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1)

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 栗银 5307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93章

  翰林院内一片鸦雀无声,大小官员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福公公依旧笑眯眯,叫人看不出内心想法:“咱家就不耽搁诸位大人时间了,这就回去复命。”

  目送福公公离开,人群静默片刻,才?逐渐议论开?。

  “你们说陛下到底什么意思,他不让福公公去苏家传旨,怎的还?跑来翰林院?”

  “不过一个从五品,竟让福公公亲自跑一趟,你们说陛下?到?底是彻底厌弃了苏源,还?是......”

  “郑大人慎言!陛下?之意,其实我等?可以随意揣度的?”

  郑大人当即噤声,又按捺不住八卦的本性:“李大人,朱大人,我记得昨儿你们还?打赌了,眼下?结果已出,你们谁输输赢?”

  李大人笑哈哈:“自然是本官赢了。”

  朱大人梗着脖子:“外放从五品官,还?只是个通判,哪能跟从六品京官相提并论,明升暗降罢了。”

  “那?也是本官赢了。”李大人上前,拽住转身欲走的朱大人,“君子言而有信,朱大人你可不能耍赖!”

  朱大人老脸一红:“谁耍赖了,你等?着,我这就把那?本书给你。”

  李大人忙跟上,两?人吵吵嚷嚷地远去。

  岳坚眉毛皱得能夹死蚊子:“看来苏贤弟是真的惹恼了陛下?,这可如何?是好?。”

  “纶言如汗,再难收回。”依周修看,他们再怎么担忧都是枉然,“下?值后咱们去探望一下?苏贤弟,明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岳坚以拳抵唇,再度放低声线:“差点忘了,苏贤弟还?有伤在身,陛下?让他明日启程,可真是......”

  “要我说啊,这都是苏源咎由自取,说什么不好?,非要说些不该说的,现在好?了,半条命没了,还?被打发到?地方上去。”

  岳、周二人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郝治。

  他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卑躬屈膝地同崔璋说着讨巧的话。

  不时偷瞄一眼崔璋,见对方露出满意的神色,说得更加带劲儿。

  “他要想再回京城任职,恐怕花个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成功。可崔大人您就不一样了,凭您的学时才?能,假以时日定能官至高位。”

  崔璋被郝治夸得飘飘然,但?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咳嗽一声说:“好?了你别再说了,赶紧回去做事吧。”

  眼前之人是郝治近期主要讨好?目标,他一发话,郝治不敢有异议,忙不迭回屋去了。

  岳坚听完郝治的踩一捧一,眼都气红了:“周贤弟你听听这叫什么话,苏贤弟可从未对他如何?!”

  周修轻笑一声,轻拍他的肩膀:“岳兄莫气,郝治就是一小人,何?必与他计较。”

  “况且以苏贤弟的本事,你觉得他会一直被外放?”

  岳坚陷入沉思,半晌后出声道:“希望如此,咱们也别再说这个了,赶紧回去修史。”

  苏源猝然离开?,他手头的任务也都平分到?他俩的头上,任务更重了。

  周修想着,不由加快脚步。

  ......

  苏家小院

  苏慧兰从苏源屋里出来,走到?厨房门口。

  她双眼泛红,眼里充斥着血丝:“药煎好?了?”

  卢氏放下?扇火的扇子,忙不迭答:“就要好?了,老夫人您再等?会,马上就好?。”

  苏慧兰点了下?头,声音沙哑:“好?了直接送到?门口。”

  卢氏叠声应下?,等?苏慧兰离开?,皱眉叹息。

  也不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公子昨儿一夜未归,今早浑身血呼啦地被人抬回来。

  不仅老夫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都吓得半死。

  自打公子回来,老夫人就在屋里陪着,偶尔出来几?次,眼睛始终通红,像是一直在哭。

  卢氏心中忐忑,却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比如煎药。

  不多时,一副药煎好?,卢氏将汤药倒进碗里,又过滤一遍,才?送到?苏源房门口。

  轻扣两?下?房门:“老夫人,药给您放门口了。”

  屋里隐约传出苏慧兰的应声,卢氏这才?放心离开?。

  苏慧兰拉开?门,取了药又啪嗒把门关上:“源哥儿,喝药了。”

  屋内,本该重伤在身,卧床不起的苏源于桌前正襟危坐,右手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听到?亲娘的呼唤,当即放下?笔,接过药碗。

  一碗苦药下?肚,给苏源苦得好?半晌说不出话。

  直到?苏慧兰递来一颗蜜饯:“压压苦气。”

  苏源吃下?蜜饯,苦味瞬间被酸甜所覆盖,蹙起的眉头松开?:“多谢娘。”

  苏慧兰把空了的药碗放到?边上,又把巾帕浸湿,敷在眼周的位置。

  她一边敷,一边吸气:“这回买的生姜也太辣了些,也就碰了一下?,眼泪就哗哗往外流,现在还?疼着呢。”

  苏源面露歉意:“是我连累了娘。”

  苏慧兰换了另一边湿敷,轻声说:“你是替陛下?办事,陛下?对源哥儿委以重任,娘高兴还?来不及。”

  瞥了眼苏源面前写得满满的一张纸:“身上可有不适?”

  实在是苏源回来时浑身血的模样吓坏了她,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苏源将宣纸卷起的边角抚平:“打板子前陛下?特意让人准备了加厚的垫子,儿子压根就感觉不到?疼。”

  做戏而已,那?些侍卫压根没用多大力气,落在身上轻飘飘的,只是看着可怖。

  官服上的血是鸡血,是为?了让某些人对他被陛下?厌弃一事深信不疑。

  至于方才?喝的那?碗药,是太医院院首替他开?的补药,对身体有益无害。

  这也是为?了混淆视听。

  “那?咱们明天就动身去松江府?”苏慧兰又问。

  来京城不过数月,又得离开?前往另一个未知的地方,说不留恋是假。

  “这个时候估计陛下?已经下?旨,明日一早便启程。”苏源缓声道,“娘您就放心吧,最多三?年,三?年后咱们就能回来了。”

  靖朝官员外放,通常任期都是三?年。

  以他和陛下?六次对弈的交情?,若非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非议,弘明帝还?真有可能在差事完成后就不顾一切将他从松江府调回来。

  苏慧兰转念又想到?苏源此行的目的,面上轻松,心里却是无比担忧:“娘还?没问你,这差事危险吗?”

  苏源气定神闲,半是安抚半是夸张地说:“娘您是不信儿子的本事吗,再难的事情?到?了我手上,也能迎刃而解。”

  苏慧兰拿着巾帕,凝视苏源许久。

  见他神情?不似作伪,眼角眉梢俱是惬意悠然,这才?勉强放下?心。

  “娘也帮不到?你什么,你孤身一人面对那?遍地虎狼,切记要小心谨慎,以自身安危为?先。”

  苏慧兰也就提醒这么一回,等?到?了松江府她是绝不会再说这些,只会徒增压力。

  苏源好?脾气地应着:“我都听娘的,凡事深思熟虑后再做行动,娘可放心了?”

  苏慧兰重重点头:“放心了放心了。”

  苏源莞尔,再次提笔,完善陛下?交由他的松江府官场关系图。

  早在两?个月前,陛下?就曾同他提起过这次差事。

  去年,松江府盐税锐减,只有前年的一半。

  对此,松江府知府的说辞是去年松江府收成整体不算好?,百姓手头紧,自然拿不出多余的银钱买官盐。

  弘明帝虽是个老小孩,却不傻。

  早在四月份,他就派暗部的人去松江府暗中调查,只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松江府收成不好?是真,松江府知府的夫人还?曾组织官员家眷施粥,百姓们对知府也是感恩戴德。

  暗部无功而返,弘明帝却心存疑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盐税是国?库的重要来源之一,他决不允许任何?一个官员借官盐从中牟利。

  所以在赵归查明梁盛一事后,弘明帝又派他前往松江府,亲自调查此事。

  赵归在松江府待了一个月,暗地里走访调查,依旧一无所获。

  就在赵归打算启程回京时,他意外救下?一名七品县令。

  这县令身负重伤,气息奄奄,赵归费了好?大劲才?把他从阎王殿里救回来。

  等?县令醒来,赵归表明身份,对方顷刻间声泪俱下?,将自己被追杀的原因悉数告知赵归。

  在县令管辖的县里,有一位富商,他的夫人与知府的宠妾沾亲带故,也凭着这层关系拿到?盐商名额。

  就在不久前,县令发现这盐商不仅贩卖私盐,还?往官盐里掺入碎石块,以次充好?。

  有一男子买了盐商的盐,竟导致家中幼儿因此丧命,愤恨之下?到?铺子上闹事。

  盐商表面做出赔偿,私底下?却杀了该男子全家泄愤。

  县令是正直之人,当即将此事反映给知府。

  他以为?此事知府毫不知情?,还?打算让知府大人剥夺富商的盐商身份。

  谁料隔天他的妻儿就被发现横死家中,而他本人也惨遭追杀。

  若非赵归恰好?路过,恐怕他已经魂归九天。

  赵归连夜带着县令离开?松江府,并将此事上报弘明帝。

  弘明帝于几?日前得到?消息,怒不可遏。

  那?盐商草菅人命,县令揭发其恶行,却家破人亡,这里头的猫腻显然大了去了。

  盐商有罪,包庇盐商的知府更是罪加一等?。

  奈何?松江府大多官员沆瀣一气,丁点儿论罪的证据都查不到?。

  盛怒过后,弘明帝立即宣召苏源觐见。

  君臣二人一番商讨,才?演出这么一场戏。

  苏源的任务便是找出私吞盐税,纵容盐商贩卖私盐的证据,将那?群国?之蠹虫捉拿归案。

  “吴立身,王何?,马新......”

  苏源口中念念有词,将与松江府知府吴立身关系密切的官员挨个儿连线。

  笔尖触及松江府总镇宋备,苏源眸光微顿,绕开?连向下?一人。

  整整一下?午,苏源都在为?松江府之行做准备。

  为?了让这场戏十成十的逼真,苏慧兰积极配合,以陪护苏源为?由,一直待在苏源屋里。

  这期间她安静坐在一旁,看书或做针线活。

  偶尔出去那?么三?两?次,也都神情?恹恹,语调哽咽,完美演绎了一名亲儿重病卧床,忧心忡忡的老母亲。

  苏源看在眼里,将笑声憋回肚子里,只轻颤的双肩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老夫人,有两?位自称是公子的同僚前来探望公子。”

  苏慧兰下?意识看向苏源。

  苏源啪嗒丢了毛笔,几?步跨上床,长腿一勾,单手接住被子,往身上一盖。

  翻个身趴在床上,安详闭眼。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不过几?秒的功夫。

  苏慧兰好?悬没忍住笑,再度拿起沾了姜汁的手帕,往眼周蹭了两?下?。

  效果立竿见影,红肿更甚,仿佛哭了整整一天。

  她吸着凉气:“源哥儿好?了没?”

  苏源抬手,将帷帐扯落:“好?了。”

  苏慧兰嗯了一声,迈步出门。

  岳坚和周修已经等?在院子里,苏慧兰一过来,立马起身行礼:“婶子。”

  他俩和苏源算是同辈,如此称呼倒也合情?合理。

  苏慧兰红着眼,声调嘶哑:“方才?听下?人说,你们是来探望苏源的?”

  岳坚注意到?苏慧兰的异状,心下?一紧:“对,敢问婶子苏贤弟现在如何?了?”

  “苏源他......”苏慧兰偏过头,快速抹了下?眼角,“他睡了大半日,刚醒没一会儿。”

  周修心脏下?沉,说话也带上几?分小心翼翼:“婶子,我们可以进去看望苏贤弟一番吗?”

  毕竟是苏源的生母,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苏慧兰配合点头,指向苏源所在:“你们进去吧。”

  岳、周二人道谢,步履急切地走进苏源的屋子。

  屋子的门窗皆紧闭,室内光线昏暗,散发着浓郁的药味,以及浅淡的血腥味。

  帷帐自然垂落,岳坚站在床前:“苏贤弟?”

  “咳——”

  重咳过后,一只苍白的手探出,撩起帷帐:“岳兄,周兄。”

  苏源苍白的面孔映入眼帘,二人皆瞳孔骤缩。

  周修咽了口唾沫:“你......现在怎么样了?”

  苏源强撑着笑容:“已经好?多了。”

  岳坚性子直,见状那?是又气又无奈:“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好?了,落得一身伤不说,还?被外放。”

  古往今来,从没有新科状元入翰林院未满半年,就被打发到?地方为?官的。

  苏源真乃科举史上第一位!

  苏源一脸执拗:“新政本就漏洞百出,苏某为?人臣子,自然该尽心尽力劝诫陛下?。”

  周修拉住还?想再说的岳坚,温声道:“明日启程,苏贤弟可收拾好?了行李?”

  苏源呼吸轻而短促:“收拾好?了。”

  岳坚瞧着苏源这幅惨样,极为?不忍:“记得多找几?个镖师,随行护卫。”

  苏源展露笑容:“好?,多谢岳兄。”

  “赶路时也莫要逞强,身子实在吃不消可以停下?来。”

  “到?了松江府可别忘了给我和周贤弟来信,若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写信来,能力范围内我一定鼎力相助。”

  周修举手表示赞同。

  虽然三?人只相处了短短两?个月,结下?的交情?却是真的,好?友有难,自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帮助。

  陛下?所交代?之事,苏源连苏慧兰都不曾泄露,又怎会告诉他二人。

  故而只笑着说:“说不定再过个三?五年咱们又能相聚了。”

  岳坚总算露出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

  担心苏源身体吃不消,他们也没在苏家逗留太久,说了几?句话就相携离去。

  紧跟着,又是松江书院的那?几?个庶吉士。

  苏源不得不分出心神应付,在天黑前送走了他们。

  晚饭依旧在屋里解决,苏源就着温水擦了身,又给唐胤和方东去了信。

  信中并未提及外放的具体原因,只说日后联系需将信件送到?松江府。

  写完信,苏源又看了两?篇文?章,很快歇下?了。

  许是执行任务前夕的紧张迫切,他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

  梦里有对他寄予厚望的弘明帝,也有看不清模样的吴立身等?人。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屋外已天光大亮。

  行李昨晚已经收拾好?,简单的洗漱后,苏源换上整洁干净的长袍,由陈正扶着往外走去。

  苏慧兰跟着絮絮叨叨:“慢点慢点,可别扯了伤口。”

  一边说一边小跑上前,拉开?院门。

  右脚刚跨出门槛,有尖叫声穿透空气,刺入耳膜。

  苏源循声望去,不远处围了一群人,像是在看热闹。

  方才?声音的主人边哭边求饶:“夫君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都是他勾引我......”

  另一道粗犷的男声无情?打断她的哭嚎:“丢人现眼的贱.人,他勾引你你就上钩了?”

  “夫君我没有,你就看在我给洪家生了三?个儿子的份上,就饶过我啊——”

  女?子惨叫一声,跌出人群。

  苏源脚下?不停,在陈正的“搀扶”下?艰难上了马车。

  有看客注意到?苏源走姿的不自然,上前询问:“苏大人这腿是怎么了?”

  昨日苏源被宫里的侍卫送回来,并未惊动左邻右舍,自然没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模样。

  苏源手指勾着车帘:“受了点轻伤。”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有什么脸哭?!”

  “再让我听到?你哭一声,我就像对那?姓柳的一样,打断你的腿!”

  后边儿又是一阵哭哭啼啼。

  同苏源搭话的妇人听着直撇嘴:“这柳书达未免太不要脸,洪屠子家的都敢勾搭,还?被人在床上逮个正着。”

  苏源抬眸望去,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手里操着把杀猪刀,对着地上的男子拳打脚踢。

  妇人注意到?苏源的视线,瞬间来了精神,中气十足地说:“苏大人你还?记得不,柳书达就是咱们春宁胡同的秀才?。”

  苏源颔首,他至今对那?场碰瓷事件记忆犹新,自是记得。

  “那?边的夫妇俩,男的是隔壁街的洪屠子,女?的是他娘子。”

  “我也是听洪屠子说的,他今早上去拿猪肉,半路上忘了带东西,回去就发现柳书达跟他娘子滚在一块。”

  “洪屠子又是个脾气爆的,当时就把柳书达的腿给打折了,又把这对奸.夫.淫.妇拉到?咱们胡同,要跟柳家讨个说法。”

  越过人群,苏源发现柳家大门是关着的。

  他对这么一场闹剧不感兴趣,只点了点头,同妇人打声招呼,一行人就上路了。

  和上次风光回乡不同,这回陈大一家都跟着苏源去松江府,加上杂七杂八的行李,又租了两?辆马车。

  两?侧还?有镖师随行,阵仗不小,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苏慧兰以照顾儿子为?由,和苏源乘同一辆马车。

  马车驶出春宁胡同,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

  苏慧兰问:“咱们晚上是住驿馆,还?是另找客栈?”

  “驿站环境并不算好?,咱们还?是......”苏源话语顿住,突然似有所感,往街边酒楼看去。

  红色的身影一闪而逝,隐约可见漆色的官帽。

  长指捏紧袖口,苏源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还?是住客栈吧。”

  苏慧兰自无异议,不再多言。

  马车拐过街角,苏源再抬目望去,那?扇窗已经合上。

  那?种被窥视的毛骨悚然的感觉荡然无存,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苏源对松江府颇为?熟悉。

  当初乡试后,他应邀前往松江书院,可是在松江府生活过半年之久,也算重回故地。

  从京城到?松江府,总计二十五日的车程。

  因着苏源“有伤在身”,硬是放慢行路的速度,整整一月才?抵达目的地。

  而苏源本人也掐着时间,在踏入松江府地界时重伤痊愈,现身于人前。

  两?日后,车队在城门口被守卫拦下?。

  陈正出示路引,顺利进入府城。

  苏源带着一行人直奔府衙,然后就被衙役拦在了门口:“你是何?人?可知擅闯府衙是大罪?”

  望着气势汹汹的衙役,苏源一言不发,果断祭出任命诏书。

  衙役当即色变,扑通一声跪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是通判大人,还?望通判大人饶恕则个!”

  苏源面无表情?收起任命诏书,语气冷硬:“本官要见知府大人。”

  衙役面露难色:“知府大人不在府衙,不若大人您先回去,稍后再来?”

  苏源冷笑:“本官初来乍到?,连住处都不知在哪,又该回哪去?”

  衙役不敢吭声。

  苏源面色稍缓,依旧一派严肃:“那?本官进去等?知府大人便是。”

  衙役二话不说,放了苏源进去。

  苏源坐在花厅,静待吴立身回来。

  平心而论,他对吴立身感官非常差,奈何?新官到?任,总得见一面上峰。

  衙役奉上茶水,苏源接过却没喝。

  等?待的时间格外枯燥,苏源索性默背起文?章。

  文?章刚背到?一半,交谈声由远及近:“就算那?苏源来了又如何?,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翻不起什么浪来。”

  从府衙大门到?官员办公处,须得经过花厅。

  苏源抬眸,恰好?与说话之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