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临行前日(1 / 1)

爬墙相爷家(重生) Miang 527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8章 临行前日

  这一夜, 秦檀睡的沉沉。

  无梦打搅, 亦无故人于梦中造访。这一觉睡得香甜, 让人浑身的筋骨都舒展了。

  次日天亮, 青桑伺候她洗漱起身。

  秦檀自己梳着头发, 问道:“外间怎么这么热闹呢?”

  青桑悄悄在她耳边道:“相爷叫人摆了早膳, 等您起身一道吃呢。”

  秦檀点了点头。她没怎么打扮, 简简单单地挽了个发髻,别一支碧玉发钗,一身利索地出了帘子。果真, 小桌子上已布了菜,蜜糕奶卷、玫瑰饼、葛仙素豆粥,一小碟一小碟的, 瞧着甚是精致。丫鬟们忙着摆碟, 倒不见谢均的身影。

  秦檀张望了一下,才看到谢均在隔扇门后头的书桌那儿。

  “大早上的, 不坐下来进早膳, 这是在忙什么呢?”秦檀慢悠悠地走进去, 笑着问他。

  只见谢均站在桌前, 悬腕提肘, 半趴着身躯, 正仔仔细细地在纸上描着什么。砚台里磨开的是彩墨,颜色鲜亮,想来不是在写字儿。

  “忽然想画东西了, 便借用了檀儿房里的东西。”谢均提着笔尖, 耐心地慢慢描着。一缕黑发从他肩边滑落,他伸手握住,无意识地在手心慢慢捻着。

  秦檀又上前一步,定睛一看,瞧见他笔下铺开了一张生绢画纸,笔尖压着定好的线,精细地描出一柄发簪来。因要在背后托色,他这才磨开了彩墨。

  这发簪由一双并蒂芙蓉做簪脚,虽只画了个大概,瞧着却甚是华美宛然。

  “相爷这是打算命人打造这样一把发簪吗?”秦檀笑问。

  “要做一把发簪,定然用时长久。我赶在去昆川前画好图样子,给金作坊送去,若不然,就赶不及了。”谢均的眸光没有离开画纸,声音沉稳。

  “‘来不及’?”秦檀捕捉到了什么,“相爷是要赶着什么日子呢?”

  谢均没回答,只是轻声地笑了下。

  秦檀微弯腰,瞧着那发簪的图样子,慢慢念道:“芙蓉并蒂照清深,须知花意如人意,好在双心同一心。”顿一顿,她笑容明灿起来,“我看这簪子,倒不如叫‘双心同一心’。”

  谢均闻言,勾着笑容,将笔搁下了:“檀儿取的名字好。……先进早膳吧,省得饿坏了身子。”

  两人坐下来,一道用了早膳。

  ***

  谢均上午要去李源宏那儿,进罢了早膳便准备入宫去了,秦檀则自己在谢府中走动了一番。

  走到谢均的屋子附近,她便瞧见几个下侍正在收拾行李。

  她瞧着那些行李,心头微微落寞。

  明日,谢均便要离开京城去昆川了。这昆川地远,他这一去,没个大半月只怕是回不来了。一想到他会离开这么久,秦檀便有些落寞。

  从前她也不是日日见到谢均,也从没这么不豫过。可如今两人住到了一块儿,她便不能忍受谢均的离开了。

  她在谢府转了一会儿,曹嬷嬷便寻到了她。

  “三小姐,外头来了个人,说他是李三家的下仆,乃是秦家大少爷引荐他来见您的。”曹嬷嬷有些犹豫,道,“老身也知道您不喜欢秦家的人。若不然,找个借口,随便把他打发了?”

  秦檀听到“李三”,心口微微一跳。

  李乃王姓。排行为三者,则是从前的晋王李恒知。

  错不了,这人一定是李恒知的人。

  “曹嬷嬷,请他进来吧。”秦檀笑笑,道,“先前我想着自己盘个铺子,做些小生意,这才托着娘家的庶兄帮忙看着。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帮我物色到铺面了。”

  曹嬷嬷不疑有他,应下了。很快,曹嬷嬷便带着个胡子花白、步履蹒跚的老头进来了。这老头自报家门,说是姓洪,叫他一声老洪头便可以了。

  “曹嬷嬷,你先去休息休息,喝杯茶吧。”秦檀对曹嬷嬷笑道,“我这里有红莲和青桑伺候着便够了。”

  待曹嬷嬷退下后,老洪头便行了个礼,道:“秦三姑娘好。我主子早盼着能与你说上两三句,如今可终于得偿所愿了。”

  秦檀端着茶盏,挑眉道:“真是客气,我倒不知道,我是个这么值得稀罕的人了。”

  老洪头笑眯了眼,瘪瘪的牙缝里漏出气来:“三姑娘,时间紧凑,我便直说了。您要是想替秦夫人平反,少不得要把三王请回京来。您二人呐,在这件事儿上,本是同气连枝的主儿。咱们三王虽远在昆川,可对这京城、这宫里的事,也是有所耳闻。他知道您颇得皇上青眼,这才找上了舒大少爷,想让舒大少爷帮忙牵个线。”

  “牵线?我瞧三王是想让我做个马前卒,先折腾个天翻地覆吧。”秦檀嗤笑道。

  秦致舒先前的字里行间,已是为她指点了一个计划——要她道破长公主的罪行,为三王洗脱罪名,迎三王回京。这已不仅仅是要为她和三王“牵线”的程度了,而是希望她直接替三王成事。

  看来,是她自个儿不如三王意料中的中用,没有一击扳倒长公主。

  她掴着茶叶沫子,不咸不淡道:“从前,我确实是得过皇上青眼;但我如今要嫁人了,自然成了个惹人嫌的。若想要我劝谏皇上,那就免了,想必是帮不上忙的。”

  “哎呀,这是哪儿的话?咱们三王又怎会提这么蠢的要求?”老洪头“哎哟”一声,道,“三姑娘,咱们王爷知道您乃是女子之身,做事多少有些不方便。因此,便替您筹谋了个主意。”

  秦檀的眸光微微一动。

  “什么主意?”秦檀问。

  “这个嘛,还得等三姑娘答应了再说。”老洪头搓搓手,眼睛笑得弯弯的,“咱们三王好歹也在宫中那么多年,对皇上、太后和长公主的了解,肯定比您多。有三王给您出谋划策,总好过您一个人单打独斗不是?”

  “哦?”秦檀的唇角冷淡地勾起,“那我倒是有些兴趣了。”

  老洪头嘿嘿笑了一下,搓搓手,道:“咱们三王相中您,愿意平白无故地帮您。老洪头在这儿,也想请三姑娘您帮三王一个忙。若是这个忙帮成了,那老洪头便任您驱策了。”

  “说吧,我有什么能帮上三王爷的。”秦檀搁下了茶盏,神色淡淡的。

  “不瞒您说,咱们王爷是个深情之人。他从前就不爱权势,如今更是对这权势不争不抢的。”老洪头摇摇头,一副感慨的样子,“咱们王爷之所以这么急着回京来,那只是为了一个人。不知三姑娘可听说过?从前的晋王妃,如今的三王妃,现在正在京城外的大妙寺带发修行呢。”

  “有所耳闻。”秦檀答,“三王被贬后,王妃便一直在吃斋念佛,相伴青灯古卷。”

  老洪头叹了口气,又摇了头,道:“咱们王爷,对王妃娘娘是一往情深。王爷本就是个性子高傲的人,若非是为了与王妃娘娘相守,恐怕早就自抹脖子去咯。”

  秦檀迟疑了一下,道:“从前我似乎是听说过……三王爷与三王妃伉俪情深。”

  “王爷被贬九年,王妃在京中无人照料,过的是人不人、鬼不鬼。那些大妙寺的老尼姑们,得了太后和恭太妃的好处,将王妃娘娘往死里折磨。”说着,老洪头重重叹了一声,“开春以来,三王妃便病了,一直不见好。那些老尼姑又不愿请大夫,便这般堪堪地拖着。若是再熬下去……恐怕,三王妃会命不久矣呀。”

  “那三王的意思是?”

  老洪头道:“咱们王爷得知此事,急的是神魂尽失。眼下境况紧急,还请三姑娘想个主意,替三王妃娘娘请为大夫来,开个方子看看病。王爷对这大妙寺不了解,鞭长莫及,也只能靠您几位帮忙了。”

  秦檀微微蹙眉。

  三王在京中,一定是有暗桩的,这才能得知京中的种种动态。可任凭他布下如数多的眼线,却依旧无法为三王妃请来一位大夫,可见此事有多么棘手。

  不用想也知道,大妙寺的尼姑们必定是严防死守,谨遵太后懿旨,狠狠地折磨着三王妃。

  恐怕,这件事不仅仅是为了解三王的燃眉之急,更是三王对她的一个考量——考量她是否合适做个同伴,是否是个会搞砸事情的蠢货。

  “我明白了。此事,我会去办的。”秦檀抬手,挥了挥,道,“洪老先生辛苦了,吃了这杯茶,就请先回去罢。下次你来见我,便只说是商量生意上的事儿。”

  “那老头子我,便先代王爷、王妃,谢过三姑娘了。”老洪头一副感恩不尽的样子。

  老洪头离开了。

  ***

  中午时候,谢均从宫中回来了。秦檀到府邸门口接他,见得他穿着正儿八经的朝服,发冠里别一把乌木簪,耳旁垂两道悬着冕珠的红绳,瞧着甚是风度翩翩。

  “相爷回来了?可用过午膳了?”秦檀问。

  “在宫里头吃过了。”谢均道,“你还等着我,不先垫垫肚子?”

  “是呀。”秦檀道。

  “……那倒是我的过错了,”谢均有些无奈,“临时被留了用膳,跑也跑不走。”

  秦檀有些小埋怨地瞪他,道:“早知道便不等你了,先吃了再说,也省得饿肚子。”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谢均失笑,“以后便是皇上留我,我也不在宫里进膳了。”

  话虽这么说,但秦檀还是得吃点什么。谢均陪着她一道坐下,拿了双象牙包银的筷子替她夹菜,口中慢声道:“我今日把庚帖给你家送去了,虽我俩是太后指的亲事,但这六礼还是要走一遍。若是不出意外,七月初秋时候,你便该正式嫁进来了。檀儿若有什么想要的,提前与我说。”

  听谢均张口闭口地提着成亲的事儿,秦檀有些紧张。

  她故作淡然,好似浑不在意的样子,道:“你做主吧,我一个老姑娘,都嫁了一回人了,也没什么想要的,听你的便是。”

  虽表情做的够淡然,但耳后的微红,到底是出卖了她。

  谢均看到她耳根暧昧的红色,也不点破,只当没发觉,全了她的颜面。

  秦檀尝一口鸡丝银耳,忽而道:“过几日,我想去宫中见见二殿下。”

  “怎的突然想见二殿下了?”谢均问。

  “对你,我没什么好瞒的。”秦檀搁下调羹,拿帕子擦嘴角,慢条斯理道,“三王派人来寻我,说愿助我一臂之力,条件是替那被困在大妙寺里的三王妃请个大夫。我寻思着这事儿也没怎么吃亏,便应下了。因此,想请二殿下帮个忙。”

  谢均微微流露出诧异之色。

  “三王妃得了病?这事竟连我都不知情,太后娘娘瞒的可真是够紧的。”他眉心紧结,道,“你要见二殿下便去吧,就说是我给他备了一本描红的帖子,叫他好好练练字。他少年心性,还有些贪玩,那字和狗爬似的,与皇上少时一个模样。”

  秦檀吃了没几口,便放下了筷子。谢均见桌上的菜还没怎么动,问道:“不多吃点?只吃这么少,小心下午饿坏你。”

  “……没什么胃口。”秦檀揉了揉太阳穴,道,“想到你明日就要去昆川了,我便吃不下饭。甚至还想着,若不然,就把你留下来,别让你为了我跑这一趟了。”

  她垂下头,眼底有些郁郁的,显然是不欢快了。耳垂下的翡翠坠子慢悠悠晃着,润绿色衬着她皎白肌肤,十分合眼。

  谢均微微叹了口气。

  “我若不走这一趟,又如何能扳倒长公主呢?”他道,“长公主不倒,你我二人,便无安生之日。”

  秦檀闻言,忍不住问道:“她痴心眷恋你十数年,你对她,真的没有分毫怜惜吗?”

  “若说是怜惜,也不过是怜悯她命途漂泊罢了,旁的都不曾有。”谢均摇摇头,“她少时便性情反复,平时文秀安静,可一旦发了脾气,非要将旁人折磨个半死不可。从前我还劝,后来劝不动了,自知我与她并非同路人,便疏远了。长公主与皇上不同,皇上会听我一言,然长公主却不会将我的话放入耳中。”

  这一点,秦檀倒是赞同。

  李源宏虽喜怒无常,却是愿意听谢均的话的。且李源宏的心底,还留着一丝为人的善意——那便是对待谢均、太后与武安长公主的温厚信赖。

  而长公主则像是一个更为无情的李源宏。她没有任何信赖依靠之人,为了扫除异己,她甚至会利用厌胜之术诅咒自己的生身母亲。也许,在长公主的眼里,这整个世界都是亏欠她的,所以众人理应围绕着她而旋转,满足她、补偿她。

  “我父亲临去前,在病榻上叮嘱我,定要好好辅佐皇上。”谢均慢慢道,“若是有长公主在,皇上一定会为长公主所累。为了满足长公主无理的要求,他绝不会是一个明君。趁着如今皇上还年轻,一切尚能回转,我定得做些什么。”

  秦檀心底一跳。

  “谢均,辅佐皇上,是你父亲交给你的遗命。可,可……”秦檀有些焦急,“可若是你去见了三王,三王起了异心,那岂不是动摇了皇上的根基,恰好违背了你父亲的遗命?”

  谢均无声地笑起来。

  “檀儿,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地去见三王吗?我既然愿意去见他,自然是已打探好了。”他眉眼微扬,很是从容的样子,“三王他平生所求,并非是皇位。他想要的只有一样东西,那便是能与三王妃长相厮守。只不过,皇上防他防的紧,三王如今已是很难再得到三王妃的消息了,这才手脚大乱。”

  见谢均这样说,秦檀微微放下心来,前路似也光明了些。

  ***

  入了夜,虽有凉风徐徐,但微热的暑气还是弥散在夜色里。

  余花堂外的树影曳曳,秦檀站在屋檐下,抬头望着夜空里的星子。她穿着白日那身素净的月白衣裳,襟口系张冰丝手帕,整个人都轻淡的很。

  天上的星子很亮,虽看不清汉河,却也是一道好风光。

  她轻轻摇了下手中绛色地佛手花的团扇,目光从星夜落至地上。夜已经很深了,两个丫鬟都睡着了,独独她却辗转难眠,只能出来乘凉。

  她正站着,忽听得院外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旋即,谢均的身影便慢慢步了进来。

  谢均瞧见秦檀站在门口,略怔了一下。“檀儿怎么还没休息?”他负着手,缓缓走近了,温声问道,“可是夏日炎炎,难以入睡?赶明儿叫曹嬷嬷弄点冰来,也好降降热。”

  秦檀握着团扇,道:“相爷不也是没睡?”

  “明天天一亮,我就要出发。今日,赶紧来瞧瞧你。”谢均说着,走到她身旁,从袖中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道,“这本棋谱,我原想在明早上托曹嬷嬷交给你的。既你还醒着,那便亲自拿给你了。”

  秦檀接过,只见这是一本老旧的棋书,线都有些脱拆了。

  她虽读过书,但琴、棋、画其实是不怎么通的,只知道个大概。这棋术也是,并没怎么练过。于是,她翻着泛黄书页,问道:“相爷这是想要我在你去昆川的这段时候,精心研习棋术吗?”

  谢均点点头,道:“待你将这本棋术参透,我也就回来了。”

  秦檀微微一笑,合上棋谱,道:“那我若是愚笨些,一辈子都解不开这上面的棋局,相爷岂不是得客居昆川了?”

  “不至于。这棋谱是我少年时所制,都简单的很。”谢均道。

  秦檀抿着唇角笑,将棋谱收入了房中。她见碧纱橱里值夜的青桑睡得正香,不无遗憾道:“本想听相爷吹箫,但青桑都睡着了,也不好打搅她。真真是可惜了。”

  “你若想听,等我们成亲后,我日日吹给你听,直吹的左邻右里苦不堪言。”谢均道。

  秦檀差点儿笑出声:“你这谢家的左边是魏王府,右边是太侍王大人家。你要是真扰了人家,小心别人弹劾你呀,……谢郎。”

  她开起玩笑,便唤这一声“谢郎”。

  十成十的软媚,再配上她那本就艳丽动人的面庞,足叫所有男子心动。

  谢均眸光动了一下,他侧过脸去,低声道:“檀儿,我若实话实话,你可不要笑话我。……我虽是年近三十了,但于男女之事,却丝毫不通。你若是仗着你比我更懂男女之事,便来欺负我,我可指不准会做出什么坏事来。”

  秦檀怔了一下。

  ——什么叫做“更懂得男女之事”,什么叫做“欺负谢均”?

  ——莫非谢均是以为,自己唤他“谢郎”,是在调戏他呢?

  也对,在谢均和旁人的眼里,自己是已经嫁过一回人的了,自然是更通晓男女之事。但也只有秦檀自己知道,那前夫贺桢自诩对方素怜痴心无比,绝不肯碰她一根手指,以至于她至今还是完璧之身。

  真是瞎了贺桢的狗眼了!

  秦檀摇摇扇子,慢悠悠道:“谢郎,我说一件事,你可也别诧异。我那位前夫呢,对家中的贱妾是痴心不已,对天发了誓要长相厮守。像我这等逼迫他完婚的恶妇,他半个指头也不愿沾着我。以是,我虽嫁了人,但比那些黄花大闺女也没好到哪儿去,照样是不通男女之事的。”

  谢均听了,眸光诧异。

  “我从前只知道你二人不睦,却不知道竟到了这等地步。”谢均眉心微皱,道,“娶了你,却令你独守空房,实在不是男人所为。若他当真要与妾室两厢厮守,那便是天崩地裂也不会娶旁人为妻。”

  秦檀“唔”了一声,道:“谢郎,我也是个不懂事儿的,叫你失望了。”

  “哪里的话?”谢均笑起来,“该说是个意外之喜才对。”他抬起头来,眼睛微亮,直如天上星子一般。下一瞬,他便打横抱起了秦檀,将她带入室内,平放在床上。他压下身来,鬓边一缕长发垂至秦檀眉宇间,微微骚弄着。

  “你……做什么……”秦檀小声地问,紧张地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

  他的五官清晰分明,寸寸毫厘展露无遗。藏在眉间唇角的温柔,亦是尽数展露。

  “你说呢?”他压低了声音,那嗓音犹如带着暧昧之风一般,轻而软,吹得人肌肤发痒。

  “我不知道。”秦檀的呼吸一滞。

  “自然是……”他的眼睛带着笑意,手探向了秦檀的胸前。

  谢均瓷白的手指,触到了她的衣襟。旋即,飞快地向下一挪,落到了被角上。

  “自然是替你盖好被子,如个老妈子似的,催你早些儿睡。”谢均将被子摊开来,把秦檀的身子覆上,“晚睡对身子不好,你这样不会照料身体,也不知我是马上要娶个妻子,还是养个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