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1)

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 栗银 5209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80章

  剔透的玉佩静静躺在掌心,象征帝王身份的龙纹深刻明晰。

  周知府满心震撼,这帝王贴身之物从何而来?

  却不曾怀疑玉佩的真假。

  试问普天之下,谁敢拿龙纹糊弄人?

  怕不是?想要?脖子上的那颗玩意儿了。

  周知府面上作恭谨状,听?不出丝毫试探意味:“苏状元,敢问这龙纹玉佩......”

  苏源将玉佩收入掌心:“多年前陛下赏赐与我的。”

  多年前?

  周知府难掩愕然,眼珠几?乎脱眶。

  据他所知,苏源不过?一农家子,纵使当年有个县令亲爹,也绝不可能与陛下产生交集。

  所以苏源和?陛下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见不得?人......啊呸,不为人知的事?

  苏源却不欲多作解释:“烦请大人将我路遇追杀一事告知陛下。”

  周知府有些为难:“昨晚本官让人追上去,奈何那些人跑得?太快,衙役都没追上,让他们给?跑了。”

  言外之意便是?,苏源毫无证据,可不能乱说?。

  苏源手持龙纹玉佩,又是?新科状元,若他在自己的地界出了事,自己也是?要?担责的。

  在周知府看来,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不也跟苏源保证过?,择日会派兵前去剿匪。

  何必闹到陛下面前,连累自己吃挂落。

  苏源语气温和?,眼底却淬着寒冰:“若我说?此事与诚王身边之人有关,大人是?管还是?不管?”

  周知府差点惊叫出声?。

  不过?是?一群山匪,怎么又跟诚王扯上关系了?!

  他虽是?直臣,只忠于?陛下,但他也不想得?罪诚王啊!

  “随行?镖师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大半死在那些人手中,知府大人当真觉得?他们只是?山匪?”

  周知府哑然无言。

  此前他并未深入了解,以为苏源只是?被半路劫财。

  谁能想到,苏源竟万般笃定地说?那些“山匪”是?诚王身边人派来的。

  这事一旦传入京城,可不得?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见周知府面露迟疑,显然不想跟这件事沾边,苏源压抑许久的怒气窜出一点苗头。

  轻描淡写道:“知府大人不递折子也行?,左右我再过?半月即可动身前往京城,届时?再将此事上达天听?。”

  苏源这厮竟然在威胁他?

  周知府袖中的手抖啊抖,他还真被威胁到了:“本官并非不愿,只是?太过?惊讶。”

  苏源勾起苍白的唇:“源深知方才那番话听?起来荒唐无稽,但确是?事实,只是?源身有不适,无法亲自取来证据交由大人。”

  说?话间,不经意摊开手心,露出龙纹玉佩的一角。

  周知府:“......”

  表面装得?善解人意,结果还不是?拿玉佩威胁他。

  可恶!

  周知府气闷,还真奈何不了苏源:“苏状元所说?的证据在何处?”

  既已决定替苏源上书京中,周知府觉得?还是?得?将证据准备充分了。

  且不谈这其中的真实性?,他只是?依言行?事,就算查出此事与诚王无关,受罚的也是?苏源,他只是?个传信的罢了。

  苏源以拳抵唇,咳嗽两声?,脸上浮起两团不正常的晕红:“证据在马车里,置于?书箱之中,烦请大人派人让我的小厮把书箱带来,我也好?将证据交给?您。”

  周知府扬眉,所以这位苏状元到底在京城遭遇了什么,竟连证据都备好?了,还随身携带。

  “这事好?办,本官这就让人去府衙传人。”

  苏源笑意温润:“那就多谢知府大人了,知府大人刚正不阿,实乃凤阳府百姓之福。”

  周知府嘴角抽了抽,谦虚道:“不敢当,此为本官职责所在。”

  只要?你别再掏出龙纹玉佩威胁我就行?。

  “府衙还有要?务需本官处理,待本官傍晚下值,苏状元再让人将证据送来即可。”

  “至于?折子,本官会尽快在明天写完,让奏事官送往京城。”

  苏源将玉佩收入暗袋中,再度咳嗽,左眼写着“虚弱”,右眼写着“想睡”。

  “给?大人添麻烦了,源在此谢过?大人。”

  周知府挠挠手背,只略微颔首,便大步离去。

  周知府刚踏出房门,苏源身子下滑,滑进?被子里。

  喟叹一声?,重新闭上眼,继续睡。

  瞌睡降临在眼皮上,苏源昏昏沉沉,将要?睡死。

  这时?,门外传来“笃笃笃”三声?响。

  “公?子,该喝药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苏源眉心跳了跳,平稳呼吸坐起身:“进?来吧。”

  丫鬟推门而入,手里捧着托盘,脸上的笑比原先更为殷勤:“公?子,您还是?早上喝的药,大夫吩咐过?了,这药啊,得?一天喝三次,您......”

  苏源不耐听?这过?分黏糊的声?音,出言打断:“我知道了,拿来吧。”

  丫鬟端着药碗上前:“公?子,奴婢看您脸色不太好?,不如就让奴婢喂您吧。”

  他又不是?三岁孩童,哪用得?着他人喂食。

  伸手取来药碗,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苦汁子从喉咙流入胃里,苏源皱着脸,好?半晌才缓过?来。

  将药碗递过?去,还没来得?及收回?,丫鬟又往他手心放个东西:“公?子吃颗蜜饯,吃完就不苦了。”

  苏源的手顿在半空,将蜜饯还回?去:“不必,我要?休息了,你且出去罢。”

  丫鬟娇声?说?:“春燕只是?不想让......”

  苏源不搭理,再次躺回?去,面朝里。

  春燕碰了个壁,嘴巴撅得?老高?,气哼哼地出去了:“还是?个状元郎呢,一股小家子气,连蜜饯都不吃,多半也是?个穷人家出来的!”

  关于?春燕的小心思,苏源多少能猜到几?分。

  对此,苏源是?敬而远之。

  他并非是?因为对方丫鬟的身份故作冷淡,而是?因为她方才那番刻意的举动。

  自轻之人,人恒轻之。

  苏源闭着眼,漫不经心想道。

  喝过?苦药小憩片刻,再醒来陈大和?陈正都被送到周知府府上。

  看到苏源醒来那一刻,陈正扑通跪在地上,眼泪哗地流出来:“公?子!”

  陈大看着自家公?子恹恹模样,两眼通红:“都是?咱们没用,害得?公?子遭此大罪。”

  苏源轻笑:“跪着作甚,都起来吧。”

  “早知如此,我当时?就该跟上公?子,就算当个垫背的也是?好?的。”

  睡了好?几?个时?辰,苏源精神勉强恢复不少,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我并未受伤,只是?有些累罢了,歇上几?日即可恢复。”

  “对了,剩下那几?个镖师呢?”

  陈大说?:“他们伤得?都很重,都躺在医馆里呢。”

  苏源打算回?头去看看,又想起正事:“书箱呢?”

  陈正指向门口:“书箱蹭上了镖师的血,味道有些重,就把它放在门口了。”

  苏源嗯了声?:“你去打开书箱,靠内侧的夹层里有个信封,等会你把它交给?周知府。”

  陈正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而后苏源又让他寻来笔墨,将这次的追杀相关证据与猜测呈列纸上,叠起来塞进?信封里,又细致地密封好?。

  “这封信要?亲手交到知府大人手中,切记不可让人转交。”

  陈正点头如捣蒜,再三保证一定完成公?子交代之事。

  傍晚时?分,周知府下值。

  陈正等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亲手把信封交给?他。

  周知府捏着薄薄的信封:“转告你家公?子,折子本官已拟好?,明日即可上路。”

  陈正局促地低着头,叠声?应是?。

  等到周知府走进?正院,才抬脚离开。

  ......

  苏源又在周家歇了一晚,等脸上泛红刺痛的细长划伤结痂,便提出告辞。

  周知府礼貌性?挽留:“苏状元身体未愈,本官府上正好?有大夫,不如再留两日,恢复个八.九成再回?去,免得?令堂见了担心。”

  苏源婉拒道:“源归乡心切,还望知府大人见谅。”

  周知府也就那么一说?,见苏源坚持,也没再留。

  让人把老大夫开的药取来,以及浆洗干净的衣袍,交给?陈大父子,又低声?说?:“奏折已上路。”

  苏源拱手作揖:“多谢知府大人。”

  如此,二人就此别过?。

  周知府回?府衙,苏源回?杨河镇。

  马车已从里到外清洗过?,一整个焕然一新,丁点儿血腥味都闻不见。

  苏源坐在马车里,翻看着书箱和?包袱里的东西,确保无一丢失,这才把它们放回?原位。

  回?杨河镇之前,苏源先去医馆看了下那三个镖师。

  果然,各有各的惨状。

  被削掉右手的那人只吊着一口气,面如白纸地躺在架子床上。

  苏源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

  可惜他不曾学医,无法像爽文里的那些男女主一样,操起针线一顿缝,就把他的手给?接上了。

  到底是?因为护送自己被连累至此,往后估计也不能再走镖了,苏源心有愧疚,三个人的赔偿里数他最多。

  “公?子无需自疚,咱们干走镖这一行?,常年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断了手腕的镖师挤出一抹笑:“不怕公?子笑话,我也快四十了,这两年走镖已经感觉到吃力,正好?趁此机会请辞,往后找个轻松点的活计,日子照样过?。”

  镖师头头捂着腹部走上前:“多谢公?子的银子,我们打算等伤养好?了就回?去,用不着几?日,走水路快得?很。”

  苏源应声?,离开时?替他们付了这几?天的药钱。

  走镖本就为了赚钱,他在危急时?刻并未拉上他们,又给?了一笔赔偿,也算是?仁至义尽。

  苏源坐上马车,让陈大绕一段路,前往府学。

  数月不见,今日正好?在府城,顺便探望一下方东和?唐胤。

  不多时?,马车抵达府学。

  苏源托人传话,站在府学门前的树下静默等候。

  “源哥儿!”

  咋咋呼呼的喊声?由远及近,苏源举目望去,方东和?唐胤二人正朝他跑来。

  袍角翻飞,发?丝凌乱。

  苏源看着这一幕,嘴角扬起真实愉悦的弧度。

  “源哥儿你可算回?来了,我跟方东......”唐胤正要?叙说?对好?友的思念,目光触及苏源的两颊,瞠目圆瞪,“这是?怎么一回?事?”

  粗略数过?,这些细长伤口差不多有一二十条。

  方东面露关切:“是?途中出了什么事吗?”

  苏源并未隐瞒,直言相告。

  唐胤惊呆,绕着苏源转了三圈,细细打量:“除了这些,可还有旁的?”

  苏源摇头。

  方东板着脸,眼中焦急一览无余:“源弟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唐胤下意识想要?拍苏源肩膀,即将落下时?又险险收手,抓耳挠腮:“既然是?他,咱们肯定是?要?狠狠报复回?去的!”

  “源弟你既已是?状元,从六品翰林编撰,乃朝廷命官。”方东目光凛冽,“谋害朝廷命官,可是?要?掉脑袋的。”

  唐胤摸下巴:“现在的问题是?,咱们该如何证明派人追杀源哥儿的是?梁盛。”

  方东眯眼:“他几?次三番陷害你,定要?证据确凿,才可将其一举拿下!”

  唐胤连连附和?:“对对,没错,一举拿下!”

  苏源听?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地为自己出谋划策,面色稍缓:“疯马事件我已搜集好?证据,至于?追杀一事,只要?细查,绝对会留下蛛丝马迹。”

  “况且知府大人已替我上书京中,用不了多久就能将其绳之以法了。”

  二人齐齐舒气:“那就好?。”

  唐胤指着不远处的马车,还有雄赳赳的小红:“这是?你置办的马车?”

  正午时?分,日头正烈。

  苏源抬手遮着脸,以防伤口暴晒后不适:“正是?,那两人也是?从牙行?买回?来的。”

  “源哥儿现在是?越来越好?了。”唐胤感叹。

  方东紧随其后:“忘了恭喜源弟金榜题名。”

  唐胤一拍手:“对哦,我光顾着高?兴,都忘了这茬。”

  “源哥儿你可不晓得?,当时?消息传到府学,大家伙那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苏源竟然连中六元,喜的是?新科状元名额花落凤阳府。

  总之,他们也勉强能蹭个昔年同窗的名头,个个出门腰杆子都笔直了。

  苏源眉欢眼笑:“我在京城等你们。”

  “好?!”

  三人相视而笑,头顶的日头都没那么烫人了。

  “对了,这是?我会试和?殿试的文章,你们且拿回?去看看,我在一旁都做了批注,若有不懂可问教谕,方教授也是?可以的。”

  他俩受宠若惊地接过?,当场打开翻看一二。

  苏源忍住挠伤口的冲动,静静注视着两人求知若渴的模样。

  有光影穿过?树影间隙照进?他眼底,覆上一层灿金色的光晕。

  “写得?真好?。”唐胤喃喃道,“难怪源哥儿能考个状元回?来。”

  苏源提醒道:“这些只能做参考毕竟下届的主考官并非这一届的,考题也会随之发?生极大变化。”

  他二人点头如捣蒜,表示明白了。

  此行?目的已达成,苏源提出告辞:“你们应该还没吃午饭吧,赶紧过?去,可别因为我抢不到好?菜。”

  提到好?菜,三人不约而同想起饭堂里比砖块还硬的馒头和?饼子,噗嗤笑出声?。

  “那你回?去吧,也早点让婶子安心。”方东清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笑容,“婶子一直惦记着你,会试放榜后我和?唐兄回?去,听?铺子的客人说?,婶子得?知这一消息,当时?就晕过?去了。”

  见苏源颦眉,唐胤忙描补一句:“婶子也是?太高?兴了,我们请了大夫过?来,大夫也说?婶子是?因为大喜大悲才会如此。”

  苏源轻唔一声?:“多谢你们帮我看顾我娘。”

  唐胤啧声?:“咱们仨谁跟谁啊,好?了别说?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跟方东也去吃饭了,可别肉菜全被抢光了。”

  苏源轻笑,颔首告别,转身朝马车走去。

  目送着马车驶远,唐胤砸吧着嘴:“源哥儿现在这样,真好?。”

  方东没好?气看他一眼:“源弟被他那庶弟害成这样,好?什么好??”

  唐胤呐呐道:“我是?指功名前程这方面。”

  方东哼了声?,将写有文章的宣纸揣进?袖中,折返回?府学。

  “不过?这梁盛是?真可恶啊,之前他们姓梁的一家三口就欺负源哥儿和?婶子,没想到他竟然去了京城,还三番两次陷害源哥儿,简直丧心病狂。”

  “希望源哥儿这次能一举将他顶罪,让他再无翻身之日。”

  思及苏源言语中的笃定,方东掷地有声?道:“一定会的!”

  ......

  记挂的事皆已解决,苏源并未在凤阳府滞留太久。

  主仆三人在路边的面摊上叫了碗面,各自填饱肚子,驾着马车驶往杨河镇。

  陈大父子是?头一次来凤阳府,全程靠苏源指路。

  车辙轱辘,直至傍晚时?分才抵达杨河镇。

  马车停在点心铺门口,苏源下了马车,发?现今日铺子并未开门,暗自奇怪。

  按照往常,每天这个时?候正是?客流量高?峰期,以苏慧兰赚钱的积极性?,是?绝对不会在这时?关门的。

  陈正见状,自告奋勇上前敲门。

  苏源允了,陈正一路小跑到木门前,“笃笃笃”一阵敲门。

  停顿片刻,没人开门。

  苏源下颌收紧。

  陈正再敲,依旧如此。

  苏源正要?去两旁询问,隔壁铺子的妇人听?到动静走出来。

  她没注意到这边的马车,见陈正风尘仆仆,一身粗布,以为是?从乡下来的,扯着嗓门喊:“别敲了别敲了,苏掌柜已经好?些天没开门了。”

  陈正顺势问:“为何不开门?”

  妇人酸里酸气地说?:“还不是?她那儿子,自打他考上了状元,这每天上门送礼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苏掌柜也是?奇了,一个都不肯收,甚至关了铺子,不卖点心了。”

  对方嗓门儿挺大,苏源听?得?一清二楚,暗戳戳松开拳头。

  他还以为苏慧兰出了什么事,原来是?被那些无关之人惹烦了,直接关门歇业。

  那边的妇人还在说?着:“小伙子你可不知道,那些贺礼都是?用马车拉过?来的。还有人财大气粗,直接送地契,据说?还是?个三进?院子,老宽敞了。”

  “对了对了,还有几?个商贾,他们带了女人过?来,说?是?自家闺女,送来服侍状元娘。”

  “啧啧啧,你听?你听?听?,这当官的就是?跟咱们这些平民百姓不一样,连丫鬟都争着做。”

  苏源默然,心说?那些商贾可不是?真让自家女儿来当丫鬟的。

  妇人还想再说?,压根没注意到陈正甩过?来的眼刀子。

  这些天她从早看到晚,心里那叫一个酸,跟喝了一缸醋差不多。

  好?容易碰到个人,可得?发?一顿牢骚。

  “孙婶子,数月不见,您还是?这般口齿伶俐。”

  孙婶子眼皮一跳,扭头就看到近在眼前的苏源:“啊!”

  尖叫一声?,捂着胸口直喘气。

  “苏举......苏状元你咋回?来了,你这悄没声?儿的,吓我一跳。”

  苏源笑意不改:“琼林宴结束,我就回?来了。”

  孙婶子讪笑:“回?来好?,回?来好?,你娘看到你铁定高?兴得?不成样子。”

  苏源突然说?:“咱们去后门。”

  孙婶子一愣:“啥......”后门?

  陈正低头:“是?,公?子。”

  孙婶子表情呆滞:“啥?”

  苏源指向陈正,笑吟吟道:“这是?我的小厮,此次随我一道回?来。”

  孙婶子富态的脸上出现裂痕,嘴巴张大,好?半晌没合上。

  等回?过?神,苏源主仆三人已绕到了后门。

  苏源抬手敲门,用不高?不低的声?线:“娘,是?我,源哥儿,我回?来了。”

  果然,自报家门是?有效果的。

  话音刚落,围墙另一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了来了!”

  苏源会心一笑,肃立门前。

  苏慧兰跑过?来开门,满脸喜色:“源哥儿,竟是?你......你脸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不论是?挚交好?友还是?亲娘,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伤。

  苏源一手搀扶着他娘,示意道:“娘,咱们进?去再说?。”

  苏慧兰目光紧锁在源哥儿的脸上,余光瞥见马车边的两人,有些愣怔:“他们是??”

  “他们是?我在京城买回?来的仆从。”苏源踩着门槛石走进?后院,“马车也是?我亲自置办的,是?咱们自个儿家的东西。”

  若是?放在平时?,苏慧兰定欢喜得?合不拢嘴。

  可她现在满心都是?源哥儿受伤的缘由,只心不在焉地嗯嗯点头:“那你让他们进?来吧,马车就停在外头。”

  苏源照做,让陈大父子进?门。

  “娘,把之前丢放杂物的那间房收拾一下,让他俩住吧。”

  苏慧兰对此毫无异议,招呼两人坐在院子里,急切地拉着苏源进?屋。

  “说?吧,你这脸上的伤咋回?事,怎么看着像是?芦苇叶划的?”

  她年幼时?也曾去芦苇荡里玩耍,对这种伤口记忆犹新。

  “娘您别急,我就这么一处伤,其余地方都好?好?的。”苏源温声?安抚道,“至于?这伤的来处,是?前天......”

  苏源缓缓道来,无一隐瞒。

  说?完再抬眸,发?现苏慧兰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