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 / 1)

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 栗银 5276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121章

  苏源大惊失色:“陛下何出此言?!”

  弘明帝耷拉着?眼皮,淡声道:“难道不是?”

  “非也!”苏源急声道。

  他跪着?,脊梁却笔直,有着青松的坚韧不屈。

  苏源言辞恳切:“陛下容秉。”

  “准了?。”弘明帝倒也爽快。

  苏源心下一松,幸好他早有?对策。

  “微臣曾在?回京途中?助了?王爷一次,王爷派人送来谢礼,仅此而已。此后微臣和王爷再无交集,还望陛下明鉴。”

  只是心里终究不大得?劲。

  弘明帝应深知他一颗忠心向陛下,绝不会亲近皇子。

  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疑,搁谁都不会舒坦。

  头顶,弘明帝语气莫测:“苏爱卿看不上朕的儿?子?”

  苏源默了?一瞬。

  他怎么觉着?,这位有?点胡搅蛮缠。

  心中?腹诽,口中?义正词严:“一臣不保二主,微臣是陛下的臣子,当一切以陛下为先!”

  苏源表完忠心,御书房内静得?闻针可落。

  福公公并随侍两旁的宫人脑袋快要埋到胸口,呼吸亦跟着?放轻。

  福公公搞不懂陛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午膳前陛下还在?痛骂那些贼人,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对苏大人的同情与痛惜。

  不过三两个时辰,陛下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对着?苏大人疾言厉色。

  福公公偷瞄苏大人。

  苏大人垂首躬身,从头到脚散发着?俩字儿?——恭敬!

  还有?一星半点的委屈与迷茫。

  再看陛下的脸色,不禁为苏大人捏了?把汗。

  许是眼红苏大人的人太多,一个个捕风捉影,扭曲事实真相,撅着?屁股跑到陛下跟前给苏源上眼药。

  陛下这般,多半是被那些红眼病给影响了?。

  就在?福公公胡思乱想之际,弘明帝忽而拍桌,朗声大笑。

  笑声洪亮,在?殿内回荡,经久不散。

  弘明帝揉着?憋笑憋到发痛的肚子,虚虚指着?苏源:“苏爱卿啊苏爱卿,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小心谨慎。”

  帝王态度转变之快,好似有?人举着?大棒,照着?苏源脑袋一顿暴扣。

  以致于苏源将臣子本?分及面圣礼节忘得?一干二净,唰一下抬头,直视天颜。

  御案后,弘明帝着?一身明黄龙袍,胸口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气度深沉威严深重。

  近四年?未见,弘明帝又老了?些,满头霜发,笑时眼尾褶皱极深。

  他摸着?肚皮,眼睛都快笑没了?,指着?自己肩膀不住抖动。

  苏源:“???”

  苏源:“......”

  福公公:“......”

  所有?人:“......”

  就很无语。

  真是越老越幼稚了?。

  苏源暗自吐槽,面上却狠狠松了?口气,作不可置信状:“陛下您?!”

  “朕逗你玩儿?呢。”弘明帝捋了?把胡须,笑眯眯抬了?下手,“别跪着?了?,起?来吧。”

  “来人,给苏爱卿赐座。”

  自有?宫人取来圆凳,放于苏源身后。

  苏源宛若置身云端,整个人飘忽忽。

  他几乎是机械性地坐下,还可听见骨节咔咔声。

  弘明帝见苏爱卿神色恍惚,一脸怔怔然,难得?生出几分心虚。

  他咳嗽一声,试图安慰被自己吓到的苏爱卿:“朕自是相信你的,只是小小开个玩笑。”

  苏源受宠若惊:“谢陛下信任。”

  至于玩笑不玩笑......

  开都已经开过了?,这位又是九五之尊,身份顶顶高贵,他又能如何。

  再者,他只是猝不及防,并未生恼。

  只当陪老小孩逗趣了?。

  弘明帝挥退宫人,只留福公公在?旁伺候。

  “上午御膳坊新进了?一批海错,苏爱卿带些回去尝尝鲜。”

  吃了?朕的海错,此事一笔勾销。

  海错即海鲜,在?运输不便的古代?,内陆地区极难尝到新鲜的海错。

  便是后宫嫔妃,也只有?身处高位的那几位能尝到。

  弘明帝赐下海错,可谓诚意十足。

  苏源目露期待:“微臣还从未尝过海错呢,今日也算借了?陛下的光。”

  弘明帝大手一挥:“苏爱卿喜欢就好,回头朕让御厨做好了?再给你送过去。”

  这样最好,也省去他教?做菜的功夫。

  苏源起?身作揖:“谢陛下赏赐。”

  玩笑开过,又做了?补偿,就此揭过不提。

  弘明帝喝一口茶,话题回归正事上。

  “大理寺卿已同朕说了?,贼人已悉数押入牢狱,只待审出背后主使,即可判罪。”

  “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天子脚下为非作歹。”

  苏源赞一句:“陛下英明!”

  弘明帝笑笑:“对了?,你家那孩子现下情况如何了??”

  提及元宵,苏源眼神柔软了?几分:“大夫开了?药,微臣进宫前高热已退了?不少。”

  弘明帝何等敏锐,苏源的变化尽在?他眼中?:“你也算是破了?这桩案子的大功臣,回头朕让太医过去瞧瞧。”

  苏源喜出望外,二度谢恩。

  弘明帝倾身:“朕想不明白,你是如何看出那些女子还有?韵达与此案有?关的?”

  据大理寺卿所称,苏源直奔那女子的寮房,毫不迟疑地搬开箱笼,触发机关打开暗门。

  这人嘛,就得?不耻下问。

  这疑惑不解开,他心里就跟猫挠一样难受。

  苏源指腹摩挲着?膝头的衣料,缓缓道来。

  “四月初一那日,微臣一家同好友踏青,欲次日求平安符,便在?庙里借住一晚。”

  “前往寮房时,住在?藏有?暗门那件寮房的女子叫住引路僧人,其言行举止略有?几分轻浮,而她们一行三十六人都是来求子的,二者相悖,微臣就生出两分疑心。”

  “当夜微臣等人中?了?迷香,醒来发现元宵不见了?,第一反应就联想到那个女子。”

  “微臣借我家娘子为由?,敲门问询,发现那女子一脸惺忪睡意,头发却纹丝不乱。”

  “关了?门,微臣又听见屋里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而后再无动静。”

  “微臣娘子借陛下的龙纹玉佩,连夜请来官兵搜查,微臣进到那女子屋里,发现重物只有?那几件箱笼。”

  得?知苏源动用龙纹玉佩,弘明帝挑眉一笑。

  “微臣曾与娘子探讨过,他们可能把孩子藏在?暗室或密道里,微臣就留了?心。”

  “后来韵达大师出现,微臣隐约闻见一股脂粉香。”

  弘明帝正在?喝茶,一口茶水喷出,剧烈咳嗽。

  福公公忙上前顺背:“陛下,可要宣太医?”

  弘明帝喘着?粗气摇头:“不必。”

  他又看向一脸担忧的苏源:“苏爱卿,你且继续说。”

  苏源应了?声,一清嗓子继续。

  “陛下您显然也猜到了?,这股脂粉香,微臣之前同那女子说话时,从她身上闻见过。”

  “僧人与前来求子的有?夫之妇,又怎会扯上关系?”

  “微臣越想越可疑,抱着?试试的心态,不料真的发现了?暗门。”

  弘明帝嘶了?一声:“朕没记错的话,官兵在?崇佛寺附近搜查了?整整两日,以上这么多可疑之处,又怎会拖到现在??”

  提到这个,苏源不免心生愧疚。

  “当时周遭人群拥挤,微臣以为只是错觉,并未放在?心上,再有?官兵不曾搜出什么,心慌意乱之下,也就忽略了?这一疑点。”

  “直到今早离开崇佛寺时,微臣再度遇到了?韵达,错身之际,看到他僧袍的后衣领上有?两片红色的痕迹。”

  弘明帝大胆猜测:“难不成是血?”

  “非也,是唇脂。”

  宋和璧虽不爱装扮,但?女儿?家该有?的东西都很齐全,其中?就包括唇脂。

  苏源一看那色泽,当即断定那红色是唇脂。

  至于更深层的原因,涉及闺房之事,不便详谈。

  弘明帝一哂:“本?该六根清净的出家之人,和扮作求子夫人的青楼女子,当真是好算计!”

  前有?明镜因自甘堕落为人外室的孙女替赵进藏匿赃银,后有?韵达与青楼女子勾结偷盗孩童。

  这一刻,弘明帝对出家人的印象差到极点。

  他在?想,这些年?是否对寺庙僧侣的要求太过宽泛,致使他们飘飘然,整日想着?作奸犯科。

  当然,整肃佛教?并非当务之急,查出背后主使才最紧要。

  苏源又道:“微臣听那几人说,被偷走的孩子要么被转手卖掉,要么留下放血,在?此之前肯定已经有?不少孩子遭其毒手。”

  弘明帝捕捉到一个关键点:“放血是何意?”

  放血二字,苏源只听着?就生理不适,抿唇道:“微臣亦不知。”

  弘明帝捏了?下眉心:“罢了?,等大理寺那边审问结束再说。”

  他向苏源保证:“苏爱卿尽管放心,朕绝不会放过背后之人,也定会给这些孩子和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

  苏源正色:“微臣替他们谢过陛下。”

  不论是转手卖掉还是放血,下场都好不到哪去。

  不过死得?快和死得?迟些的区别。

  要是他没找到元宵,或者说那几人先他们一步把孩子转移走,天涯海角,真是无处可寻。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弘明帝转而提起?其他:“这些天你在?工部可还适应?”

  苏源想起?城郊别宫,以及态度和善的同僚,颔首称是。

  弘明帝笑眯眯:“朕老早就在?琢磨,等你回来该把你安排到哪个位置。”

  “还是福公公提醒了?朕,工部左侍郎将要致仕,朕看你的那个公共茅厕很是不错,可不正适合你。”

  苏源心道果然如此,又意外于这件事里有?福公公的身影,看向福公公的眼神带上几分诧异。

  福公公笑了?下,安静侍立一旁。

  没等苏源谢恩,弘明帝又说:“这几年?小十二一直惦记着?你,要不是他在?尚书房读书,可得?让你跟他见一面,叙叙旧。”

  苏源想到那个脾性极好,眼睛亮晶晶地唤他“苏兄兄”的十二皇子,不自觉翘了?下嘴角。

  “微臣亦惦念着?殿下。”

  君臣又说了?会儿?话,弘明帝才放人离开。

  临走前,弘明帝又叫住他:“今儿?你就不必去工部了?,回去好好歇息,明日再来上值。”

  “朕听说你已经几日不曾合眼,就算年?纪轻身体康健也经不起?这么熬的。”

  苏源弯了?弯眼:“谢陛下体恤。”

  弘明帝啧了?一声,没好气道:“谢来谢去,你自己数数自打进了?朕的御书房,你说了?多少声谢。”

  “你没说腻,朕都听腻了?,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苏源莞尔,君臣相视一笑。

  ......

  早在?大理寺卿携官兵押着?一长串的男男女女回到大理寺,官员们便知此事已尘埃落定。

  再有?大夫登苏家的门,许久后才离开,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涉案犯人悉数落网,苏源家那小闺女也被救回来了?。

  众人心思各异,有?庆幸也有?遗憾。

  幸好孩子没事。

  苏源真是命大,御史又白费一番功夫。

  没等他们多想,陛下又派了?临公公召苏源入宫。这架势,又让大家想起?苏源刚入翰林院那会儿?。

  每隔几天陛下就会宣苏源觐见,没一两个时辰不会放人走。

  这回肯定也不例外。

  他们一直注意着?御书房的动静,望眼欲穿。

  等啊等,等了?半个时辰,苏源总算出来。

  掐指一算时间,竟不足一个时辰!

  正要幸灾乐祸,被告知陛下赐了?苏源一批海错,还贴心地让御厨提前做好,派人送去苏家。

  再一看海错的数量,好家伙,满满当当装了?四五六七个食盒!

  听到这里,官员们心里酸溜溜。

  那边,负责探听消息的小主事还在?继续。

  “不仅海错,陛下还指派了?吴太医去苏家,为苏大人家的千金诊治。”

  要问吴太医是谁,在?儿?科这方?面,他吴太医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陛下竟然让平素只给皇子公主看病的吴太医去了?苏家!!!

  这下他们不仅仅是酸溜溜,而是被迫灌下一大缸的陈年?老醋,从头酸到脚。

  几个跟苏源差不多年?纪的翰林院庶吉士凑一块儿?嘀咕。

  “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苏源还比咱们几个小几岁呢,人都官至三品了?,再看看咱们,啧。”

  “咱们这叫脚踏实地,不阿谀奉承,苏源那样儿?的人,跟咱们可不是一路人。”

  实在?是说这话的语调太过阴阳怪气,几个庶吉士朝说话之人看去。

  “郝大人!”

  没错,眼前之人真是郝治。

  听大家说苏源如何如何风光,郝治恨不得?拿臭袜子堵了?他们的嘴。

  一个个的,真让人心烦。

  最让他心烦的,是苏源的升迁速度。

  四年?前,苏源是翰林院修撰,他也是翰林院修撰。

  四年?后,苏源是工部左侍郎,他还是翰林院修撰!

  当年?陛下赏赐荔枝就叫他嫉妒得?红了?眼,更遑论珍贵的海错了?。

  “苏源就是个阿谀逢迎之人,最年?轻的侍郎又如何,胸无沟壑只知奔走钻营,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最后那句非常巧妙地戳中?庶吉士的小心思,纷纷附和起?来。

  “呵!”

  一声冷嗤,打断他们的臆想。

  郝治回头,看清来人顿时拉下脸:“唐胤你不是在?整理文?书,到处乱跑什么?”

  “那些文?书本?不该我负责,我直接送去了?学士大人那边,想必很快就能找到真正负责它们的人。”

  唐胤说得?轻飘飘,却让郝治脸色微变。

  捅了?郝治一刀,唐胤施施然转身,留下一句:“你们口中?的苏源,他的功绩都是有?目共睹,任你们如何抹黑如何恶意猜测,都是枉然。”

  “你们嫉妒又不甘心的样子,真丑。”

  郝治望着?唐胤的背影,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

  一庶吉士不满:“他这么激动做什么,又不是在?说他。”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郝治,以期郝治能表示些什么。

  可惜郝治只随口应付几句,便匆匆离开。

  他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应对学士大人的责罚。

  再说唐胤,他一改前几日的哭丧脸,溜达着?进了?屋。

  “我方?才听到消息,源哥儿?已经回来了?,那些人也都被关进大理寺了?。”

  方?东忙着?整理文?书,抽空回道:“想来英哥儿?和元宵已平安回来了?。”

  唐胤长舒一口气:“多亏了?源哥儿?,否则咱们得?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英哥儿?。”

  方?东不可置否,笑着?说:“承珩素来有?本?事,不是吗?”

  唐胤抓了?抓头发,嘿嘿一笑:“这倒是。”

  说罢也跟着?坐下,着?手整理文?书。

  “方?东你不知道,刚才郝治那脸色,像是从茅厕里刨出来的......”

  方?东看他兴致勃勃的样,摇了?摇头,随他去了?。

  苏源带着?海错和吴太医离宫。

  虽然弘明帝只是开个玩笑,却给他敲响警钟。

  帝王心难测。

  他必须更谨言慎行,与任何一位皇子保持距离。

  至于怀王,他已在?弘明帝跟前过了?明路,任旁人如何捏造是非,他清者自清。

  怀王若再凑上来,苏源打算直接跟弘明帝告状。

  一次不行就两次,总会安分。

  揣着?复杂的心绪回到苏家,元宵已经醒来,眼睛半睁不睁,白着?小脸蔫答答的,像是渴水已久的花骨朵。

  苏慧兰已回屋歇下,宋和璧正在?床前守着?。

  吴太医上前把脉,片刻后取出银针:“令爱惊厥以至高热,大夫配的药也算对症,待老夫为她扎上两针,会好得?更快些,也不会留有?后遗症。”

  苏源正担心高热伤及元宵的脑袋瓜,闻言忙不迭应下:“劳烦您了?。”

  吴太医连道不必,取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元宵见到尖锐的银针,眼里迅速积聚两包泪,瑟缩着?满脸畏惧。

  这一幕刺痛了?苏源的眼,他快步上前,温柔轻抚元宵的发顶。

  元宵回蹭苏源掌心,嗓子哑得?厉害:“爹爹,不要~”

  苏源的声线比手上的动作更轻几分:“元宵乖,施完针就不难受了?,等元宵的病好了?,爹爹给你买冰糖葫芦吃。”

  自从在?杨河镇给元宵买了?冰糖葫芦,她就一直惦记着?。

  苏源看她年?纪小,担心吃坏牙齿,一直没答应。

  为了?让她乖乖扎针,早日康复,只能使出绝招。

  果然,元宵一听说有?冰糖葫芦,湿漉漉的眼立马亮了?起?来:“那、那好吧。”

  她脸上有?伤,苏源不敢随意乱碰,又挼了?挼她细软的头发:“元宵好乖。”

  说罢退到一旁,很是礼貌:“吴太医,您请吧。”

  吴太医上前,元宵眨巴着?眼,讨价还价:“轻一点好不好?”

  吴太医失笑,自无不应。

  说实话,他在?太医院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乖巧的孩子。

  又想到苏大人轻声细语哄女儿?的那一幕,不得?不承认,只有?充满爱与善意的家庭,才能长出元宵这样的孩子。

  之后的小半个时辰,元宵顶着?一脑袋的银针,憋着?泪一动不动。

  直到吴太医取下银针,她才瘪了?下嘴,小声啜泣:“爹爹,疼。”

  苏源无法?,只得?再次抱起?她,在?卧房里来回走动。

  吴太医见状,自觉离开,回宫复命去了?。

  元宵紧挨着?老父亲,搂着?他的脖子,颤声道:“元宵怕怕~”

  元宵哭时并不像有?些孩子哇哇大哭,大多时候都安静掉着?泪,配合着?耸动的肩头,更让人心疼。

  苏源胸口像是被什么啃食着?,一抽一抽地疼。

  他知道,元宵口中?的“怕怕”并非银针,而是被人偷走,在?暗无天日的柴房里那两天。

  “元宵不怕,爹爹在?呢。”

  在?苏源一声又一声的安抚中?,元宵打着?哭嗝睡过去,睫毛濡湿,可怜得?紧。

  宋和璧早在?施针时就被苏源撵回屋补觉了?,他让人打来温水,给元宵擦了?脸才离开。

  元宵那边有?陈圆守着?,苏源需要睡一觉,否则真有?猝死的可能。

  这一觉直接睡到傍晚时,元宵还在?睡着?,颈侧动脉平稳有?力。

  苏源松了?口气,这样最好。

  只是等到夜里,元宵又开始发热。

  浑身烫得?厉害,闭着?眼直哼哼。

  请大夫,喂药扎针,还有?物理降温,整整忙活了?大半夜,直到天亮才安稳睡去。

  这时,苏源已在?金銮殿上。

  经昨日那场轰轰烈烈的抓捕行动,再没有?御史跳出来指责苏源什么。

  大家好奇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奈何陛下只字不提,只能偃旗息鼓。

  早朝结束,苏源与林璋同行。

  林璋问及元宵的情况,苏源如实照说。

  “元宵这回可遭了?大罪,你这个当爹的可得?哄着?她点。”

  苏源轻笑着?应下。

  这时,许次辅信步走来:“林大人,本?官有?事要去吏部,不如同行?”

  林璋自然应允。

  许次辅又看向苏源:“苏大人将恶人缉拿归案,实乃大功一件。”

  苏源连称不敢当,表示其中?也有?大理寺卿很大功劳。

  许次辅没再说,二人行变成三人行。

  吏部在?工部的前面,苏源拱了?下手,往工部大门走去。

  途径许次辅,一股奇异的味道窜入鼻尖。

  似腥非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东西。

  等苏源再闻,只余下清雅的熏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