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1 / 1)

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 栗银 5386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153章

  弘明帝登基那年,赵澹十五岁。

  陛下走完登基大典流程,次日赵澹就成了太?子。

  一晃十多年,太子恪守古训礼法,实乃储君之典范。

  御史盯他如同鬣狗锁定猎物,始终寻不到弹劾的机会。

  而今好容易寻得机会,可不跟吸血鲨一样蜂拥而上。

  势必把这水搅得更?浑,为自家主子谋福利,亦或是踩着?太?子为自己营造好名声。

  满朝文武各怀心思,都在掂量着?陛下会如何妥善解决这件事。

  直到那位勇士说出“太?子德不配位,不堪为储君”的蠢话。

  金銮殿上一片死寂。

  弘明帝一双冷目锁着?那大放厥词的官员,十二旒冠冕垂落而下的玉珠遮住眉心深刻的折痕。

  “朕没听清,你方才说了什么?”

  辨出陛下危险的口吻,苏源余光瞥向那官员。

  中年发福,嘴上留着?两撇胡子,眯眯眼里冒着?精光。

  苏源自觉有些眼熟,思忖良久才勉强想起——

  可不正是和他?同届参加会试的举子!

  只隐约记得此人未入翰林院,而是被外放到地方上,从七品县令做起。

  估计是熬满了资历,刚从地方上调回京城,否则也不会这么冲动?行事。

  无论是急于出头,还是被什么人指使?,都不是明智之举。

  下场注定?是成为那个冲在最前面,死得最早的那个炮灰。

  思绪流转间,那位同届的勇士昂首挺胸地又?重复一遍:“微臣以为,太?子连侧室的娘家人都管束不好,委实不堪重任,恐怕更?不能掌管偌大的江山,还请陛下三思啊!”

  说完,他?美滋滋低下头,等待陛下的夸赞。

  太?子正当壮年,有东宫班底的鼎力支持,更?不缺百姓赞颂。

  反观陛下,他?如今已垂垂老矣,没几?年可活。

  试问哪位天子在看到比自己健壮的太?子时不会心生?忌惮?

  当今定?然也不例外,只是顾忌太?子母家势大,不敢发作罢了。

  既然如此,他?唐际中何不主动?站出来,好让陛下顺水推舟除掉太?子这个如鲠在喉的存在?

  届时陛下龙颜大悦,主子也好趁虚而入,一举占得高地。

  等到那天,说不准他?也能捞个伯爷当当,可不比那什么苏源风光。

  唐际中光顾着?激动?,却忽略了百官看他?一言难尽的眼神?。

  这人怕不是浑身是胆,说一遍也就罢了,还真傻不愣登地说第二遍。

  没见着?陛下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吗?

  无语至极,默默向唐际中手动?再?见:好走,不送。

  果然不出所料,只见陛下操起就近的东西,咻地朝唐际中砸过去。

  “放肆!”

  帝王盛怒,百官齐齐下跪:“陛下息怒。”

  “息怒?”弘明帝冷笑,“朕看你们一个个巴不得气死朕!”

  “尔等这般为朕考虑,朕是不是要?感动?得无以复加,泪流满面才好?”

  陛下感不感动?不知道,反正他?们是万万不敢动?。

  同时在心里把唐际中叠成十八段,用绣花针扎成筛子。

  要?不是这厮突然发癫,他?们何至于这样战战兢兢。

  众人的怨气,唐际中是半点感受不到。

  他?捂着?被奏折砸中的额头,依稀感觉有什么黏腻的东西糊进指缝里:“陛、陛下?”

  弘明帝直接从龙椅上站起来,指着?唐际中喝道:“太?子乃社稷之本,你说我儿不堪为太?子,可是想动?摇靖朝之社稷?”

  一口大锅“咣当”砸下,砸得唐际中魂飞胆裂。

  哪还顾得上什么赏赐什么委屈,连滚带爬地跪下:“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此意?,只是......”

  弘明帝此刻什么都不想听,只想喷死这个糟心玩意?儿!“朕问你,你姓甚名谁,又?是何官职?”

  唐际中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不情不愿地答:“回陛下,微臣唐际中,乃刑部员外郎。”

  “唐际中,唐际中......”

  弘明帝越听越是耳熟,于众目睽睽之下从袖中掏出一物。

  名单上的第三个,可不正是唐际中!

  弘明帝当即怒从心起,他?这好儿子小?动?作不断,养的狗腿子也不是什么安分的。

  也不择日再?作处置了,索性今日事今日毕。

  “唐际中,朕记得你。”

  唐际中心底升起不祥的预感。

  弘明帝将名单递给福公公,重又?坐回到龙椅上:“你们想要?朕严惩太?子侧妃的娘家人,严惩太?子,朕允了。”

  一时间,无数道诧异的目光投向立于最前面的赵澹。

  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赵澹似无所觉,依旧垂手肃立,只袖中蜷曲的手指泄露出真实的情绪。

  听着?父皇冷漠的语调,解释的话语哽在喉头,哑然无言。

  无视了舅舅还有东宫拥趸焦急暗示的视线,眼观鼻鼻观心,等待着?父皇的最后判决。

  “但是。”

  一个转折词,成功吊起众人的好奇心,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弘明帝以拳抵唇,重重咳嗽了两声:“在此之前,朕要?先处置一批人。”

  说罢一挥手,福公公扯着?嗓子宣读起来。

  “吏部郎中方青健,于去年纵容奶娘之子抢占农户土地,并失手打死两人。”

  “户部员外郎张通天,擅自挪用朝廷钱产,共计五百三十八两白银。”

  “刑部员外郎唐际中,外放期间与?当地商户沆瀣一气,剥削压榨百姓,擅自抬高赋税,中饱私囊。”

  “......”

  一个接一个的官员被点名,后面紧跟着?他?们的罪行。

  连着?二十八人,有十二人无上朝资格,反应如何不得而知。

  反正这十六个被点名的五品以上官员,当得知自己或家人所为被当堂揭露,一个个吓得惨无人色,两股战战啪叽跪倒在地。

  唐际中也没想到自个儿隐瞒多年的秘密被弘明帝知晓,差点吓尿了:“陛下明鉴,微臣没有做过这些事,这都是假的,是污蔑!是污蔑啊陛下!”

  弘明帝怎会轻信这些两面三刀,跟赵洋狼狈为奸的贼子。

  待福公公一一宣读完毕,弘明帝淡声道:“以上所有人全部打入大理寺,视情况判刑。”

  这话落入赵洋的拥趸耳中,便是判刑≈砍头。

  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把头磕得哐哐响。

  “微臣冤枉啊陛下!”

  “陛下到底听信了何人所言,微臣从未强抢良家子,微臣是清白的!”

  “陛下饶命,饶命啊陛下!”

  求饶和辩白声此起彼伏,几?乎冲破屋顶。

  谁还记得一刻钟前曾有御史大夫弹劾太?子,两眼直愣愣看着?罪臣们。

  陛下还是头一回在早朝上发落这么多官员,还真是一怒冲冠为红颜......啊呸,为太?子啊!

  苏源一眼扫过这十几?人,眸底划过思量。

  弘明帝不会随意?处置臣子,这回突然大动?干戈,连贪墨了十两银子的官员都打入大理寺牢狱,搅得人心惶惶。

  太?子是一个原因,但不是最主要?原因。

  会是什么呢?

  苏源敛眸沉思,忽然灵光一闪。

  这些人官位不高,可都处于举足轻重的位置,部门内大小?事宜都能打探到。

  凡事积少成多,当所有人的力量汇聚到一起,将会酿成惊人的后果。

  他?们八成是参与?了夺嫡。

  至于谋求从龙之功的人选,极有可能是怀王。

  也只有那位跟这些人前后脚出事,怕是不止他?,在场很多人都能猜到。

  殿上吵吵嚷嚷,吵得弘明帝头都大了:“尔等口口声声喊冤枉,真以为朕没有证据?”

  哭饶声陡然滞住。

  “大理寺卿何在?”

  大理寺卿出列。

  福公公从一内侍手中取过厚厚一沓纸,沿玉阶而下,交到大理寺卿手中。

  “这就是证据,是真是假,一审便知。”

  大理寺卿的双手被坠得略微下沉,犹如捧着?什么烫手山芋,声线紧绷:“微臣遵旨。”

  觑着?两并指宽的证据,朝臣们脑中警铃大作。

  陛下连唐际中在地方上的所作所为都一清二楚,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一言一行也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

  这样一来,他?们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诸人细思极恐,忙不迭拾掇起自己做过的亏心事,又?是否扫干净尾巴。

  就连苏源也努力回想,可曾说过什么大不敬的话。

  幸好他?素来谨言慎行,从未落下什么把柄。

  那些背地里道过弘明帝是非的官员全都缩成了鹌鹑,努力降低存在感,生?怕被陛下拎出来当典范处置。

  在场的皇子们脸色红了青青了紫,跟开?了染坊似的。

  那些针对赵澹还有其他?兄弟的计划和阴谋,岂不都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

  难怪任他?们的计划再?如何周全,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呢。

  反倒是赵澹,这一刻心底的焦躁惶惑尽数散去。

  万幸,父皇知他?不知情。

  金銮殿上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趁屏息凝神?的空当,再?三告诫自己安分老实,莫要?再?做那出头鸟,省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御林军进来,将十六名罪官押去大理寺,顺便逮捕另十二人归案。

  弘明帝心里头舒坦极了。

  砍去赵洋羽翼,让他?再?无兴风作浪的可能,顺带着?还能警告臣子和儿子一番,简直一箭双雕!

  陛下勉强抑制住翘起的嘴角,言归正传:“这批国之蠹虫已处理完毕,接下来继续谈太?子的事。”

  “事情的来龙去脉朕已知晓,太?子侧妃的娘家人确实罪名累累,罄竹难书,太?子作为东宫之主,理应......”

  不等陛下说完,一位大学士出列,斗胆打断他?的话:“陛下!”

  弘明帝眼中闪过一抹笑,面上装作再?严肃不过的样子:“秦爱卿有什么话要?说?”

  “微臣以为此事太?子殿下并不知情,强抢民女,草菅人命,贿赂大理寺官员以脱罪皆为太?子侧妃的娘家私下行事。”

  弘明帝哦了一声,尾音上扬着?:“秦爱卿何出此言?”

  秦大学士了然于心,陛下这是非要?他?说个所以然呢。

  苦水直往肚子里咽,还得摆出一副义正词严的表情,真让人叫苦不迭。

  怪只怪他?方才一时激慨,脑子一热就跟着?御史大夫后头起哄。

  “太?子殿下惯来秉公无私,若一早知道此事,定?会上报大理寺,让大理寺秉公处置,何须给自己制造麻烦。”

  弘明帝捋了捋胡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嗯没错就是这样,秦爱卿不要?怕,大胆说出来!

  接收到陛下鼓励的眼神?,秦大学士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微臣以为,先让大理寺严查此案,查明太?子殿下是否参与?此案,而后再?下定?论也不迟。”

  跟秦大学士站一排的孔次辅甩给他?一个眼刀子:你这厮何时这般伶牙俐齿了?怕不是背着?咱们偷学如何给陛下拍马屁?!

  秦大学士:“......”

  别问,问就是眼泪逆流成河。

  虽然秦爱卿说的正合他?意?,弘明帝还是得装装样子,又?看向御史大夫:“胡爱卿以为如何?”

  经历方才那一番轰轰烈烈的发落大会,谁还敢在这时候冒头。

  饶是头铁如御史大夫,多少也得顾忌着?些。

  更?何况他?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可不能没有顶梁柱。

  他?绝不是屈服于强权,而是屈服于对家庭的责任感。

  “回陛下,微臣以为秦大人不无道理,还请齐大人尽快查明此案,给陛下、太?子殿下还有大家一个交代。”

  大理寺卿微笑着?点头,表示他?一定?会努力的。

  至于弹劾赵澹的那番言论,当然也要?解释一二:“微臣也是听那主犯当街喧嚷,误信了他?威胁大理寺官员的话,还请太?子殿下原谅则个。”

  赵澹深吸一口气,声音略显沙哑:“胡大人言重了,这案子耽搁了几?年,受害者?尚未安息,逝者?亦未平反,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至于查案期间,大理寺若有任何的质疑,皆可来询问孤。”

  赵澹都已摆明态度,他?绝不会沾手这件事,也会积极配合调查,大家也不好揪着?这件事不放。

  至于问不问责,还得结果出来再?说。

  弘明帝权当没看见那些个糟心儿子遗憾的表情,朗声道:“太?子说的就是朕想说的,要?真查到此案与?太?子有关,朕定?将严惩不贷。”

  君无戏言,陛下也表明了立场,有再?多因陛下偏护太?子而升起的不满也都散得差不多。

  众人脸上的表情舒缓不少,齐声道:“陛下圣明!”

  弘明帝轻嗯一声,为自己描补一句:“朕向来不偏不倚,帮理不帮亲,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切按靖朝律法办事,绝不徇私。”

  朝臣们嘴上嗯嗯啊啊应着?,心里却是:“啊呸,我信你个鬼!”

  论起偏心,您老自称第二,这世上没人敢称第一。

  一颗心都快偏到胳肢窝了,也就糊弄糊弄三岁娃娃。

  至此,太?子侧妃娘家的案子揭过不谈,又?有官员出列:“微臣有事起奏......”

  后半截早朝一片风平浪静。

  前有太?子遭弹劾,被指不堪为储君,后有陛下发落二十几?个官员,搞得他?们那叫一个筋疲力竭。

  若非必要?,全程充当木桩子也不是不行。

  好容易熬到时辰,伴随福公公一声“退朝”,紧忙着?鱼贯而出。

  ......

  苏源和王一舟并肩往外走,当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前后吐出一口浊气。

  王一舟摸了摸脖子,喃喃道:“真是太?疯了。”

  并非陛下,而是那个叫唐际中的员外郎。

  “太?子殿下待人宽厚亲和,整日里忙于政务,哪顾得上一个侧妃的娘家,他?们未免也太?强词夺理了。”

  苏源看着?脚底抹油的御史大夫,意?味不明笑了下:“只要?能证明他?们有在监察百官,管他?真相如何,自有大理寺和刑部操心。”

  王一舟想到他?被御史盯上的那些年,连上值时衣襟未抚平都能拿到朝堂上弹劾,也真是没谁了。

  “不过陛下这回属实下了狠心,连着?发落了二十八人。”王一舟咂舌道,“二十八个空缺,接下来一段时间又?有好些人打破头往吏部钻营了。”

  苏源不可置否,拍拍他?的肩膀:“咱们做咱们的,大门一关管他?们如何。”

  该烦恼的是大理寺和吏部。

  “是这个理。”王一舟点头应和,两人奔点卯处走去。

  这边两人很快把金銮殿上发生?的事抛诸脑后,那边太?子赵澹盯着?各异的目光跨出殿门。

  望着?冉冉升起的红日,赵澹无声轻叹。

  既为父皇的无条件偏信,也为借他?之命为娘家行方便的马侧妃。

  “皇兄真是好性子,他?们如此无礼,皇兄竟也能忍。”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为赵澹鸣不平,可仔细一品,里头有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赵澹转过头,来人是皇六子禹王。

  禹王生?母乃一宫主位,位列妃位,外祖是朝中二品大员,两位舅父分别是从三品和正四品。

  母族势力不容小?觑,这便是禹王内涵赵澹的底气。

  当然了,禹王可不敢正大光明地幸灾乐祸。

  要?是被他?亲爹知道,估计二话不说就抡起大棒锤死他?了。

  面对挑衅,赵澹神?色平和,眼中一丝变化?也无:“马侧妃娘家犯法是事实,孤多少也有责任,等事情尘埃落定?,孤会向父皇请罪。”

  禹王撇了撇嘴,话说得好听,最后还不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有本事你自请废除太?子之位啊!

  赵澹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缓声道:“六弟还有何事?若无甚要?事,孤还要?去御书房批折子。”

  “御书房”三字一出,禹王更?酸了。

  这几?年父皇越来越不问事,大半朝政都由赵澹决断,实在拿不定?主意?才会征求父皇的意?见。

  眼看着?赵澹的储君之位越来越稳固,其他?皇子真是又?眼红又?心酸。

  其实不止赵洋不甘心,禹王又?何尝不是这样。

  在父皇心里,十四个儿子捆一起也比不上赵澹。

  而所剩不多的父爱,又?被赵琼那臭小?子分去大半,留给他?们的只有指甲盖那么多。

  为了保住赵澹,父皇甚至不昔冒着?朝政动?荡的风险,用那二十八人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于是乎,禹王更?阴阳怪气了,酸里酸气地说:“皇兄可得谨慎着?些,莫要?再?被人揪住小?辫子,也省得又?一个二十八人跟着?倒霉。”

  赵澹眯了下眼,一时无言。

  禹王在他?那些兄弟里算是乖顺的了,至少跌了几?次跟头后就学乖了,不再?同他?对着?干。

  若非必要?,赵澹还真不愿欺负这个脑袋空空的弟弟。

  见太?子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禹王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哼两声拔腿就走。

  赵澹摇了摇头,乘上轿撵赶去御书房。

  好好一个弟弟,可惜长了张嘴。

  接下来的半个月,整个大理寺快速运转起来,又?是审问马侧妃的叔伯,又?是审问二十八个罪官,忙得脚不沾地,走路都打飘。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在弘明帝给的期限最后一天结案,并递交认罪书。

  当天下午,弘明帝就张贴出马侧妃叔伯的认罪书,陈明此案太?子毫不知情,是马侧妃假借太?子之名给娘家人开?了后门。

  主犯从犯一律斩首示众,马侧妃也被降了位份,成为无名无分的妾室。

  要?弘明帝说,若不是马氏为皇家开?枝散叶,单凭她利用太?子为娘家牟利,直接一条白绫了事。

  为以儆效尤,咱陛下还罚了太?子殿下半年俸禄,美其名曰这是失察的惩罚。

  朝臣们:“......”

  好了好了,咱们都知道您老是最公正的,对太?子也不偏不倚,您就别再?整这出了!

  马家叔伯被斩首那天,二十八罪官也得到各自的判决。

  或坐牢,或流放,或斩首......判决两般三样,总之都不好过就是了。

  行刑的第二天,京城又?有消息传出——

  坏了脑子的那位王爷病情又?加重了,大半夜爬起来啃树皮,连墙头上的野花野草都不放过。

  苏源听后置之一笑,在赵琼生?辰的前一天差人把打磨得光滑细致的远靖舟暗地里送过去。

  赵琼得了远靖舟模型,高兴得无以复加,连亲爹送的宝弓都丢到了一旁。

  抱着?观赏一整天,才依依不舍地放到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

  转眼又?几?日过去,苏源估算着?顶多再?有个二十来天,红薯就该成熟了。

  可惜他?公务繁忙,又?不好掺和到户部的差事里,只能分出一二心神?关注着?。

  这天午后,苏源一边喝着?凉茶,一边处理船舶司的文书。

  就在这时,一人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大人,咱们船舶司可还有多余的天薯?”

  苏源没多想:“你若想要?,回头等皇庄上的收获了,咱们也能分到几?个。”

  “不是啊!”那人哭丧着?脸,“户部有人过来,说是皇庄上的那批天薯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