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 【绝望的赌徒】三十一 完美替罪狼……(1 / 1)

诡校和绿茶谁更强大 云长舒 279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00章 . 【绝望的赌徒】三十一 完美替罪狼……

  讲了这么久, 老刘的故事还是没有解释‘请才子’的由来。

  肖骋不太满意,皱了皱眉,那锋利的眼神让老刘一个哆嗦, 吸了口烟, 勉强冷静下来。

  “别着急,我总得给你讲清楚前因后果,省得到时候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就是这三个人, 跟我提了‘请才子’的要求。”

  那是老刘被囚禁的第四天, 他的意志力和心理防线被全面摧毁。其实他不怕古墓, 也不怕干尸,可每天晚上与一具尸体同眠,白天还要忍受各种虐待和侮辱, 密钥更是让他筋疲力尽,昏昏沉沉, 一睁开眼,就仿佛身处地狱。

  那天棺材盖被掀开后, 女生看着他第一句话便是:“你听说过‘请才女’吗?”

  那个年代,民间有很多邪性怪诞的传说,村子里的算命瞎子经常给小孩儿们讲故事,说明朝有一个书生,参加科举屡考屡败,他走投无路,去请教高人, 高人掐指一算, 让他准备好一具新鲜女尸,备上丰厚彩礼,再找一个鬼媒人, 于第二日亥时在家中正厅候着。

  书生依言照办,第二天晚上,高人准时出现,做法从阴间请了一个未嫁先死的才女亡魂,度上了那具女尸的身,和书生拜了天地结了阴亲。

  自那以后,书生参加科举如有神助,从乡试一路到殿试,考了状元,当了大官。

  有了金钱权力傍身,书生很快另结新欢,身为“正房”的才女认定书生背叛,不再助益于他,书生的为官之路越来越坎坷,最终得罪了皇帝,被下了诏狱。

  这个故事老刘有所耳闻,他自己是不信的,权当聊斋听,不明白这三个人为什么突然提起。

  “你是鬼媒人。”女生认真打量着他,“‘请才女’这种事,你会做吗?”

  老刘当然不会,但他实在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于是点了头,说自己听老一辈的人提起过,那些仪式和规矩他都还记得。

  “那如果,我让你为我请一个才子呢?”

  老刘看着她阴鸷的眼神,有些胆寒,“为,为什么?”

  “下学期就是高三了。”女生忽然神色一转,无聊地敲了敲棺盖,“既然‘请才女’这么神,不如保佑一下我每场考试都能拿到理想名次咯,省得我爸妈天天关我禁闭,还骂我是个废物。”

  其实这几天从三人的对话中老刘听出了不少东西,他们应该是大城市重点中学的学生,除了大高个外成绩都挺不错,尤其是那个戴眼镜的,似乎还是什么青年钢琴演奏家。

  他不明白,三个比他的文化程度高得多得人,为什么会相信这种流传的民间故事。

  不过无所谓,老刘的精神状态已经被驯服了,带点讨好,还有点狗腿,惯性地想着用顺从换取自由。

  何况女生还威胁他,如果不照做,就把绑架杀人的事告诉警方,让他牢底坐穿。

  故事里书生请才女用女尸,那请才子必然是用男尸。现在女尸不好找,可男尸殡仪馆里有的是。老刘偷了一具出来,换上了冥婚用的喜服,和一堆纸扎嫁妆一起,扛到了和三个学生约定好的地点。

  本以为完成了任务,可谁知道女生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捂着鼻子退后了好几步,“谁让你带尸体过来的,这也太恶心了吧?”

  夏天天热,离了殡仪馆尸体更不易保存。拖着麻袋的老刘有点懵,小心翼翼道:“那个故事里,请亡魂不是用的尸体吗?”

  “故事是故事现实是现实,你就不能变通一下吗?”女生皱眉,“难不成我最后要跟这玩意儿站在一起拜堂?离这么远我都要吐了。”

  老刘承认,他偷尸体是有私心的,如果这些学生用了这具尸体搞所谓的“请才子”,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是盗取尸体的共犯,这样以来,他们再想用之前的事报警威胁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可惜三个学生都没上套,女生歪头想了想,“你家不是做纸扎的吗?做个纸人出来不就得了?”

  老刘张了张嘴,壮着胆子想再争取一下,“‘请才子’是老一辈传下来的的流程和规矩,改成纸人万一不能灵验……”

  “嘿,你看他多相信这东西啊。”大高个和女生对视了一眼,嗤笑出声。

  “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其他的事不用瞎操心。”眼镜男冷声道。

  “哦对了。”女生忽然想起什么,“记得把纸人做得恐怖一点,越像死人越好,不,越像鬼越好!”

  恐怖?像鬼?老刘愣了一下,定做纸扎的客人向来都是要求往把东西往喜庆了做,就算是冥婚,那彩礼嫁妆也得是大红大绿越鲜艳越好,哪有恐怖这一说?

  老刘想起了自己那个老实巴交的弟弟,从小跟着大人在纸上涂涂抹抹,颇有些画画的天赋,葬礼上见过的死人也不少,说不定可以做出符合要求的纸人。

  女生拍了拍手,微微扬起下巴,“你之前说的什么确认亡魂,求取生辰,测算吉时的流程,趁着做纸人这两天直接一步到位。”

  “我们再见面时,我希望冥婚仪式可以直接开始。”

  “这件事如果办得好,我会付给你丰厚的报酬。”

  那天老刘拿到了几张定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又独自扛着尸体回去了。

  他实在摸不透这三个年轻人。为了取得好成绩,他们执意要请才子,可转过脸,又似乎没有多相信这个传说,对老刘胡编乱造的流程和礼节也根本不在乎。

  可是,他们给钱。

  给很多钱。

  老刘想逃的心思按捺了下来。

  两天后,四人再次会面,地点是一处荒地,老刘搭了一个简易的灵堂,还摆了一口破木棺材,棺材里是弟弟扎好的纸人,吊眼吐舌,浑身尸疮。

  这晚女生穿了一件红色连衣裙,头上盖了一块红纱,大高个眼镜男站在她两边,脸上戴着商店里卖的那种鬼脸面具。

  “我这还是第一次当伴郎。”大高个哈哈大笑。

  “什么伴郎。”女生摆摆手,“你俩站我这边,明显就是娘家人,是伴娘。”

  眼镜男也笑了,“本来跟着我姐出来旅游就是找刺激的,没想到除了盗墓,咱们能玩这么野。”

  大高个:“只听说这地儿荒坟多,没打听到冥婚居然这么盛行,得亏这姓刘的落到我们手上了,不然得丧失多大乐趣哈哈哈。”

  眼镜男:“回去就得开学补课,我妈又该让我天天练琴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喜欢钢琴,啧,珍惜这最后的机会吧。”

  女生重新垂下盖头,手一挥。

  “娘家人,送嫁——”

  ……

  “那是我第一次主持‘请才子’。”老刘缓缓吐出一口烟。

  “流程和今天这个差不多,当时那个戴眼镜的还偷拿了他姐的相机,拍了好些照片。”

  肖骋大概明白了,那三个学生盗墓也好,冥婚也好,更多是当作一种发泄的方式,他们本来没有想伤害什么人,但老刘撞上了枪口,有“谋害”这个理由做铺垫,他们疯狂释放着内心潜藏的恶意。

  “后来呢?”肖骋瞥了一眼老刘,“一锤子买卖的生意,被做成了长期合作?”

  “其实鬼媒人赚不了几个钱。”老刘答非所问,“大头都被那些倒卖尸体的拿走了,剩下的人也就赚个辛苦费。”

  当年那场冥婚结束后,女生大方地付了“尾款”。拿着那几张钞票,老刘呆滞地站在棺材边,脚下躺着被扯破的纸人新郎。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后来那几个年轻人终于要走了,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就在这时候,那个女生喊住了我。”

  青春靓丽的面孔,不设防的眼神,自来熟的语气,却给出了一张恶魔撰写的邀请函。

  “如果你到临市工作,或许每个月,都能像那晚一样轻轻松松赚大笔钞票。”

  女生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老刘对着那张纸不吃不喝整整看了两天,最终告别家乡,坐上了去临市的火车。

  上车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完了,曾经他还想着用一具尸体拉三个学生下水,企图达成互相威胁的制衡。而现在,对方只是甩出了几张钞票,他就迫不及待捧出了自己的把柄,自愿上了贼船。

  “我的第二单生意也是那个女生牵的线。”老刘弹了弹烟灰,“还是他们上泽的学生,出钱也大方,那时候她就跟我说,她朋友的相机里有的是我倒卖尸体,违法犯罪的照片,如果我想‘反水’,最好想想清楚自己能在牢里撑几年。”

  “说是被迫,但你自己不是也赚得挺开心。”肖骋淡淡道。

  老刘苦笑一声,“是,为了满足他们对假尸的变态要求,我把我弟弟也接到了城里,我们哥俩过了十几年这种担惊受怕,收入不菲的日子,我知道,就算我说出去,捅到家长,告到警察那里,最后被声讨的也只会是我自己。”

  这是一群聪明,胆大,见识广,懂得规避风险的学生。

  同时也是单纯,胆怯,涉世未深,极易被诱导的未成年。

  学校不喜欢说自己培养了一群疯子,家长也不喜欢说自己教出了一个心理变态。

  平日里这两方互相推诿,而现在,出现了一个更完美的第三方罪犯。

  人人都会表演,社会更喜欢对各方名誉伤害度最低的真相。

  “我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老刘吐出最后一口,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碾得粉碎。

  “你们会把所有罪名,都扣在我一个人头上。”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