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宋翊收起手术刀,掏出针线,将吴晋中的尸体缝合妥当,给他换上一身寿衣,然后走出了卧房。
“怎么这么久?”宋时林快步迎了上来,给宝贝闺女递水。
“爸……”宋翊给了宋时林一个眼色,宋时林顿时会意,父女二人向边上一走,挪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爸!吴晋中不是被烧死的,而是有人先杀了他,而后纵火焚尸的!”宋翊看了一眼周围,小声说道。
“你确定?”宋时林失声惊道。
“我确定!”宋翊急声说道。
“好,这样,我现在就叫潘虎臣过来。”宋时林思索了一下,叫来跟班的秘书,耳语了一阵,秘书点头后,转身出了吴府。
两个小时后,潘虎臣带着几十名警察赶到了吴府,封锁了吴府所有的出入口。
“这……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警察怎么来了?”
众宾客乱成了一团,叽叽喳喳来回议论,宋时林扫视了一圈,站到了台阶上:“诸位,诸位静一静!静一静!”
瞧见宋时林出了面,众人的议论声渐渐弱了下来。
“诸位,吴晋中吴先生,在咱们津门商界,可以说是领军人物,在咱们天津的工商界一直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对咱们天津经济的发展和慈善事业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如今,他遭此大难,我宋某人很是痛心!我相信,在座的诸位心里也都和我一样沉重。眼下,对于吴晋中先生的死因,有了新的发现,那就是……吴先生很可能并非死于意外,可能是死于他杀!”
“什么?这……这怎么是他杀……”
“谁干的?是谁啊?!”
“不可能吧?也说不准……吴家的买卖那么大,仇家一定少不了……”
宋时林的话音一落,底下又开始闹哄哄起来。
“静一静!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宋时林使劲儿挥了挥手,压下了台下的议论。
“诸位,我和你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也想把事情的真相查清楚,所以,还希望各位鼎力配合。警察局已经封锁了吴家大院,开展排查。请大家各自回房,不要随意走动。”
宋时林和潘虎臣主持对吴家大院的清查工作。宋翊站在庭院的树下,满脑子都是吴晋中尸体上那个神秘的爪痕,全然没有注意到吴煜走到了自己身边。
“宋小姐!”吴煜轻轻喊了一声。
宋翊猛地从沉思中惊醒,一回头,正看到满面憔悴的吴煜。
“你父亲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人谋杀。”
吴煜一声苦笑,晃了晃脑袋,幽幽说道:“你说的……是它吗?”
吴煜挽起袖子,将手臂上的抓痕送到了宋翊眼前。
“是不是和我父亲尸体上的一样?”
吴煜此话一出,宋翊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瞬间想起了在验尸时的困惑——吴晋中颈下的伤口和吴煜一模一样。
“你也看到你爸颈下的那个抓痕了?”
“看到了,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因为我敢肯定,我父亲是死在了它的手里!”
“它?它是谁?”
“九命妖猫!”吴煜咬着牙,吐出了四个字。
“九命妖猫?”
“宋小姐,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我手臂上的这片抓伤是怎么来的。”
叁
十年前,吴晋中的老妻病重,躺在床榻上气若游丝,被吴晋中锁在了后宅。
彼时才十五岁的吴煜几次想去探望,都被吴晋中拦住,以恶疾会传染为借口,不让他去后宅探病。吴煜记挂母亲,心忧难耐,找了个机会,趁着天黑爬墙进了后院,跑进了母亲的卧房。
“娘。”吴煜掀开了幛子,钻了进去。
黑暗中,吴煜的母亲睁开了眼睛,伸出冰冷的双手,战抖着去推吴煜。
“走……孩子……别和任何人说你来过,听娘的话,快走……”
吴煜的母亲挣扎着爬起身,满头的冷汗,硬撑着沉重的病体将吴煜向外推。
“娘,我不走!娘,你怎么了?生了什么病?爹不让我来看你!我想你……”
吴煜号啕大哭,抱住了母亲。
吴煜的母亲红着眼眶,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吴煜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一边哽咽一边将他搂在怀里,在吴煜的耳边说道:“我苦命的孩子……娘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听娘的话,快走……走……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父亲……”
吴煜的母亲狠命一推,将吴煜推到床下,“扑通”一声摔在了地板上。吴煜母亲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色,吴煜整个人吓傻了,从小到大自己的母亲从来没舍得打过自己一下。
“娘?你……”吴煜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发现窗棂上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剪影,那轮廓像极了一个头戴麻布斗笠的老太太。但是那又不是一个老太太,因为在那身影的屁股后头竖起了一根尾巴,一根狸猫一样的尾巴。
“唰啦——”那黑影抬起了左手,轻轻张开,舒展了一下如钩的五指,轻轻地在门上一扫,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煜儿!煜儿!快过来!”瞧见那黑影,吴煜母亲压低了嗓子,拼命地向吴煜招手,吴煜赶紧爬到了母亲的怀里。
“快躲到床底下,捂住自己的嘴!谁叫都不要出来。你记住没?记住没啊?”吴煜母亲的嗓子里都带上了哭腔。
吴煜整个人都吓傻了,迷迷糊糊地被母亲塞到了床下,吴煜从床帘的缝隙向外看去,只见卧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双趿着麻草鞋的脚走了进来,黑色的影子投在了地上,一条灰白相间的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
“我和你拼了!”缩在床板下面的吴煜听到了母亲发出的怒吼。
砰——
一声脆响,吴煜的母亲重重地砸在了床板上,吴煜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响。
“嘶——咔——”五只如钩的利指摧枯拉朽地抓破了床板,在吴煜的左手小臂上扫过,吴煜咬紧了牙根,强忍剧痛,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
很快,殷红的鲜血从床缝里渗了下来,那双麻鞋一步三晃地走出了卧室。
吴煜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大脑里一片空白,浑身好似浸在冷水之中,冰冷到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吴煜缓过神来,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发现自己的母亲手里攥着一把剪刀,躺在床上,早已经死去多时了。在她的喉咙处,有一个巨大的抓痕,不但抓穿了她的脖颈,更挠透了被褥,贯穿了床板,在床板上留下了五道细长的指痕。
“走……孩子……别和任何人说你来过,听娘的话,快走……”吴煜的脑海里猛地回荡起了他娘临死前的话,抹干了泪水,原路跑回自己的屋子,一头扎进了被窝里,蒙着脑袋瑟瑟发抖……
半个时辰后,吴煜的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吴煜把脑袋从被子缝里探出来一看,正是自己的父亲吴晋中在黑暗中摸进了自己的卧房。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