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首辅宠妻手札 悬姝 2787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5章

  半晌后, 床榻空出来?的一片微微下陷,原本冰凉的地方多了一丝滚烫,酣睡中的少?女, 顿时嘤咛一声, 蹙起了眉。

  细如蚊蝇的声音在空寂的屋内显得尤为?清晰,“唔……热……你别动。”

  李鹤珣在靠近沈观衣一寸的地方停下, 他看着少?女乌黑的长发,轻声问:“我是谁……”

  沈观衣脑袋昏沉,迷糊之中下意识动了动唇,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沙哑的诱哄声再次响起:“娓娓,我是谁?”

  回应他的只有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沈观衣不安分的动了动蜷缩的手臂, 随着她轻放在腰际的手, 薄衫滑落, 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凌乱的发丝似乎在背上勾勒出一副毫无章法的画卷。

  片刻之后,沈观衣觉着肩膀处有些痒痒的,一片温热时而落在肩头?, 时而落在脖颈,密密麻麻的痒意令她不耐的唤出了声,“李鹤珣, 别闹我……”

  李鹤珣呼吸骤然粗重了些,这一瞬,那些压抑在心?底蚕食他心?绪的刺忽然断了细长的尖, 只留下平滑的钝面不停的磋磨着。

  她叫的不是别人。

  “娓娓……”克制又带着颤意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响起。

  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肢逐渐被大手圈住, 随后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似要将?人揉进骨血才肯罢休。

  娇小的人儿被男子全数揽于怀中,直至再贴近不了一分。

  温热的吻重新?落在耳后,极细的腰带被清瘦修长的手捏住,缓而慢的拉扯,巴掌大的结越来?越小,最后全数散开。

  衣衫在瞬间滑落腰际,李鹤珣眼尾泛红,薄唇贴在少?女的耳唇上,呼吸浅浅,“可以吗……”

  他眼底氤氲的暮色越来?越沉,粗粝带着薄茧的手有条不紊的游走,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克制,直至最后被夜色吞没。

  一个时辰之后,屋门打开。

  孟清然坐在院外的长亭中,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水雾迷蒙的眸子缓缓看向从门内出来?的两人。

  “李大人。”

  李鹤珣转头?看去,眉眼失了往日的温润平和,沉默的看着孟清然。

  直至怀中的少?女不舒服的嘤咛一声,李鹤珣瞬间低头?看去,抿唇道:“殿下有事?”

  孟清然瞧了一眼只着内衫的李鹤珣,肩头?往下三寸的地方?似乎氤出了血渍,染红了他的白衣。

  向来?最重规矩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衣衫不整,说?出去恐是无人能信吧。

  他的衣裳呢?

  孟清然往下瞧了一眼,正才看清他将?沈观衣抱在怀里,而那一身青衫正紧紧的裹住她的躯体,孟清然讪讪道:“无事,只是没想到大人如此不放心?本宫,竟会在夜里亲自?来?将?你家夫人接走。”

  她不是没看出来?李鹤珣的不对劲,正是因为?如此,才担心?他到底有没有看见宋淮……

  李鹤珣只看了她一眼,并不言语,便抱着沈观衣走了。

  待他身影远去后,孟清然神色骤然冷了下来?,大步流星的朝着屋内走去。

  刚一进去便闻到丝丝缕缕的味道,她脚步一顿,神色僵硬。

  宋淮从屏风后走出来?之时,孟清然一眼便瞧见了他,待下人将?烛火燃起后,她连忙道:“他可看见你了?”

  宋淮:“殿下放心?,李大人并未发现我。”

  “那就好。”孟清然顿时松了口气。

  她本只想让宋淮佯装与沈观衣春风一度,借此作为?把柄,眼下计划泡汤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若是被李鹤珣察觉到她的心?思?,或是方?才见到了宋淮……

  孟清然想到刚在所见那一幕,以李鹤珣对沈观衣的在意,她公主府定从此不得安宁。

  孟清然脸色变换来?去,待她回过神后才瞧见宋淮还未离开,身上只松松垮垮的系着一件外衫,雪白的胸膛半遮半露,面色略有苍白。

  他今年尚未及冠吧,想必遇上这事,应当被吓着了。

  孟清然温柔了眉眼,缓声道:“今夜委屈你了,回去歇息吧。”

  “是。”

  宋淮从始至终不曾有过半分情绪与责问,如来?时一般,听话乖巧的从孟清然身侧离开。

  夜色已深,回去的路被夜色覆没,似乎看不见尽头?。

  “殿下……”下人目露不忍,正欲说?些什么,在对上孟清然漫不经心?看来?的目光后,又缓缓住了口。

  沈观衣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她在床榻上沉默了许久。

  身子出奇的痛,痛的她动一下,都?忍不住‘嘶’出声来?。直到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痕昭然告诉她,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若不是她此时在自?己的房中,定要找孟清然问个清楚。

  可……李鹤珣疯了不成?

  以他的性子怎会做出这般不合时宜之事?更何况他身子还伤着。

  难不成他平日都?是装的,其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趁她醉酒,便露出真面目,将?她这样那样,折腾成这副样子!

  沈观衣正气的咬牙切齿,阿莺便端着药推门而入,“少?夫人,岳姑姑送了药来?。”

  熟悉的药味扑面而来?,还未喝下,沈观衣便已然开始干呕了。

  “喝什么喝,你去,让岳安怡来?瞧瞧她儿子做了什么!她这时就该送些补元气的药来?,免得我哪一日死在床榻上。”

  阿莺面不改色的将?药置放于桌上,并不理会沈观衣的埋怨。

  这些话她早已习惯于左耳进右耳出,少?夫人若是真的恼了,语气中不会带着一抹娇嗔,定会漫不经心?的道:“走,去让岳安怡瞧瞧她儿子做的好事。”

  阿莺小心?翼翼的将?沈观衣从床上扶起来?,坐靠在床头?,随后她端起药碗,舀了一勺浓郁的药汁,轻轻吹了吹,这才递到沈观衣嘴边。

  在沈观衣气恼的神情中,她轻声哄道:“少?夫人,岳姑姑说?这是最后一副药了。”

  沈观衣厌恶的撇了一眼药碗,这才微微张口咽下。

  直至药碗见底,她才抬眼看向阿莺,“李鹤珣呢?”

  “公子此时应当还在上衙。”

  阿莺放下药碗后,并没有理会沈观衣口中的李鹤珣,而是略微担忧道:“少?夫人,奴婢发觉您近日比从前?醒的都?要晚些,是不是身子不好?”

  沈观衣怔愣了一瞬,在对上阿莺真切关心?的眸子后,努了努唇,将?手臂伸到她跟前?,巴巴的道:“不好,你瞧瞧。”

  “少?夫人……”阿莺压根不吃她这一套,“奴婢替您找唐大夫来?瞧瞧吧。”

  沈观衣不喜欢看大夫,特别是在连喝了一个月药好不容易停下的时候。

  她不说?话,阿莺咬了咬唇,只好使?出探春平日里惯用?的那一套。

  只是她没有探春那般活泼的性子,撒起娇来?不伦不类,甚至自?己先手指抓紧,低下了头?。

  沈观衣被她逗得嘴角弯了弯,但随即又收拢神情,正经道:“我不想喝药。”

  阿莺连忙回道:“若小姐身子无碍自?然是好。”

  沈观衣终是愿意纵着她,遂了她的愿,将?唐大夫叫来?瞧了瞧。

  好在身子并未如阿莺所担忧的那般不好,只是上次受了惊吓,身子有些虚弱,开两副药调理一二便好了。

  阿莺放了心?,沈观衣在歇息到身子好上一些后,才在阿莺的搀扶下起了身。

  李鹤珣眼下不在,她就算想与他算账,也得等他回府再说?。

  比起这个,她得仔细琢磨一下,乐安与孟央这二人……她到底该怎么报那一马之仇。

  前?世她与孟央只有几面之缘,便听见了他身死的消息。

  据她所知,孟央死的悄无声息,没有死在夺嫡之中,甚至也不是被人暗杀,而是在一个稀疏平常的夜里,他旧疾发作,不知为?何没有来?得及服药,死在了屋里。

  被下人发现之时,屋中没有任何人动过的痕迹,桌上还躺着一块早已凉透,却完好无损的烧饼。

  至于乐安,她知晓的便是她对李鹤珣求而不得,做出诸多疯狂之事。

  那时她听说?之后如临大敌,整日都?在提防着乐安对她出手,可后来?过去许久她都?未曾在上京见过她,更别说?与她之间有龃龉了。

  沈观衣眉头?紧蹙,不明白为?何这世与上世那般不同?。

  这些蚂蚱仿佛没人按着,便一个个都?蹦跶到了她跟前?。

  就在沈观衣为?此愁容不展时,阿莺突然从屋外进来?,“少?夫人。”

  沈观衣回过神来?,看向她。

  “公子回府了,现下正在书房。”

  沈观衣眨了眨眼,半瞬后才反应过来?,正要起身却腰间一痛,她咬咬牙,等阿莺过来?将?她扶住后,这才道:“走,去书房。”

  书房离得不算远,但沈观衣身子有些疼,便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到。

  书房门前?站着两人,目不斜视,待她走近之时,才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拦在她身前?,“少?夫人,留步。”

  阿莺看向二人,“麻烦二位与公子通禀一声,就说?少?夫人有要事要找公子。”

  书房周遭静谧清幽,树上鸟雀啄羽,细腻的绒毛轻飘飘的落在沈观衣的肩上,阿莺瞧见后伸手替她抹去的同?时,小厮道:“公子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任何人?”

  小厮道:“是,便是老?爷来?了亦是如此。”

  连通禀一声都?不愿,那便是李鹤珣下了死命令,他莫不是心?虚了?

  “啧。”沈观衣轻哼一声,在小厮疑惑的神情中,冷不丁的道:“你告诉他,今夜我在卧房等他,有本事,便躲着别回来?。”

  小厮面无表情,但嘴角却微微抽动,内心?却尤为?震惊。

  屋内,归言见李鹤珣从始至终都?在关心?宫里的那位,连说?话之时都?不曾停顿片刻,连他都?听见少?夫人的声音了,公子不可能不知晓。

  所以便只能是,公子知晓,却并不想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