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1)

首辅宠妻手札 悬姝 2672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94章

  几乎空无一物的屋子内, 只?有温热的茶水在冒着热气。

  魏莲摆弄着他的瓶瓶罐罐,不一会儿,药香浅浅, 萦绕在空中。

  李鹤珣从门外走来, 沐浴后的发尾湿漉漉的,默不作声的看着屋内正忙碌的背影。

  “来了便坐吧。”

  旋即, 魏莲将整理好的几个白瓷瓶拿到李鹤珣跟前?,一一告诉他都是些什么,其中有世间难见的珍贵药材,亦有闻名各州的毒药。

  “我想到一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但也只?是一试。”

  目光从瓷瓶落到他脸上, 李鹤珣点头道:“说来听听。”

  “先用雪莲虫草之类的大补之物去填被美人关消耗的身子, 等她身体?好些之后, 再以毒攻毒,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以毒攻毒?”李鹤珣微微蹙眉,“便是我不懂治病救人,也知晓毒乃要命之物, 你这法子险象环生,稍有不慎,难保不会反噬。”

  魏连点头, “所?以我才?需要你帮忙。”

  “我这些年钻研了不少草药,其中不免有毒性很强的花草,我能用, 自然也就有克制它们的法子, 保证不会让沈观衣死在我的毒上。”

  他说的毫不在意,似是怕李鹤珣拒绝, 提前?道:“这是半月以来,我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法子了,你若狠不下心,那便另请高明。”

  李鹤珣看他一眼,“说吧,要我做什么?”

  魏莲从包袱中拿出一柄匕首,尖刃从鞘中拔出,他面不改色的道:“你的血做药引。”

  李鹤珣瞳仁微缩,“人血?”

  “不,是你的血。”

  魏莲与李鹤珣的目光相?撞,他挑眉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你若能找一个?自小便用各种珍贵药材做熏香的人来,也可以用他的血啊。”

  “常人冠以普通香料做熏香,而你们这些世家用的却?是本就昂贵的药材。”说着,魏莲动了动鼻子,“暴殄天物。”

  李鹤珣没有回应,只?淡淡嗯了一声,随即解下衣衫,露出肌肤细腻白皙的胸膛。

  这般果断,倒是让魏莲有一瞬的怔愣。

  他方才?说要他的血不过只?是想吓吓他,扳回一局罢了,谁让归言刻意给他安排了这个?屋子,明着给他穿小鞋。

  但没想过李鹤珣真的会应。

  “以你的势力,找个?矜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来也不是难事,为?何……”

  李鹤珣抬头看他,“论矜贵,除了皇室,谁能比得过李家?”

  魏莲明白这个?理儿,旁的人说不准用的那些药材香料不够好,就算取了血也不定有用,而李鹤珣却?是最稳妥的,见他坚持,魏莲不再劝说,反正左右有他在,要不了命。

  “我会用麻沸散尽量减轻你的痛苦,虽然作用不算太大,但聊胜于无。”

  魏莲握着匕首的手十分平稳,用烈酒清洗后,认真的看向他,“可要再等等?”

  “不用,开始吧。”

  微风徐来,吹动了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屋内摇曳的烛火映在窗棂上,忽明忽暗。

  这头,沈观衣和衣与吵吵一同躺在床榻上,指尖不是落在她的鼻尖便是落在她柔软的脸蛋上,“吵吵,叫娘。”

  “乖孩子,叫娘……”

  吵吵原本四脚朝天,张牙舞爪的玩儿的正起劲,听见声音忽然扭头看向沈观衣。

  沈观衣半眯着眼睛,嘴角弯弯,“来,跟我学。”

  “娘……”

  “呀啊!”

  “是娘……”

  “啊!”

  短而快速的回应,让沈观衣顿了片刻,随即笑容敛去,睨了她一眼,“你再说一遍,谁是谁的娘,别以为?你年纪小,我就不会收拾你。”

  “噗噗噗……”

  这孩子突然翻着嘴唇,开始不停的往外吐着唾沫。

  沈观衣顿时上手捏住她的唇,“放肆。”

  下一瞬,吵吵双唇一撇眼瞧着便要哭出来,沈观衣顿时松了手,就在此时,下压的嘴角忽然上扬,她咯吱的笑着,像个?小太阳一般,让沈观衣无语半晌,哭笑不得。

  “少夫人。”探春推开门从外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温热的药,“该喝药了。”

  沈观衣撑着身子坐起来,顿时蹙眉,“魏莲不是做了许多药丸吗,为?何又要喝?”

  “这是魏大夫研制的新药,说是让少夫人试试。”

  “让他做成药丸再拿来。”沈观衣垂下眼,复又躺下,继续逗弄着孩子。

  探春无奈的走过去,苦苦劝说,可沈观衣仍旧不为?所?动。

  眼瞧着药便要凉了,想起魏莲说的务必趁热喝,探春只?好用魏莲方才?教她的那一套,“魏大夫说了,这药三日服用一次,若是药丸,则需要每日三次,少夫人……”

  沈观衣怕她吵着孩子,只?好起身将其端过来一饮而尽,药汁入口,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她皱眉,将药碗还?给了探春。

  “这药中加了什么?”

  探春支支吾吾,不停的拿眼睛去瞄沈观衣的神?情,好似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能让她吞吞吐吐,一同前?往漳州的人中,便只?有李鹤珣有这个?本事。想来是吩咐了她些什么。

  “把魏莲叫来,就说这药有些问?题,让他来瞧瞧。”

  不多时,魏莲披着夜色,眉眼焦急的匆匆来此,可瞧见沈观衣半倚靠在床边,生龙活虎的模样,哪能不知晓自己被耍了。

  但医者仁心,既都来了,他仍是管不住嘴,上前?询问?,“服药后,体?内有什么感觉?”

  沈观衣眨眨眼,煞有介事的思索着,“有些发热,像是有一股气在体?内蹿……”

  “气?”魏莲蹙眉,冥思苦想,沈观衣现下的感受与他所?预料的全然不同。

  “想必是你学艺不精,给我喝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话音未落便被魏莲冷冷打?断:“有药性的生人血,乃是顶好的药材,若这都叫做不干净的东西?,还?有什么——”

  他忽然反应过来,眼皮往下压了几分,“你诈我?”

  “有药性的生人.血?”难怪那药中有淡淡的血腥气。

  “他如何了?”

  魏莲扫了她一眼,想起先前?应承过李鹤珣的事,转眼便说漏嘴,懊恼之际转身便走,“死不了。”

  探春一直候在门外,见魏莲离开后,连忙进?来,见沈观衣面色沉重,不由安抚道:“少夫人,有魏大夫在,公子不会出事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您的身子。”

  沈观衣不语,探春顿时跪在她跟前?,恳求着,“奴婢求求您,别与自己的身子作对,试试好不好?”

  吵吵还?在咿咿呀呀的玩耍着,沈观衣看着她,有些疲倦,“我没说不治,但让魏莲想个?别的法子。”

  也不知李鹤珣怎么想的,这样的事情也能答应,便是如魏莲所?言当?真有用,那他自个?儿呢?

  沈观衣越想越是气恼,“你去告诉他还?有魏莲,若再敢用如此危险的法子,日后我的生死也无需他费心了。”

  探春唯唯诺诺的称了声是,旋即将沈观衣的话如数带给了归言。

  屋内的血腥气还?未消散,剩下的布条与药散都搁置在一旁,魏莲方才?从沈观衣那里离开后,便顺道去瞧瞧李鹤珣的伤势,谁料正好听见探春带来的话。

  魏莲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也无需费心了,明日便离开贵府。”

  “魏莲。”矮桌旁,李鹤珣面色略显苍白,若换做寻常人早就卧榻不起了,他却?还?有几分精力处理公务。

  当?初答应沈观衣的,他自会尽可能做到,所?以哪怕来了漳州,于他而言也不是辞官,而是下放。

  手中权势依旧,事情自然也不能落下。

  “她性子如此,你多担待些。若你有什么需要,尽管与归言说。”

  魏莲向来不爱管别人的家务事,可这些天与沈观衣也算是熟悉了一些,他想不明白,“她都如此使性子了,你还?让着?”

  李鹤珣看向他,眉眼冷淡疏远了几分,“家事,就不便告知了。”

  成,一个?不领情,一个?油盐不进?。

  “所?以,这事儿到底听她的,还?是听你的。”

  “你可有瞒过她的法子?”李鹤珣抿唇道。

  魏莲思索片刻,“有是有,做成药丸便不会被察觉,只?是药效会大打?折扣,你要遭的苦也会更?多。”

  “那便做成药丸。”

  门外不曾离开的探春,见他们商量的差不多后,这才?犹豫道:“公子,少夫人那边还?气着呢,不若让归言做些醉糕,奴婢好拿去哄少夫人高兴。”

  归言一脸莫名的指着自己,“我?做糕点?”

  探春笑容顿时凝固,“不……可以吗?”

  归言扭头看向李鹤珣,见他同样一脸怔愣,片刻后眉梢轻动,他缓缓回过神?来,说的却?是,“知晓了,等会儿我让归言送过去。”

  “我……”

  探春欢欢喜喜的离开,归言着急又不解的看着李鹤珣,“公子,您为?何不与探春说清楚,属下哪会做那玩意儿啊,分明是您……”

  “书上说,想要讨得一个?人的欢心,便要不求回报,她既以为?是你,便这般以为?,等哪日她自己察觉了真相?,会比我们告诉她,更?加欢喜些。”

  归言:“……”

  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那夜将自己的多年珍藏给了公子。

  以至于如今将其奉为?先辈前?人之言,他还?没有任何理由能出言反驳。

  “公子,不若你教教属下如何做,您这身伤,实?在不便……”

  “不是有魏大夫在吗。”言下之意便是,他定不会见死不救。

  魏莲冷漠的看着两人,随后转身便走,他的药丸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若是被他们这样败下去,迟早两手空空。

  “你的师傅,王老爷子如今何在,你可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