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1)

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 栗银 5313 汉字|4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120章

  大理寺卿直勾勾瞪着深黑不见底的暗门?,兀自咽了口唾沫。

  苏大人怎么?晓得?这面墙后面藏着一扇暗门?

  还有韵达大师,他可是出了名的慈悲为怀,苏大人又是如何断定他与此案有关?

  就在这时,女子见事情败露,面露骇然,想也不想闷头直往外冲。

  苏源眼?疾脚快,一脚将其踹翻,毫无?怜香惜玉一说。

  苏源一个眼?风扫向大理寺卿,搞不懂这时候他怎么?能走神:“齐大人!”

  大理寺卿从乱成一团的思绪中抽回神,手忙脚乱摁住扑腾个不停的女子,向门?外吆喝:“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捉拿要犯!”

  官兵奉命散去,捉拿那?三十六位“求子”夫人。

  其他三十五位求子夫人见势不妙,想趁乱跑路。

  然官兵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几个回合后?,求子夫人逐渐落了下风,十几个回合后?,被?官兵钳住双手。

  三十六人一个不落,被?官兵用捆猪绳捆起来,宽敞的寮房挤得?满满当当。

  房里?藏着暗门?的那?个女子即便被?捆住,也还是不安分地挣扎扭动。

  她死死瞪着苏源,眼?神化为利箭,要将苏源捅出百八十个窟窿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理寺卿也想知道。

  苏源不予理会,淡声道:“齐大人,咱们进?去吧。”

  二人同?为正三品,但陛下有令,大理寺卿协助苏源办案,故而他并未计较苏源言语间的些许失礼。

  设身处地想一想,要是他的孩子被?贼人偷走,下落不明死生不知,恐怕比苏源更丧失理智。

  大理寺卿点了三十个官兵,又留下十人看守这群身份不明的女人。

  临进?暗门?前,他忽然想到什么?:“苏大人,韵达大......那?边?”

  苏源看了眼?门?外,领先一步踏入黑暗:“已经有人过去了。”

  见苏源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大理寺卿欲言又止。

  如果他没记错,韵达武艺十分高强,可不是这些女子的三脚猫功夫能比的。

  “大人?”

  官兵见大理寺卿直愣愣杵在原地,小心翼翼喊了声。

  大理寺卿一抬头,苏源的身形几乎隐没在黑暗里?。

  他猛一拍脑袋,实在是刚才?带给他的冲击太大,以致于整个人恍恍惚惚,全然不似以往铁血冷酷的齐大人。

  “苏大人你慢着些,安全起见还是让人在前头开道吧。”

  不得?不说,这话点到了苏源的心坎上。

  他不会武,要是与贼人在暗道里?狭路相逢,躲不开逃不掉,绝对第一个领盒饭。

  思及此,苏源停驻脚步,让官兵先行?,他本人和大理寺卿一前一后?,摸索着往前。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脚踩在泥上,可以听到刺耳的咯吱声,在半封闭的空间里?让人毛骨悚然。

  暗道很窄,只容一人通过,三十二人一个接一个,弓着腰艰难行?走。

  大理寺卿一个不慎,差点被?小石块绊倒,扶着土壁惊魂不定。

  苏源扭头看了眼?:“有人带火折子了吗?”

  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过后?,只听得?“哧”一声,暗道里?出现一团光亮。

  昏暗,微弱,足以驱走大家对黑暗和未知的恐惧。

  大理寺卿深吸一口气:“继续走。”

  暗道九曲回折,不时转个弯,绕得?苏源头都晕了。

  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大家多少有些喘不上气。

  再有暗道总体呈下行?趋势,以防倾倒撞到前面的人,还得?双手扒拉着土壁,身体上的不适更加重几分。

  苏源掐了下掌心,嗓音很低,在土壁的回荡下又能保证每个人都能听见:“大家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很出去了。”

  大理寺卿附和:“那?些被?偷走的孩子都在另一端等着咱们呢。”

  想到落入贼手的孩童,官兵们咬紧牙关,继续前行?。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前面开路的黑脸官兵突然开口:“前面有亮光!”

  他疾行?几步,入目是一扇木门?。

  木门?有些年头了,光线从裂开的缝隙间涌入,可以看到空气中的浮尘。

  黑脸官兵侧耳聆听,隐约有谈笑声,夹杂着带有口音的脏话。

  他回头看了眼?同?伴,重重点头。

  多半就是这里?了。

  消息传到苏源这边,苏源和大理寺卿对视一眼?,大理寺卿开启唇语模式:“直接冲出去?”

  苏源摇头,对前方的官兵耳语一番。

  最前方官兵得?令,轻手轻脚地推开破木门?。

  木门?年久失修,发出脆弱不堪的呻.吟。

  ......

  农家小院里?,六个壮硕男子围坐一桌,赤着上身喝酒吃菜,不时吐露两?句荤话。

  旁边还有一张桌子,坐着两?个难掩年轻时美貌的中年女子。

  “这一趟薅了五十六个孩子,不论是转手卖了还是留着放血,咱们都能分到不少赏银。”

  “等领了赏银,我也能去翠红楼快活快活。”

  木门?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

  离木门?最近的络腮胡大汉闪电般转身:“什么?人?!”

  大家停下谈笑,不约而同?看向络腮胡:“你说啥呢?”

  络腮胡:“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众人立马警戒起来,眼?神凶狠地环视四周。

  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有,通往崇佛寺的那?扇破门?也还是那?个样。

  “你是喝酒喝迷糊了吧,哪有什么?声音。”

  “就是,这地方鸟不拉.屎鸡不生蛋,你肯定听错了。”

  络腮胡仍未放松警惕:“万一是官府找来了呢?”

  “怎么?可能,咱们做这一行?向来神不知鬼不觉,这么?多年也没被?发现,更何况谁又能想到崇佛寺里?头还有个暗道呢?”

  “再说了,就算官兵来了又能怎样,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好!”

  一片呼声中,络腮胡放下酒杯,一抹嘴往破木门?走去。

  他微侧着身子,后?背弓起,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

  是预备作战的状态。

  身后?的几个同?伙看他那?副熊样,吃着菜乐哈哈。

  “老胡你可真是真是草木皆兵,这都两?天过去,该有的痕迹都被?咱们抹去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找不到这里?来。”

  络腮胡老胡仿若未闻,粗短的手指已经抓上木门?边缘。

  “砰——”

  就在老胡将要拉开木门?一探究竟的时候,一股大力从另一端袭来。

  饶是老胡早有防备,也还是被?踹出几步远。

  官兵陆续窜出暗道,抽出腰间佩刀,对准眼?前八个男女。

  大理寺卿气势十足:“大理寺办案,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话虽这么?说,却无?一人跪地求饶。

  有个男人当机立断一把掀了桌子,酒壶碗碟直奔官兵砸过去。

  官兵挥刀格挡,杯盘落了一地。

  彼时贼人的攻势已到跟前,双方战在一处。

  苏源站在官兵身后?,快速察看周遭环境。

  破败的小院,泛白?褪色的砖瓦,以及......从屋里?传出的不甚真切的啼哭声!

  苏源眸光骤冷:“齐大人,被?偷走的孩子就在那?间屋里?!”

  沿着苏大人手指的方向,是一间柴房。

  大理寺卿半信半疑,但还是诚实地捡起一根木棍充当武器:“苏大人我来掩护你,你去救孩子们。”

  临行?前,苏源看了眼?官兵。

  贼人身手不错,已经有好几个官兵受了伤,鲜血染身。

  刚迈开一步,手里?就被?塞了柄匕首。

  苏源怔了下,大理寺卿坦然道:“你要去救孩子们,这柄匕首可以防身。”

  “那?你......”

  大理寺卿挥舞着木棍:“苏大人可别看轻了本官,本官习武多年,杀个人还是不成问题。”

  苏源未再推拒,握紧匕首,后?背紧贴着墙壁,缓缓朝柴房挪动。

  大理寺卿目光如炬,时刻提防着贼人上前。

  那?边,双方正酣战。

  老胡一个战术后?仰,避开官兵大刀,冷不丁看见有个小白?脸正往柴房走去。

  他脸色瞬变,大吼一声:“那?小子想要劫货!”

  黑裙女子挣开官兵纠缠,直奔苏源冲来。

  “苏大人你赶紧进?去救人,这里?交给我!”

  大理寺卿大喝一声,扬起木棍往黑裙女子门?面抽去。

  官兵突然袭击,八个贼人都没来得?及取来武器,只能赤手空拳抵抗官兵。

  然黑裙女子身手诡谲,几个回合就有略胜一筹的势头。

  这时,苏源已经用石头砸开门?上的大锁,闯入柴房。

  当看清柴房内的景象,他浑身一震——

  几十个孩子被?捆作一团,有的四肢蜷缩,瑟瑟发抖,低声抽噎,有的趴在地上,气息奄奄,脸上呈现不正常的红晕。

  明显正在发烧。

  听到开门?声,他们死死埋着头,像极了无?助孱弱的小兽。

  有个五六岁大小的孩子拼命往后?躲,抽噎着:“不、不要打我,呜呜,爹,娘......”

  这一声像是打开什么?开关,又有几个孩子哭着求饶。

  “呜呜我知道错了,我会乖乖的,不要打我。”

  “好疼好疼,不要再打了呜呜。”

  苏源握着匕首的五指倏然收紧,骨节泛起深刻的白?。

  他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眼?神不断在人群中搜寻着,试图发现元宵的身影。

  “元......”苏源的嗓音沙哑得?厉害,发声格外艰涩,短短两?个字,就已用尽全身力气,“元宵。”

  没有回应。

  苏源一颗心沉到谷底,五十几个孩子挨个儿仔细察看,口中不停唤着“元宵”。

  最后?连英哥儿都找到了,也不见元宵的身影。

  突然,苏源视线定格在一处,目眦欲裂。

  柴房的角落里?,露出一片粉色的衣角。

  上面依稀有蝴蝶的绣纹,是苏慧兰一针一线绣上去的。

  身后?是激烈的打斗,苏源几步冲上前,避开其他的孩子,弯腰一把抱起粉色衣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很小一只,软绵绵地趴在他胸口。

  元宵闭着眼?,面容恬静乖巧。

  而在她的左脸颊上,五根手指印几乎覆盖住半张脸,鬓发处还有指甲划伤的血痂。

  元宵平日里?很爱干净,饭前洗手饭后?漱口,小裙子上沾到丁点儿的泥尘都要擦洗干净。

  现在她浑身脏兮兮,头发蓬乱,小揪揪不翼而飞,裙摆上更是有大片的脏污。

  苏源轻颤着手指,放在元宵的颈动脉。

  指尖脉搏的颤动很是微弱,几乎感觉不到。

  苏源狠狠闭了闭眼?,将元宵抱得?更紧。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更加激烈的刀剑碰撞声。

  在贼人的嘶吼中,苏源对惶惶不安的孩子们说:“外面是官府的人,稍后?会有人带你们回家。”

  说罢,一手元宵一手英哥儿,转身出了柴房。

  柴房门?口,黑裙女子躺在地上不得?动弹。

  不远处,宋和璧手持长剑,一剑挑飞身形有她两?个宽的老胡,另六个贼人也都被?官兵卸了下巴,捆成一团。

  大理寺卿抹去脸上的血,看向苏源怀里?的元宵:“孩子还好吗?”

  苏源紧抿着唇,答非所?问:“失踪的孩子都在里?面,烦请齐大人将他们送回去。”

  大理寺卿点头应下。

  黑裙女子被?大理寺卿卸了四肢,疼得?冷汗直冒,嘴里?不断冒着脏话。

  当看见元宵,她咯咯笑着:“你怀里?的孩子,我记得?。”

  苏源从宋和璧身上收回视线,漆眸如寒星。

  黑裙女子吐出一口血:“那?天晚上我带她走的时候,她半路上就醒了,哭闹不停,一直喊着爹爹娘娘,还咬了我一口。”

  “我最讨厌小孩子哭了,吱吱哇哇像个牲口,所?以我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黑裙女子舔了下嘴角的血,似在回味:“她那?小脸可真嫩生,一巴掌下去立马就肿了,还流了不少血。”

  “她哭得?像个小猫崽子,被?我打了一巴掌就再也不敢哭了,一直在抖,真是可怜又可爱。”

  宋和璧见苏源带着元宵出来,急忙上前。

  刚一走近,就听到这句话。

  桃花眼?眯起,在黑裙女子的身上打量着,好像在考虑从哪下刀。

  然而没等她下手,苏源已先她一步蹲下身。

  “啊!”

  锋利的匕首齐根隐没,深深嵌进?黑裙女子的肩头。

  一刀两?洞,俗称对穿。

  黑裙女子惨叫一声,因四肢被?废,只能像蛆虫那?样蠕动着。

  温热的鲜血呈喷射状溅出,在苏源的脸上落下星星点点的痕迹。

  苏源向来厌恶鲜血,多年前更是因为那?场追杀一度对红色ptsd。

  这一刻,他鼻息间萦绕着浓郁的铁锈味,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苏源稳稳抱着元宵,并遮挡住英哥儿的视线,手腕缓慢转动。

  黑裙女子张大嘴无?声嘶吼,浑身抽搐着,蜷成一只虾。

  苏源眼?睫低敛,嗓音平缓:“所?以是你,偷走了元宵?”

  黑裙女子被?痛苦淹没,压根听不到苏源在说什么?。

  “元宵脸上的伤,还有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宋和璧眼?圈泛红,俯身握住苏源的手腕:“阿源,她是重要证人,不能死了。”

  苏源抬眸和宋和璧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水光。

  在宋和璧的注视下,过了好半晌,黑裙女子已经疼得?晕过去,他才?嗯了一声:“好。”

  又一道令人心惊肉跳的“噗哧”声,苏源收回手,同?时也收回了匕首。

  黑裙女子硬是从昏迷中疼醒,看苏源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魔鬼。

  众人:“......”

  小院里?所?有人都在看着苏源。

  分明是残忍的举动,他们却无?法指责。

  光从黑裙女子方才?的形容,便可知苏大人的女儿这几天吃了多少苦头。

  要是他们的孩子遭受这样残忍的对待,估计扒皮拆骨的心思都有。

  苏大人捅刀,因为他是一名父亲,憎愤之下为女报仇。

  苏大人留黑裙女子一命,因为他是朝廷命官,必须顾全大局。

  大理寺卿嘴角抽搐,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番心理斗争后?,他选择了无?视。

  苏大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黑裙女子本就不是个东西,留一口气回大理寺受审就行?。

  就在大家胡思乱想的时候,苏源已经站到一边,低着头让宋和璧给他擦脸。

  “元宵的情况很不好。得?尽快医治。”

  宋和璧眼?中难掩心疼,看向大理寺卿:“我已让人押送韵达回去,这边就交给大人您了。”

  大理寺卿愣了下,隐约明白?了什么?,连连点头:“孩子要紧,你们赶紧带她去看大夫,这里?就交给本官。”

  苏源道了声谢,带着元宵和英哥儿离开。

  目送着苏源一家离开,大理寺卿恢复铁面冷酷模样,嫌恶地绕过黑裙女子,像是避开什么?脏东西。

  “将这几人带回大理寺关押,相关物证也都整理齐全,还有屋里?的孩子,尽快联系上他们的家人,在此之前先送他们去医馆。”

  有元宵的惨状在前,大理寺卿都不用进?去,就能想象到那?些孩子的样子了。

  络腮胡老胡仍不安分,像一条长虫不停挣扎,骂完苏源骂大理寺卿,骂完大理寺卿骂官兵。

  大理寺卿听得?脑袋疼,直接让人脱了臭袜子,堵住他的嘴。

  世界顿时清静下来。

  ......

  小院地处城郊,骑马进?城找大夫也得?花上两?刻钟时间。

  苏源不知第多少回探上元宵额头,似乎越来越烫,灼得?掌心刺痛。

  “元宵的情况刻不容缓,你且先带她看大夫,我稍后?就到。”

  平心而论,苏源的骑术远不如宋和璧。

  宋和璧骑马快且稳,可在最短时间抵达医馆。

  宋和璧自是明白?苏源的良苦用心,一口应下:“把孩子给我,还是咱们惯用的那?家医馆。”

  苏源递上元宵,眉目清寒:“好,我记下了。”

  来之前宋和璧就让人准备了小斗篷,她把元宵裹进?斗篷里?,翻身上马。

  一手抱着元宵,单手稳稳勒住缰绳,一夹马腹,小红眨眼?就跑出一段距离。

  苏源伫立在原地,面无?表情。

  直到袖摆被?人拽了下:“苏叔,我想爹娘了。”

  英哥儿脸上挂着泪,哭得?直打嗝。

  好好一个乐淘淘的孩子,硬是被?折腾得?瘦了一圈,唐胤见到可不得?心疼死。

  苏源摸了摸他的头发:“英哥儿不哭,苏叔已经把坏人送进?大理寺,过不了多久就能判刑。”

  被?关在柴房这两?天,英哥儿怕得?要死,抱着他苏叔大腿嗷嗷直哭:“苏叔,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呜呜呜呜。”

  苏源一时无?言,温声道:“苏叔送你回你爹娘身边,再去看元宵。”

  “元宵妹妹?”苏源嗯了声,英哥儿忙不迭松开他,“那?咱们赶快回去。”

  苏源抱着英哥儿上马,把人放到身前护着,一抖缰绳疾驰而出。

  这个点唐胤还在翰林院上值,只岳氏一人在家。

  唐家和苏家一样,打从孩子丢了的那?天晚上起,就再也没合过眼?。

  岳氏脸色白?得?吓人,走路都有些轻晃。

  但在看到英哥儿的那?一刻,她几乎是飞奔上前,一把搂住英哥儿。

  “英哥儿!”

  母子俩相拥大哭,听者?伤感闻者?落泪。

  苏源急着去陪元宵,出言打断:“嫂子,既然英哥儿平安归家,我就先回去了。”

  岳氏这才?想到苏源刚才?一直在旁边,有些不好意?思,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多谢你送英哥儿回来,对了,元宵她怎么?样?”

  苏源沉默一瞬:“不太好。”

  一阵风吹来,岳氏隐约闻见血腥味,脸色微变,捏紧了帕子:“那?你赶紧回去吧,元宵更为要紧。”

  苏源拱手告辞,一路疾驰回了苏家。

  房间里?,大夫已经给元宵诊完脉,正处理脸上的伤。

  苏慧兰远远站在珠帘边上,死死捂着嘴,不让哭声泄露。

  宋和璧则满脸担忧地握着元宵的小手,下眼?睑的深色昭示着严重缺乏的睡眠。

  苏源进?来时,大夫上完药膏,将剩余部分交给宋和璧:“早中晚三次,涂抹在伤处,另老夫开的药每日早晚两?次。”

  宋和璧捏着小瓷瓶:“多谢大夫。”

  大夫摆摆手,又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圆肚药瓶:“这是祛疤的药膏,小孩子也可以用,坚持半个月就能疤痕全消。”

  宋和璧再度称谢。

  诊断完毕,大夫起身告辞。

  苏源送他到门?口,又折返回去:“大夫怎么?说?”

  苏慧兰一瞬不瞬地看着元宵:“大夫说元宵高热是受了惊吓,昏迷是因高热导致。”

  苏源屈指轻蹭元宵的右脸颊:“放心吧,参与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有这句保证,两?人都放下心。

  在床前陪了会元宵,午后?不久,临公公来苏家传话,弘明帝召他进?宫。

  苏源褪去染血的袍子,换上更为正式的官服,随临公公一道进?了宫。

  依旧在御书房,弘明帝也一如四年前,埋首批阅奏折。

  苏源行?叩首礼:“微臣拜见陛下。”

  弘明帝右手执笔,抬眸喜怒难辨:“朕听说,这些日子你与怀王走得?挺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