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1)

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 栗银 528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87章

  “不过一个蠢妇,仗着有王爷几分宠爱,便对?你?我指手画脚,若想除去她,轻而易举。”

  屋内两?人一问一答,后者?言辞间不乏胜券在握之意。

  苏源觉得他俩的声音颇为耳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具体是何人。

  对?话还在继续。

  “盛哥儿切记小心行?事,徐徐图之,绝不能让刘家察觉到端倪。”

  “您尽管放心,刘章蠢如鹿豕,成?不了什么气候。只?等太子一死,王爷登基,咱们就?按计划送他见阎王爷。”

  “刘章那几个儿子个个只?知吃喝嫖赌,刘氏只?能倚靠咱们。趁她毫无?防备,咱们便一举要了她的命。”

  “她一死,那两?个孩子孤立无?援,只?需保证周氏无?所?出,再稍加运作,皇位便是手到擒来。”

  另一道声音难掩狂喜:“到时候咱们就?是外戚,整个朝堂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盛哥儿你?是如何想到这些的,怎么到今日才跟爹说起这些?”

  苏源心底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这是......梁盛和梁守海?

  他们竟在谋划挟天子以令天下,妄图以皇孙亲眷的身份把持朝政......不对?!

  梁守海至今还在流放之地干苦力,而梁盛上午已被陛下下狱,又?怎会聚到一起,商谈这等骇人耸听之事?

  更何况原书中的下一任皇帝刚被降为郡王,登基为帝的几率一降再降,远低于太子以及其他皇子。

  他们为何这般笃定,诚郡王能坐上皇位?

  苏源心口狂跳,脑海中浮现一个不可能的猜测——

  这是原书中的剧情!

  是了,也只?有原书中,梁盛和梁守海才能安然无?恙,还有精力谋划不轨之事。

  令苏源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会梦见这一幕?

  怀揣着满心的疑虑,屋内的交谈还在继续。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必要时可以把梁源推出去。”梁守海语气漠然地说道。

  “爹,大哥他到底是您的儿子,即便他生来......但他到底是您的嫡子,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这么做。”

  梁守海冷哼,语气难掩嫌恶:“一个傻子,为父在苏慧兰死后将他接回来已是仁至义尽,这些年好吃好喝供着他,也该他有所?回报了。”

  “爹......”

  “盛哥儿,在为父面前不必遮掩,去年你?提出把苏源从灵璧县接回来,不正是打的这个主?意?”

  “还有苏慧兰,当初她待你?也算不薄,虽不亲近,但也不曾苛待你?,你?不也对?她下了毒手?”

  苏源脑中“嗡”一声。

  十四岁之前,他一直惦记着原书中苏慧兰的身亡。

  他不止一次猜测,苏慧兰的离世极有可能是抑郁而终,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梁盛动的手。

  仅仅是为了接原主?回来,必要时让原主?做替死鬼!

  屋内寂静许久。

  好半晌,梁盛轻笑一声:“成?大事,总得有人牺牲。”

  “就?好比当初爹因?为我文?曲星的批命,明?知我那嫡母和大哥是被冤枉,还不是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赶出梁家?”

  “你?!”

  “儿子知道,爹做这一切是为了替我铲除阻碍,我也是为了咱们的计划,不得已而为之。”

  梁盛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我这般狠心,可都是跟您学的。”

  “梁盛,你?可还记得我是你?爹?!”

  “我当然知道......”

  屋里,塑料父子针锋相对?,且梁守海占了下风。

  屋外,苏源快要被这对?父子恶心炸了,正要冲进去逮着他二人一顿暴揍,倏然瞳孔骤缩。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了!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他的躯体,任凭苏源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它的掌控。

  像是拉线木偶一般,这股力量控制着他迈开双腿,撞开紧闭的房门。

  “谁?!”

  梁盛和梁守海循声望去,表情凶狞,带着杀意。

  当看清来人,梁守海腾地站起身:“梁源?谁让你?进来的?!”

  苏源眼眶发胀,鼻腔酸涩,隐隐感觉到有液体顺着眼角滚落。

  不知是梁源的泪,还是他的。

  操控者?拉扯细绳,苏源像是小牛犊一样冲了上去。

  他的声带也丧失了自主?权,歇斯底里地大喊:“你?杀了我娘!你?杀了我娘!”

  然而还未靠近梁盛,就?被对?方一脚踹了出去。

  苏源飞出很远,后背撞到博古架上,疼得他整个人蜷缩起来。

  泪腺好似被打开了阀门,眼泪无?休无?止地往外涌,沾湿衣襟。

  他环抱住自己,颤着身子:“娘,我好疼......”

  苏源身体被操控,意识却是清醒的,对?面两?人的一举一动都瞧得清楚。

  梁守海疾步上前,一脚踢在他的腹部?,神态狰狞:“废物!傻子!不好好在屋里待着,到处乱跑,偷听我们说话,想死是吗?”

  操控者?再度拉扯细绳,苏源狼狈地爬起来,踉跄着往外跑。

  “你?们害死了娘,我不喜欢你?们了!”

  “娘你?在哪儿?源哥儿想你?了!”

  伴随着声声哽咽,梁盛走到一面墙前,取下挂在墙上的长剑。

  长剑出鞘,锋利的剑刃闪着寒芒。

  梁盛长剑在手,追了上去,口中掷地有声:“他听到了咱们的计划,绝不能再留。”

  梁守海快步跟上去,一脸可惜:“早知如此,出生时就?该掐死他,丝毫用处没?有,只?会添麻烦。”

  幽静曲折的回廊上,苏源仍未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他跌跌撞撞往前跑,不时回头?看一眼:“你?是坏人,你?不是我弟弟!”

  “呜呜娘你?在哪,源哥儿好怕,你?快来带源哥儿回家......”

  梁盛不屑扯唇,一个身份高他一头?,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傻子,他可从未将对?方当成?自己的哥哥。

  耳畔是疾行?而过的风声,苏源拼命往前跑,喉咙灌入寒风,是深入骨髓的痛。

  院门近在眼前。

  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推开院门,死里逃生。

  院外有很多的仆从,梁盛绝不敢当众弑兄。

  苏源却知道,他逃不出这里。

  因?为剧情便是如此。

  梁源死在十五岁这一年。

  正如他所?料,在指尖触碰到院门的前一秒,胸口传来一阵钝痛。

  利刃入肉,“噗嗤”声令人毛骨悚然。

  身后传来梁盛轻蔑的笑声:“跑得真快,可那又?怎样,贱命一条,还不是得死。”

  说罢,胸口疼痛加剧。

  苏源低头?,长剑将他的胸口刺个对?穿。

  剑身浸着殷红的血,洇入未化的积雪中。

  红与白,鲜明?刺目。

  喉咙里一片腥甜,黏稠的液体从嘴角溢出。

  血迹与泪痕重叠。

  视角不断转换,从木门到树梢再到一碧如洗的天空。

  “砰——”

  苏源仰面倒地。

  在此之前,梁盛及时抽出长剑,嫌憎地将挂着血珠的长剑丢到一边。

  胸口的贯穿伤簌簌流血,一副不将全身血液流光不罢休的架势。

  苏源痛到麻木,意识逐渐涣散。

  操控者?收紧系在脖子上的细绳,窒息感袭来。

  只?蹬了两?下腿,就?断了声息。

  黑白分明?的眼眸睁得很大,里面倒映着碧色的天,以及梁盛的脸。

  苏源的意识脱离这具躯体,这次是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梁守海缓步走近,眼神冷漠地瞥了眼梁源的尸身。

  “死了?”他问。

  梁盛点头?:“一剑穿胸,肯定活不成?了。”

  梁守海犹不放心:“不然再补一剑,万一他是在装死呢?”

  “也行?。”梁盛顿了顿,“爹,不如您来吧。”

  梁守海转头?,盯着梁盛看了许久。

  梁盛眼里充满邪恶:“我这好大哥险些害得咱们计划泄露,爹就?不想泄泄愤?”

  梁守海沉默不语,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梁盛。

  他拾起长剑,照着梁源的胸口,又?捅了两?剑。

  梁盛嘴角笑容放大,贴心地递上一方巾帕:“辛苦爹了,快擦擦手,儿子这就?让人将尸体处理了。”

  梁守海嗯了声,转身离去。

  梁盛招来贴身小厮:“在郊外立个衣冠冢,至于尸身,就?丢去乱葬岗吧。”

  小厮领命而去。

  苏源一路跟随,看着他将梁盛的尸身塞进泔水桶,就?这么出了城门,来到乱葬岗。

  尸身被丢到乱葬岗上,和那些被野兽秃鹫糟蹋得看不出原样的死尸堆在一起。

  苏源飘在半空,抬手覆上胸口。

  这里似乎仍残余着被贯穿的剧痛,犹如附骨之疽,忘不了,甩不掉。

  “源哥儿,源哥儿......怎么这么烫,赶紧去请大夫来!”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声声焦急,句句关切。

  是苏慧兰!

  身体无?恙,平安喜乐的苏慧兰!

  意识到这点,苏源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亮。

  就?在这时,一股飓风从天而降。

  苏源一个不慎,被卷入其中。

  意识混沌,思维混乱。

  令人不适的热意窜遍四肢百骸,胸口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

  朦胧间,有粗糙的手指搭上手腕内侧。

  苏源手指动弹了下,想要睁眼一探究竟,却敌不过潮水般涌来的困倦,堕入黑暗。

  ......

  苏源睡了很久。

  他在做一个漫长且孤寂的梦。

  梦境仿佛被黑雾笼罩,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浓郁翻涌的黑色。

  诡谲,寂灭。

  苏源静默地站在那里,胸膛破开很大一个口子,可以看到雪白的肋骨。

  耳畔有风声,从伤口贯穿而过,“哧啦”作响,几乎与心跳融为一体。

  他在黑暗中踽踽独行?,摔倒很多次,又?爬起来,拍拍膝盖继续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几天,几个月,又?或许是几年。

  面前出现一团亮光。

  走近时发现,是一扇门。

  苏源推开门,毫不犹豫地踏入,身形隐没?在浅淡的光晕中。

  下一瞬极速下坠,又?于几息之后稳稳落地。

  他听见细弱的婴儿啼哭声,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

  有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抱起,揽入怀中:“这天寒地冻的,哪个父母这么狠心,把孩子丢在雪地里。”

  “宝宝不哭,我带你?回家。”

  “这里是孤儿院,就?是你?以后的家啦。”

  “梁源小朋友。”

  从那以后,他就?在孤儿院安家了。

  在这里学习、成?长,一直到十八周岁,与院长和孤儿院的孩子们告别。

  他深知学习是跨越阶层的唯一途径,所?以读书非常用功。

  功夫不负有心人,高考时他稳定发挥,考上了国内名?校。

  大三这年,他照常去自习室学习,为考研做准备。

  中途学累了,他趴在桌上休息。

  再睁开眼,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入目是青色的帷帐。

  门外有人唤他的名?。

  源哥儿。

  ......

  轻柔慈爱的女声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唤着:“源哥儿。”

  声线丝丝缕缕地缠绕,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苏源从沼泽般的无?边黑暗中拉拔出来。

  “哗啦——”

  似海水退潮,似云开见日。

  睫毛轻颤,不多时苏源缓缓睁开了眼。

  是熟悉的卧房,以及熟悉的帷帐。

  正值午夜,万籁俱寂。

  屋内点着一盏油灯,远远放在靠窗的地方,散发着微弱亮色。

  脑门上沉甸甸的,抬手一捞,是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巾帕。

  触手冰凉,显然在用这个法子给他降温。

  将巾帕放到床边的水盆里,苏源探了下额头?,温度适宜,已经不烫了。

  掀开被子下床,苏源随手套了件外袍,拉开房门走出去。

  夜间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

  角落里有蛐蛐不知疲倦地叫着,与树叶的沙沙声奏成?一曲奇特的乐章。

  苏源站在檐下,仰头?看天。

  弯月躲在云层后面,连星星也看不到几点。

  明?天可能天气不太好。

  苏源漫不经心想着,掩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最初得知自己穿书的那段时间,面对?苏慧兰的慈爱关切,他在欢喜之余难免生出几分心虚。

  “穿书”二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苏慧兰本不该是他的母亲。

  是他占了梁源的身份,卑劣地享受本该属于梁源的母爱。

  直到昨天,偶尔想起原主?,他也依旧这么认为。

  现在告诉他,他就?是原主?。

  只?是死后因?机缘巧合去往异世,在那里生活了二十一年,又?回到了这里。

  震惊的同时,苏源那一颗漂浮不定的心也跟着落地。

  这就?是他的人生。

  他不是没?人疼爱,于冬日里被抛弃的孤儿。

  他是梁源,亦是苏源。

  五指摊开,复又?握紧。

  是真实感。

  苏源嘴角上扬,身体残余的不适都没?能影响到他的雀跃。

  苏慧兰从厨房出来,远远看到屋檐下站着个人,看身形有些像苏源,但并?不确定,索性快步上前。

  待看清对?方的脸孔,她有喜有忧:“源哥儿你?醒啦,怎么站在外头?,你?这刚退热,赶紧回屋里待着,可别再不舒服。”

  思及第一世苏慧兰的结局,苏源双眸幽深,眸底闪过厉色。

  斩首示众还是太便宜梁盛,就?该五马分尸。

  尽管知道这一世的梁盛不曾对?苏慧兰做什么,但他还是无?差别地迁怒了。

  心思流转,苏源上前一步,扶住苏慧兰:“我现在不难受了,只?是觉得闷,出来站一小会,正准备回屋呢。”

  母子二人相携回屋。

  “娘在厨房做什么,我方才都闻到香味儿了。”

  苏源嗓音轻缓,含着浓浓笑意。

  苏慧兰拿起柜子上的剪刀,挑了下油灯:“你?这不是睡了好几个时辰,娘担心你?醒来想吃东西,就?去熬了一小锅虾仁粥。”

  “卢氏和陈圆呢?”苏源顺口问了句。

  “这都下半夜了,娘早就?打发她们休息去了,熬个粥而已,没?必要把人喊起来。”

  苏慧兰放下剪刀:“也是巧了,那虾仁粥刚熬好,源哥儿你?就?醒了。”

  苏源眉梢轻挑:“可不是巧了,正好我也饿了,娘和我一块吃点?”

  自从下午发现苏源沉睡不醒,高烧发热后,苏慧兰几乎一直守在床边,就?没?离开过,自然分不出心神吃晚饭。

  “成?,娘这就?去盛粥。”见苏源要跟过来,眼神故作凶狠,“源哥儿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娘一会儿就?回来。”

  迈出的脚收回,苏源轻笑着应好。

  很快苏慧兰端着两?碗虾仁粥进来,一并?上桌的还有清炒咸菜。

  “你?现在这情况不能吃味太重的,咸菜就?粥正好,回头?等你?痊愈了,娘再做好吃的给你?。”

  苏源舀一勺粥,喝了一口:“好吃!”

  虾仁粥里不仅只?有虾仁,还放了蔬菜丁,五颜六色,好看得紧。

  小火炜了许久,虾仁炖得软糯,嫩滑鲜美,蔬菜丁也是软烂入味。

  再配上一口咸菜,那滋味,黄金万两?都不换。

  母子俩面对?面坐着,很快将一小锅虾仁粥解决了。

  苏慧兰把碗筷收拾了,不忘叮嘱苏源:“赶紧睡,再不睡等会儿天都亮了。”

  苏源右手轻搭在腹部?,这里头?暖洋洋的,很是舒坦:“好,娘您也早点睡,光顾着照顾我,肯定累坏了。”

  苏慧兰诶了一声:“我把东西放回去,这就?去睡觉。”

  不多时,外面的动静消停下来。

  苏源在屋里走了十几个来回,权当消食,而后和衣躺在床上,心神一动,进了自习室。

  笔墨纸砚按照习惯摆开,苏源站在桌前,一手轻拢宽袖,执笔蘸墨,肆意挥洒。

  连续经历两?场梦境,大喜大悲,苏源的心境久久难以平静。

  原主?死亡的真相浮出水面,凄惨且可悲。

  联想到梦境中那股莫名?的力量,像是在操控提线木偶,控制着他闯进屋,又?哭又?喊,一路奔逃。

  却在生死存亡,仅存一线希冀的关头?,“咔嚓”将希冀折断,将人送上绝路。

  苏源十分肯定,当时他已经碰到院门,只?差一步就?能打开,逃出生天。

  而就?在此时,控制着他胳膊的那根线陡然收紧,强制性地让他的手离开院门。

  依苏源看,这应该就?是剧情的力量。

  他作为《庶子官途》这本书里的炮灰,就?该在这个剧情点死亡。

  纵使他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却无?法违背剧情大神的安排与操控。

  剧情要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

  差不多便是这个道理。

  梁盛作为男主?,明?面上三元及第,入阁拜相,背地里却在谋划着不堪之事。

  诸如苏源这样的炮灰,不论本意如何,最终都要成?为男主?事业上的垫脚石。

  这让苏源觉得讽刺又?可笑。

  长指捏着毛笔,大开大合。

  浓重的墨色晕开,一如苏源此时的心情。

  幸好,上天怜他惨遭不公,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让他在十岁恢复过来,金榜题名?,科举入仕。

  这才是本该属于他的人生。

  而非被剧情操控,痴傻十五年,草草丧命。

  落下最后一笔,苏源走出自习室。

  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有灿金的光芒跃出地平线。

  春宁胡同逐渐热闹起来,炊烟从烟囱蜿蜒升起。

  苏慧兰正在后罩房做运动。

  一开始是因?为苏源的提议,她为了不让源哥儿失望,硬着头?皮坚持锻炼。

  长此以往便成?了习惯,一天不练浑身难受。苏源走上前:“娘,今日梁盛于午门斩首,我打算去看一眼。”

  苏慧兰想象着犯人人头?落地,尸首分家的画面,咂舌道:“虽然那场面大快人心,但到底太血腥,娘承受不来,你?自个儿去吧。”

  苏源并?未强求:“那行?,等看完行?刑我还要去火锅铺子一趟,您就?别等我回来用饭了,自个儿先吃。”

  苏慧兰自无?不应。

  这时卢氏做好了早饭,等母子二人一坐下,立刻端上来。

  吃过饭,苏源在屋里看了会书,于午时左右出发,坐马车前往刑场。

  行?刑台上,梁盛双手缚于身后,后背插着亡命牌,脏乱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就?这么跪在烈日之下。

  行?刑台的四周围满了观刑的百姓。

  经过一日发酵,京城男女老少都知道苏状元就?是当年发现并?进献天铃的人。

  他们对?苏源有多感激,对?梁盛就?有多憎恶。

  不断有人往梁盛身上砸臭鸡蛋和烂菜叶,咬牙切齿地怒骂着。

  “真是肚子里长牙,心肝肠肺都又?硬又?狠,苏状元这么好的人,你?怎么忍心对?他下手!”

  “跟苏状元作对?就?是跟咱们作对?,这个梁盛不是个东西,包庇他的诚郡王也不是个东西!”

  “像他这样的人,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马车停在人群外围,苏源撩起车帘一角,下颌冷硬,薄唇紧抿。

  陈正也在一旁嘀嘀咕咕,左不过是些骂人的话。

  日光照在苏源的脸上,长睫在下眼睑覆上一片暗影,刚巧遮掩住眼底的波澜不惊。

  午时三刻。

  监斩官丢出一枚火签令,高声道:“行?刑!”

  刽子手跨步上前,一口酒喷在刀上,摘下亡命牌。

  手起刀落。

  梁盛的性命就?此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