大了胆子,小手又贴了上来,可是这一次,她的手刚刚碰到他的衣带,整个人都不能动了:她被点穴了。
将那女人搬到房间外,随后将房门锁上,他睡了,那美人在外边足足站在一个时辰才恢复了知觉,气呼呼地跑去找老杜了。
“那男人简直太过分了,怎么能将我这样一个弱女子丢在外边,现在是秋天,晚上那么冷……”
“那让我给你暖暖?”
“咿,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你这色鬼摸哪儿呢?”
……
第二天,山匪头子老杜一觉起来就去找萧景知,谁知他到晚了一步,人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封信。
信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告别而已。
“咿,那男人就是萧景知啊,就是那个惧内的萧景知?”
“要不是惧内,只怕这会儿你就躺在这个床上了。”
老杜这话说完,突然抽出身上的剑,将那女人杀了,血溅了一地。
“老大,你不是挺喜欢这个女人的么?”在一边的二当家有些琢磨不了情况,要知道这个鲜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