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伢子那里逃了出来,她能到了哪里去了?
想起人伢子的话:绝色!五十两银子的天价!那小丫头真的有那么漂亮?以前不觉得啊。难道,出了一个狼窝,又落入另一个狼窝?余宏有些理解临行前,严世真的不厌其烦的话了:云树身边离不了人,离了人就会出事。早知道这么应验,就把那小丫头带身边了。
临行前,师父也曾交待:师兄妹是一体的。
难道真要动用那人在清河县城中的力量,去寻云树?那一切就容易暴露,可是,若寻不到云树,他没法再回去见师父。自己去买东西的功夫,丢了云树,师父必然起疑,寻访下来,一切也是要终结的。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云树!
余宏来到了僻静的巷子,一直尾随他的人现身,向余宏抱拳。
“帮我找到那个小少年,有消息去县衙大牢找我。”
“是。”那人领命而去。
李久山父子还在牢中。余宏又去了县衙大牢。
夕阳晚斜,行人稀少,炊饼店老板正要收摊,远远瞥到到余宏,当下手里的动作更快了。他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收摊,实在是不想再遇到这个看人一眼,就让人起寒颤的少年人。
余宏发现了他的慌乱,径直走过去,“有什么消息告诉我的吗?”
炊饼店老板无奈的哭丧着脸,不过收了一次钱,却一再被当成消息源。“张牢头回来了。他,他还背回来一个孩子,像是你找的那个少年。不过,我没有看清脸。”
余宏眼睛一亮。“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半个时辰了吧。”
余宏再次来到大牢,要拿银子打点,看门的狱卒巴巴儿的看着余宏手中的银子,却不敢伸手去接。
“今天天色已晚,若要探视,明天再来吧。”说着又万般不舍的瞟了银子一眼。
“平常也是这样吗?”
“你这人,让你明天来,明天再来就是了,哪那么多问题?”看门的狱卒看到银子却拿不到手,心里有些烦躁,不耐烦道。
“你若告诉我为什么,我便把这银子给你。”余宏诱惑道。
那狱卒立时高兴起来,“早说嘛!”从余宏手中拿过银子,“张牢头进去之后就吩咐,今天不许再让人进来探视。我要是违背了张牢头的吩咐,准吃不了兜着走。”
余宏还要问,耳边却隐约传来一个尖叫声,那么熟悉,再也立不住,越过狱卒,拔脚就往里走。
狱卒正看银子看得开心,没想到这人竟然硬闯大牢。忙揣了银子回身抓余宏,却被他拖着往里走。“你这人!站住!站住!听到没有?”
那狱卒手脚并用,又抓又拖,愣是阻止不了余宏前进的脚步。
余宏循着那声音直往里走,却来到狱卒们休息的地方。昏暗的灯火中,一个孩子头发散乱的立在一个脏乱的床上,一只手攥着一个破旧的枕头,费力发甩着,口中大叫着:“你走开!你这坏人!你这骗子!离我远点!”
床前一个男人穿着狱卒的衣服,讨好似得哄着,“我错了还不成吗?儿子,你就原谅爹爹这一次不好吗?”
“谁是你儿子?你这坏人!坏人!”
余宏丢开手中的狱卒。“树儿?”
云树抬起头,看到门前的余宏,所有的委屈再也含不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宏哥哥!”
云树停歇的当儿,张景抢过她手中的枕头,还要去抱云树,却被余宏扯住。毫无防备之下,被余宏一把甩出去,飞到墙根去。
余宏回过身,却被云树一把抱住脖子,大哭起来,“宏哥哥,你怎么才来?”
余宏整个儿僵住。
看门的狱卒忙扶起张景,张景却一把推开他,哭吼道:“都要跟我抢儿子!我跟你拼了!”捡起翻倒在地上的长凳,就向余宏砸过去。
云树抬眼看到疯了般的张景,把还呆住的余宏扯到身后,张开手臂护在余宏身前,明眸怒睁道:“你这疯子!你要干什么?”
余宏早已经不记得拥抱的感觉,为什么这感觉直击心头,让心又软又暖又无限留恋。那一瞬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异样,那么的不像自己。他刚抬起手,却被云树生硬的推开。那点让他留恋的温柔,瞬间烟消云散,心痛与薄怒迅速燃起。
待回过神,看到云树张着手护在他身前,往日冷静的一颗心,此刻混乱不已。
一百零四章 疯魔
自他记事起,从没有人把他护在身后,为他挡住伤害。
他曾经以为,有一个人是用心呵护他的,后来却发现是利用。那本应该温暖他的人,心中根本就不重视他,甚至不在乎他的死活。
余宏看着云树瘦小的背影,若是弟弟没有死在那个女人手中,也该这么大了吧?他会护着他的哥哥吧?目光顺着云树的手臂看到她的手上。她那根变了形的手指,刺痛了余宏的眼睛。
她以为能被护佑时,瞬间软弱,为了护自己不受伤害,却又瞬间撑起所有的坚强。稍稍待她好一些,她的诚挚与回报便铺盖而来。严世真待她如亲女一般,是因为她有温暖人心的力量?
近乎疯狂的张景看到云树竟然对自己怒目而视,还将那个人护在身后,手中的条凳掉到地上,自己也跌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我才是你爹爹啊!你怎么能向着外人?你就那么不在乎爹爹的死活吗?爹爹对你那么好!胜儿!胜儿啊!”
门口的狱卒看到牢头这个样子,呆住。
云树见他不再发疯,忙回身看余宏,“宏哥哥,你没事吧?”脸上犹挂着没有来得及擦去的眼泪。
余宏握住她的小手,“手怎么了?”
有人关心,云树又开始落泪,“宏哥哥,我手疼,手臂也疼,你怎么来的这样晚?”指着地上的张景,眼泪更汹涌,“这个坏人他把我卖了。那人欺负我,欺负我,宏哥哥。”
余宏不知道怎么安抚她,只好把她揽进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她刚才需要的那样。“是我不好,我来晚了。我去买东西的时候,不该丢下你。是我不好。”
云树愈发控制不住情绪,哭的更大声。
张景看到云树扑在别人怀里大哭,自己也哭的愈发痛。
两人的痛哭声,把其他的狱卒也吸引过来。看门的狱卒被拎走,一个狱卒走上前来要扶起张景,却被张景抱住,尴尬不已。要把张景推开,看他哭成那个样子,只好硬着脖子拍拍他的肩头,“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不是过去的事,胜儿他还抱着那个人,不认我这个爹爹。”张景脑袋埋在那人肩上,手指着云树这边,像个孩子一样,要找人为他做主。
这张景,今天也不知道从哪里拐回来一个孩子,硬让人家叫他爹爹。
“好了,好了,那不是你家胜儿。”
“那就是我的胜儿!”张景把那个狱卒推到地上,暴跳而起,双目血红,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