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牌,行事不会不管不顾,必是出了什么事。
亏得出门前,所有的歌舞她都看了一遍。借着当年宋均教她的如何快速记忆所有的细节和刚才在脑中的演示,这丽人舞她已然学了七八分,剩下的就靠乐曲中的情感来感染,临场发挥。
三月三日天气新,
长安水边多丽人。
态浓意远淑且真,
肌理细腻骨肉匀。
……
舞衣阔大,衣摆过长,几乎将舞者纤娜的身形全遮住了,这与以往的或柔软,或火辣,或清丽,或哀伤的舞蹈截然不同。
舞者一举一动溶于乐曲中,缓慢、优美又带些慵懒,反而给人一种雍容华贵之感,更像是前朝盛世画中的仕女,不过那画中仕女并非起舞,而是接待朝贺的皇族女子。
这画不久前完颜澈刚看过。当时他觉得中原前朝盛世中的女人够味儿!女子能接待朝贺使臣,不仅是权势、地位的象征,该女子的修养、品性也与一般美人儿不可同日而语。
征战连年,被征服的土地尚未喘息过来,这般盛世之舞他还未能见过,没想到大儿子府中竟有这样的舞姬!他不由向坐在下方的大儿子看了一眼。
完颜熙知道美人居歌舞与众不同,想给老爹看个新鲜,没想到竟是这般没劲,他不满意又怕老爹过于失望,正偷眼打量却碰上老爹对他打量的目光,忙捧起酒杯,笑意堆满脸遥遥祝酒。
完颜澈点点头,再看舞女,不觉一怔。
众舞女正堂而皇之的从舞衣卷裹的蝉茧一般的外衫中缓缓挣出,如灵蝶破茧,缓慢、痛苦、倔强、傲然……美的空灵,仿佛不在尘世间。
众人也看傻了眼。起舞便起舞,这般在舞台上脱衣的举动把不懂舞的大老粗也深深吸引住了。
领舞当先脱出,而似有一阵风过,领舞面上的纱巾被卷走。
众人有心看看这领舞的容貌,没想到还有一层薄纱。失望之余,只盼着无名之风再猛烈些,彻底卷走她的面纱……最好,也卷走她身上薄如蝉翼的衣衫……
再看,这领舞竟然穿的不是裙子,贴身的罩裙修出凹凸的身姿,长及脚腕,却自腋下裁开,罩裙之下竟是阔大的裤装,丝毫不觉一双脚突兀的展现在众人眼前有多不雅观,又有多撩人。
乐曲柔缓依旧,舞姿却变的更为张扬,更为夸张的慵懒,同时融着不可侵犯的贵气与傲然。
众人忽然发现,“慵懒”的女人打个哈欠都是那么美不可言,呼吸有些微滞。
三百七十九章 是否继续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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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是朝堂会客,褪去朝袍后舞姿更添了洒脱大气。刚而不拙,柔而不懈,韧而不僵,脆而不浮。
完颜澈座下那个衣衫华贵的青年勾唇坏笑。
中原女人果然一个比一个会装,这般撩人尤物竟能装成个木头人!歌舞坊的人怎么会有木头?险被骗了。多亏给她个表现的机会,这回,大哥可在父皇面前露脸了吧?
这支《江山丽人》让人仿佛乘舟而行,观万里江山之富饶,赏美人儿变换的深浅舞姿,慢而不断,快而不乱。
在明灭的光影的衬托下,她是如梦如幻的江山之景,她更是那景物的构成,她是江山的不可或缺,她演绎着完颜澈所渴望的治下盛世。她在明暗的光影中舞动,她在他的掌中舞动……
云树懂得这舞中的意念,所以整支舞流畅且动人。一支舞完,退到后台,众人皆松一口气。
林安找到了灵舞——她被人弄晕了,藏在假山洞里了。林安打着灯笼才发现暗影中的她。
于林安来说,既然没出大乱子,大事化小为好。
娇滴滴的灵舞一身素白底衫坐在凳子上,整个人缩的小小一团,因为这一变故满眼含着泪花,更显楚楚可怜。云树按过脉,见她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吓到了,便让人倒杯热茶来。
灵舞喝下半杯热茶,人稍稍缓过来。
云树握握她的手,为她抿了抿有些凌乱的鬓发,望着她的眼睛,温柔道:“还能上台吗?”
灵舞有一瞬觉得她听错了。
云爷果然不懂怜香惜玉!什么都不问,不理会她的惊恐就让她继续登台表演。谁让自己是卖身之人?灵舞眸子微暗,朱唇微抿,认命的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云树拍了拍她的肩,让人给她重新净面、上妆,为下支舞做准备。
众人重新开始有序的忙碌起来,云树却装扮都未来得及卸下就抬脚出去追林安。
灵舞既被人悄无声息的弄晕,她很难知道什么,下一支舞催的紧,未免她分心出错,也没有问询更多。但林安既然找到了她,或许知道更多的内容。
“林管事~”
林安停住脚,“云管事,有事情交代?”
“不敢,只是此事……”
林安圆滑一笑,“灵舞姑娘既没事,这件事不若大事化小?”
尚未卸妆的云树眸色深深,望着林安的眼睛没说话。林安却觉得周身有一层莫名的威压,话也不像刚才那般随意了。
“让灵舞姑娘受惊了。我会请主子多些打赏。”便没有更多的话了。
云树想听到更多的信息。“林管事误会了。我并非为索要打赏而来。此事有蹊跷,又发生在王府内苑,关系着贵人们的安危……”
“多谢云管事提醒,我会让侍卫们多加留意的。”
云树见他似乎知道缘由,却避而不谈的态度,便没再继续追问。
“那便不打扰林管事了。”
林管事捧了捧手便去忙了。
云端还没回来,云树看看身后跟着的云河,轻轻朝林管事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云河会意,将手上的外袍给她披上,闪身悄无声息的融入暗夜。
云树若有所思的往回走,一个熟悉的声音调笑道:“姝美人儿,想什么呢?”
云树抬眼,又看到下午见过的那个人。
云树矮身下去,“请贵人安。”
“可知你请的是哪位贵人的安?”
“民女不知。”
“不知?”
“不知。”
那人冷笑一声,“还是这般的会装?”同时上前一步欺上身来。
与此同时,云树后退一步避开。
“民女不敢。”
“别动!”那人声带威慑,又进一步。
云树却没听他吩咐,又退一步。
“贵人何意?”
“我便再抓一个美人儿?你才会听话?”
敢情灵舞的事是他干的!这混蛋是闲的了!
云树淡声道:“这里是大皇子府,民女是奉命带人来献歌舞的。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贵人大人大量,高抬贵手。”
那人听到她的话不以为意,还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而后迅捷的去扯她的面巾,云树闪身避开。
一击不中,那人招数由调戏变成了攻击。云树以灵敏的身姿左避右闪。
那情形不像是对招儿,更像是一刚一柔的两人舞蹈。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