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墙角难挖
考虑到无乱天宗的资源确实挺好,饮天便决定让玄羽在这多呆一会。
时间易逝,转眼间玄羽在无乱天宗呆了三月有余。
三个多月,除去让他过了十八岁,雪接近了十八岁外,还使得他的实力提升了一阶。
是日,玄羽的生活照旧,院落中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小小的孩童单独站在那,玄羽瞧了,揉了揉眼睛,他险些把这宗主师父看成被哪个遗弃的可怜娃。
“小娃娃,同我来一趟。”
他正色说道,旋即一抬手,周边场景变幻,两人蓦然移至一处大堂,玄羽望之,便觉此地堪比天宗主殿,气派而恢宏。
“坐吧。”宗主师父挥手道。
玄羽也不客气地坐了,因为他怀疑,如果不坐,这小朋友看自己的时候,仰脖子会累到。
瞧瞧,他是多么地尊老爱幼。
“前……辈,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听得,那孩童的嘴唇抖动两下,而后手指一弹,两杯茶水置到了桌上。
他“爬”到椅子上坐下,拿起杯茶,放到嘴边浅品。
这老气横秋地样子,配上他的外貌,令得玄羽想不出戏都不行。
“你……可否考虑当一个真正的天宗弟子?”他喝去口茶,郑重发问。
听了这话,玄羽亦取杯轻品,眉目中光芒闪烁,“噢?什么叫真正的天宗弟子?”他反问道。
宗主师父的手指在腿上敲击,“就是,就是拜个师父啊。”语气略急。
玄羽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一声“咚”,“我已有师父,何以再拜。”
那孩童神色中有些动荡,“……你那师父,到底并非人类,何况,他的实力,不过下品尊圣。”
“你若愿意,可以当我的徒弟,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培养你,而且……到时宗主便和你平辈,扶影扶风都得叫你声师叔。”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他说这话时,双目一直细观玄羽的脸孔,似在考察他的反应。
“前辈。”
玄羽偏过头,毫无惧色地盯着他。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我表踩你师父,吹捧自己,让既已拜师的你,弃师拜我,你会作何感想?”
“我若告诉你,拜我为师,你的友人将成为你的后辈,你可会因之答应我?”
玄羽摸着茶杯,眼底深处的火光,仿佛吞没了苍天大地。
宗主师父被他的目光狠狠一撞,心尖竟颤了几下。
旋即,他乍然大笑。
小朋友清脆的笑声,老沉的笑中意味,回荡在大殿中,给人的感觉简直不可描述,玄羽一时间,再憋不出半句话。
“好,好,你果真品赋皆优,本尊,没有看错你!”
“孩子,我真羡慕你师父。”
“居然能收到这么好的徒弟。”
他躺倒在椅上,脸面清淡,眸色悠远,“真好奇,你师父到底是谁……”
玄羽闻言,心下一惊,便听他又道:“怎一直躲着,不现身呢。”
那双清澈又含沧桑的大眼转望向他,“娃娃,我说的对吧。”
玄羽默然,这宗主师父的脑子,可比宗主的好使多了,可千万别被他的外表欺骗。
天上空间忽地漾开抹涟漪,进而一丝丝晕散,玄羽观之,心下便是了然。
“砰!”
随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冲涌而出,两人桌上的茶杯,霍然爆裂,令得他们嘴角皆抽。
饮天道人的身形,刹那间跃出,道袍姣姣,拂尘似辉,举手投足,仙气风骨之余,还有浩然霸气。
就是他说的话,和气质不怎么相符。
“小破孩,怎么地,还想挖本尊的墙角,没看到人都拒绝你了吗!”
那“小破孩”几乎瞬间站立起身,“你……”
并无预料中的回怼,他的声音居然有些抑制不住的震动,“你是饮天道人!!”
听得,饮天摸摸胡须,甚是傲娇地“哼哼”两声,拿鼻孔对着他。
“无乱小儿,多年不见,还记着本尊啊。”
玄羽无语,瞧瞧你那膨胀的样子。
“那是当然,作为三位上品尊圣中的头儿,我们这片宇宙,可都指着您。”宗主师父笑笑,重新坐下,轻松说道。
饮天继续哼,也挑了个位置坐,一壶茶自觉到手中,然后他就开始一口一口地喝。
他喝了片刻,便道:“世间一切,高高低低强强弱弱,越厉害,面对的东西承载的东西也就越多,所以很多时候,强大了,也弱小了。”
闻言,宗主师父淡笑:“道长于阴阳大道上的见解,总是如斯深刻。”
饮天摆了摆手,继续品茶。
“道长的徒弟,收得极好。”他瞧了玄羽一眼,称赞。
饮天微眯的眼睁开,放下了茶杯,对玄羽的目光罕见地流露了一丝深刻的情绪。
“我这辈子,只做过两件真正舒心的事。”
“一件,是出家为道,从此凡尘俗世,了若尘埃。”
“另一件,就是收了小羽为徒。”
饮天唇角勾着,静静地望着玄羽。
“师父……”
玄羽听得此话,心内也不免有所动容。
“啊,道长,我真羡慕你,徒弟又天赋异禀又强大又懂事……”
“唉。”他接着长叹,想想那丢了个刀就大喊大叫的宗主,一把年纪还那种样子,真的是让他难过。
此际,饮天和玄羽正互相感触,宗主师父正兀自唏嘘,却是突然,遥远处,席卷开了阵汹涌的能量波动。
不过,这波动分外短促,一瞬间即消失,且细感其力,并不算强,只有些霜峰之顶的高然。
孩童几乎霎时就掠到了空中,玄羽和饮天也站起来,透过宽大的门楣,眺望向远方。
宗主师父摸着下巴,目露思索,怎么回事,难道又是九婴?它应该不会再不听话了吧,而且,它还没歇够两章呢(汗),怎会又出来闹腾?
饮天亦目光深沉,刚刚那股波动里藏着的气息,让他,觉到了一丝熟悉。
抬手,空间变化,几人抬步,片刻,就走到了处空旷地域。
此处因为方才的波动,已聚了些许弟子,宗主正在将他们遣散。
雪瞧得玄羽飞来,便掠到他身边,看了看宗主师父,又看了看现身的饮天,已略松了口气。
玄羽拉住她的手,少女的颊在太阳的映照下更显清明,这段时间,她似乎又长开了些,整个人鲜艳得仿若绽放,令得再美的物与人,都会在她周身黯淡无光。
宇宙的洗礼
下方人散得稀疏了,宗主和长老恭恭敬敬地上来拜见了自己的师父(师叔),连带着瞧到饮天与孩童并列的模样,便也朝他行了一礼。
“嘶——”
后方突然传来一道鸣叫,饮天转过身,便望得一只青灰羽翼的鹰隼,飞降而来。
“道长!”它长呼之下,落在了饮天道人面前。
“还真是你。”饮天抚着胡须。
“小迦楼罗。”
……什么?迦楼罗?!
玄羽望着这其貌不扬的鸟,眸光落到那青色的翅膀上,随即撑大了双眼。
饮天道人招了招手中拂尘,迦楼罗便再度缩小身形,扇动双翼落到了那拂尘上。
金鼠此刻探脑而现,从饮天的脚上蹦到手上,指着迦楼罗就喊:“凭什么它能在碰那里,我不行!”
饮天一巴掌把它拍飞,就凭你即便长着一身金毛,仍是老鼠。
迦楼罗惊异地看着天金通地鼠,喃喃:“……这年头,连一只地鼠,都是尊圣了?”
“你!我不是地鼠!”
金鼠老头变作人形,上来就要掐那鸟脖子,被饮天狠狠拦住。
“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在这闹,害不害臊。”
于是乎,老头飙着泪,变作金鼠,扑向了玄羽的手臂。
然后啪叽一声,它没有迎来任意的上肢,只迎来了一截小腿。
玄羽“慈祥”地望着他,“老家伙,别难过了,这辈子得过且过,争取下辈子,别再当个鼠。”
金鼠大哭着将头埋起,天啊,这是种族歧视种族歧视!
迦楼罗无语地瞅着缩得极小的地鼠,目光复杂地在玄羽和饮天间来回扫。
“哈哈,我知你觉得奇葩,他就是那性子,习惯就好。”饮天笑言。
其实,未尝不可知,这样的金鼠,也是一种超脱的境界呢。
“道长,我来寻你的目的……”
“我明白,你既然已放下了心结,尊圣,便很容易晋入。”
迦楼罗盯着他,可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快把东方宇宙的底都给翻出来了!
幸而饮天道人没再做什么拖沓的事,他朝宗主师父讲说两句,便带着玄羽和雪,迦楼罗还有地鼠,行向了浩瀚的宇宙空间。
玄羽知晓了迦楼罗准备突破尊圣,亦有些好奇饮天为什么打算指点他,毕竟这老头,全然一副唯利是图的嘴脸。
直到挺久之后,玄羽方知晓,饮天这么做,实际还是为了他。
五个人……好吧是三人两兽,在宇宙空间晃荡了许久,其间有陆不沾有星不蹬,甚至还有绕圈子的趋势,玄羽也不明白饮天想干嘛。
然而他更不明白的,还是饮天时不时同迦楼罗的论道内容。
那一人一鸟的窃窃私语,堪比他和雪之间的悄悄话了(恶寒)。
大概是因为饮天实在比较牛,或是因为迦楼罗卡在天玄境巅峰实在太久,很快,它,就准备进行突破了。
迦楼罗一人静静位在漆黑空阔的空间,四方都被饮天铸起了道庞然结界。
玄羽等人站在结界外,与它相隔千米,若非修行者视力好,怕是只瞧得一片黑,连一个青色的小点都看不到。
此时此刻,浩瀚的空间如同吞噬生命的巨口,配上中心的那丝浅浅莹绿,玄羽仿佛望见了永恒。
饮天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胡须,眼神深邃无比。
“尊圣,意味着封尊封圣,故而,要经历宇宙的洗礼。”他沉声出言。
“通俗的说,就是渡劫。”
……渡劫??
玄羽无语,天打五雷轰的那种?
他正思索着一会将会到来的壮观景象,忽绝周遭温度极降,皮肤中,被侵进了股极致的冰寒。
侧面看向雪,见她脸色煞白,嘴唇无色,玄羽当即握住她的手,将金白火焰的热量,大量输送过去。
“好些了吧。”又在她周身布了层火色,玄羽低语问道。
雪点头,同时不由自主地,朝他贴了贴。
玄羽笑着把她揽进怀里,心情一时间颇为舒畅。
抬眼而望,便见结界内,霍然冲起道光柱,迦楼罗,就位在那光柱中,贯通了纵横万里。
旋即,随着光柱的蓦然消散,空间霍地一凝,而后层层寒冰,便若浩荡席卷的浪涛,奔腾开去,冲向那枚渺小的青点。
“轰——”
迦楼罗猝然现出原身,绵延千里的青绿色双翼,裹挟无穷无尽的气势,威慑苍穹地传散,似在与寒冷和冰层,凶猛相抗。
迦楼罗巨大的幽绿眼眸中,若闪着万千闪电,要劈裂那所有的冰封寒冻。
那冰气,可谓恐怖到了极致,直直令乾坤遍布,玄羽隔着结界,亦感受到近乎钻进骨骼的寒意,便一面抱得雪更紧,一面将金白火焰摧动得更为强烈。
迦楼罗的全身都在颤抖,那双翼,更是战栗得将碎去一般,银白色的冰霜,已在那青绿上附了薄薄一层,光是看着,就觉凉气袭心。
“它能受得了吗。”
玄羽皱着眉,偏头瞅得饮天的风轻云淡,不由开口道。
“受不了便成不了尊圣。”饮天语气无波。
玄羽的眉头皱得更深,一想到自己在以后也要经历这番天寒地冻,便是有些毛骨悚然。
迦楼罗的嘶鸣声低落下去,半晌后,冰色铺展,寒厉碎身,它陷入了沉然的安静。
玄羽的手脚有些冰凉,它不会,就这么被冻死了吧……
冰封在继续,那千米巨鸟翼上的青色越来越淡,身上的银色,却越来越浓。
“师父,要不要……去救它?”
玄羽觉得自己无法接受迦楼罗就这样挂在面前,便是凝声道。
饮天闻言,拂尘一挥,嗤:“胡闹!”
“天地洗礼可不是儿戏,其他人参与,就是破坏规则,当被宇宙诛灭。”
此言甚是严厉,玄羽的拳头紧了紧,再未出语。
他盯着前方的场景,那迦楼罗,明显已然浑身僵硬,怕是不多时,就要变作一个巨型冰雕。
冰雕迦楼罗,怕得是个宇宙奇观啊。
“咔嚓。”
破裂声。
玄羽眸光微闪,那迦楼罗的头顶,旋即漾开了抹生气。
一双眼睛,睁得好像长空之上的星华,青绿之光,夹杂无限的高贵,凌然刺出,如要斩却一切的冰寒。
炎风雷杀
“轰!!”
突兀的,一声爆响,眼前绽开抹可怖的强光,半金半赤,令得玄羽,都是不由稍闭了眼睛。
极致的冰冷,在短短瞬息间,转变为了极致的炽热,玄羽也刹那撤了金白火焰,那升腾的赤色与金色,把迦楼罗几乎包裹,望着让人震撼。
由宇宙自然释放出的烈焰和热力,就好比霄汉裂缝中泄露的天火,拥有焚尽万物,毁灭世界的威势。
此之金与赤的力量,副盖了一切凌然的银蓝寒冰,也使迦楼罗,由静至动,由死成生。
那青绿色的光芒,像是回光返照般,比之前,还浓烈了许多。
玄羽紧紧盯着浩瀚磅礴的天降烈炎,那堪比耀日的光芒和灼意,疯狂冲击,像从他的眼睛压进他的内里,偏又在其中肆虐,晕染着他心头的躁动。
“师父。”玄羽低喝般开口,“让我到结界里。”
“啊?”金鼠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
而后不待饮天说话,雪就狠狠抓住了他,“这是天劫啊,你不要命了?”
听此,玄羽双掌都抚上她的素手,目中淌着温和的安慰:“不要紧的,我的火,不会比这宇宙之炎差。”
饮天道人默然片刻,便直接推掌,“火之后还有其他东西,你小心些。”
他的声音像抑制着什么东西,玄羽,便是被他默然坚定地,打进了结界中。
没有了那层保护,周遭的温度一下子提升了千万倍,玄羽瞳孔一缩,金白火焰飞快遍布,与那迅猛汹涌的灼息,对峙起来。
万火之祖到底是万火之祖,虽然尚在发育期,但先后受过太阳、不死凤焰的补充,如今其他任何火类,都无法奈何它。
于是乎,迦楼罗拼了老命呕了老血被火烧着,玄羽便在这大团的金赤中修炼起来,除去皮肤有些滚烫,整个人几无不适,算是相当安全了。
雪和饮天观望着,不免松了口气。
迦楼罗这厢万分痛苦,不由一眼瞥到盘膝坐在外围的玄羽,当即气力一松,就是险些被火点着了毛。
他即刻不敢再分心,这晋升尊圣,简直太难了,还有变成秃楼罗的风险!
火炎蒸腾,火舌飞舞,此地空间,似喷发出的一朵浩浩荡荡的金赤云,张扬扩散。
它变形、旋转、震动、爆炸,迦楼罗的青翼像条千米长的绿线,在云的澎湃中越发得模糊。
至于玄羽的那点金白,则像三千浪涛中的一滴,更显微不足道。
倏忽间,火灭。
灭得人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偌有只专门吞火的大怪,张开千里巨嘴,直接将所有的火吞得半星不剩。
迦楼罗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不过已面目全非——并非变成秃楼罗,而是变成了黑楼罗。
炎火灼骨肉,即便有能量挡着,被熏黑,还是很容易发生的一件事。
“呼呼——”
俨然有呼气声,自四面八方传来,玄羽心头一颤,就见饮天道人果决地将拂尘一打,他的身子立时像被股不可违逆的大力拉住,迅速掠向结界之外。
然而电光火石间,这力霍然一滞,饮天当下色变,无穷无尽的狂风,似成刀枪剑棍之形,气势如虹地卷来,要将迦楼罗千米开外的所有,都碎成粉尘。
饮天打出的力,霍然被风暴撕开,雪不由一声惊呼,就要冲上前,老道一把将她拦住,抬步率先踏去。
狂风剧烈,如同利刃,迦楼罗尖长嘶鸣,身上焦黑的皮肉,几乎霎时被翻开,遮蔽星日的双翼,也像被猛然折断。
玄羽的实力比之迦楼罗更差了十万八千里,即便他身入界,即便他很快做出了抵抗,即便他在飓风的边缘。
那皲裂的皮肤,滚动的血肉,全非的面目,触目惊心。
饮天道人三步并作两步闪到他身前,眼中惊痛交加,抬手置在玄羽头顶,一道洪流倾泻下去,他从上到下翻飞的伤口瞬间凝住。
略略松气,饮天敛了眸中情绪,这风杀之痕看着吓人,其实都是较浅的皮外伤,伤不到性命。
转眼间,他二人回到结界之外。
玄羽还有些晕晕乎乎地,还未来及感受一下身上细密的疼痛,他就对上一双噙泪的美眸。
心狠跳一下,玄羽下意识地摸摸脸,触手一片光滑,想来是饮天方才帮他治却的。
“你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雪银呀微咬,矫正斥他,眸内水光盈盈,似百里烟波,骤然漾得人理智溃散,灵魂动荡。
“好好好,不会再这样。”
玄羽伸指,抹去那白玉上滑过的泪珠,他心内已软得可以任她踢来踢去,如何也不能不作出哄人的语气了。
“你……只会动嘴!”
雪声音里带着属于美人的薄怒,“瞧你伤的!”
她取出枚丹药,强行塞进玄羽嘴里,他咽下,只得苦笑。
金鼠趴进饮天的裤腿,埋下脑袋,本来他还颇赏识玄羽的大胆,如今只剩酸溜溜了。
“要我说,你也是有些胡闹,升尊圣,能量暴动是很突然的,为师要再慢一步,你现在得被风吹成渣了。”
饮天少许表露出了责意,一面又有些叹息。
玄羽转面,给了他一个异常阳光的表情,“师父怎会慢,何况,我被风打了,也非全无利处,至少多纳了些风杀之道,亦对此又多了一分悟。”
“欧?”
饮天道人眨眨眼,复欣慰点头。
几人再度转望向迦楼罗——不晓得此等强风,它能不能撑得下来。
“轰——”
猝然巨响传至,高远之处,幽深无比,丝丝缕缕的光,在其中一闪而逝,闪出了人的鸡皮疙瘩。
金鼠不由感叹一声,“终于来了啊,最传统的天劫。”
风依旧不停,迦楼罗经历着可怖的呼啸,这一刻全然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若不是那青光和两点似要裂开的绿目,玄羽绝对认不出这个张翼的巨大是什么东西。
他不免亦叹:“都惨成这样了,还没完啊。”
饮天缓缓点头,“这是必须经历的一关,当年,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轰隆隆——”
浑浊的响动,宛然九天之上的滚滚雷霆,不,就是九天之上的滚滚雷霆。
随着声脆得像乾坤破成数半的炸响,三道闪电,结了扎瞎眼目的光,奔龙般,咬向迦楼罗。
玄羽握着雪的手,他看下去的勇气猝然淡了,他怕那三个玩意一劈,迦楼罗“嘭”一下化成灰烬。
“好好观摩。”
饮天道人忽然出声,此际在他听来,有微少的残酷。
“宇宙天雷很少见,这可为你纳雷杀之道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