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件事查的比他们想的还要简单,北宁侯世子身份尊贵,他中箭了,军中议论纷纷,尤其有不少将士听到军医让南安郡王他们抬着北宁侯世子去找苏锦的话。
军中上下都知道,只有军医治不了,伤情严重的才劳烦镇北王世子妃医治,都在担心北宁侯世子能不能活下去。
将士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把北宁侯世子受箭伤的罪魁祸首给挖了出来。
负责查这事的官兵一得到消息赶紧去禀告南安郡王他们知道。
营帐内。
北宁侯世子靠在大迎枕上,面色苍白,南安郡王喂他吃药。
北宁侯世子一口药喝下去,南安郡王又盛了一口。
北宁侯世子动了下,南安郡王道,“别动。”
“你把药给我……。”
“我喂你就是了,”南安郡王道。
“……。”
“我自己能喝,不用你喂,”北宁侯世子气若游丝。
“跟兄弟客气什么?你以后眼睛放亮一点,别再中箭吓唬我们就行了。”
“……。”
“一口一口的喝,我会苦死,”北宁侯世子心累。
南安郡王,“……。”
北宁侯世子接过药碗,一口把药干了。
一口干苦一次。
一口一口的喂,还不知道得苦到什么时候去。
雪兰站在一旁肩膀直抖。
真的。
不是她想笑的,北宁侯世子受伤,不应该笑,可是她真的忍不住。
官兵掀开帐帘进来,禀告道,“查到是谁踢到了那官兵,连累世子爷受伤。”
“是谁?”楚舜问道。
“是宁远将军。”
楚舜和南安郡王他们互望一眼。
他们对什么宁远将军真没什么印象。
宁远将军是正五品官,南安郡王他们平常打交道的都是能进军中大帐议事的将军,一个五品将军,真的没放在心上。
定国公府大少爷望着北宁侯世子道,“你和宁远将军有仇?”
“没有啊,”北宁侯世子道。
“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模样。”
官兵赶紧形容了下宁远将军的容貌,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额头有块伤疤。
北宁侯世子摇头,没印象。
他没印象,雪兰有,她道,“我见过宁远将军,那回他还盯着北宁侯世子看了半天呢,见我发现了,转身就走了。”
“盯着我看?”北宁侯世子皱眉了。
“就是那回世子爷随脚踢了颗石子,不小心砸到镇北王,灰溜溜赶紧转身的那回……。”
咳咳!
北宁侯世子赶紧咳嗽打断丫鬟。
那回是真脚欠,可没想到准头那么好,吓的他赶紧转身跑了。
他以为这事没人知道,没想到不止丫鬟看见了,宁远将军也看见了。
雪兰当时也没多想,因为她也盯着北宁侯世子看了半天。
现在想来,看到那一幕,她笑了,宁远将军没有笑。
反正北宁侯世子笃定他没有招惹过宁远将军,他们几个一向同进同出,落单的时候不多,他们谁惹事不是轰轰烈烈的?
北宁侯世子靠在大迎枕上,捂着受伤的胸口道,“难道是我爹惹到他了?”
“我是受了我爹的牵连?”
官兵一脸黑线。
没见过这么怀疑自己亲爹的,不过不排除这种可能。
苏崇道,“你好好养伤,这事找个和宁远将军走的近的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打听事情,南安郡王最在行了。
南安王府郡王爷的身份和谁都容易走的近。
不出半个时辰,南安郡王就回来了,道,“查到宁远将军为什么想弄死沐兄了。”
第九百八十七章 心软
所有人都望着他,包括刚来没一会儿的苏锦和秦菡儿。
楚舜忙问道,“快说话。”
南安郡王走的急,再加上今天打仗累着了,有点喘气,他给自己倒了盏茶润喉道,“宁远将军的表弟是遂州郑家三少爷。”
“遂州郑家三少爷?”北宁侯世子听的糊里糊涂的。
“这又是谁?”
“……。”
“你的连襟,周家五姑爷,”南安郡王有点恨铁不成钢了。
“……。”
自己都有什么拐着弯的亲戚自己都不知道,还问他?
这样子会显得他知道的比较多,他很难为情好不好!
楚舜想起来,北宁侯世子是有这么个连襟,他和赵诩陪北宁侯世子去周家迎亲还见过。
其实北宁侯世子也见过,只是连襟太多,足足有六个,当时迎亲的又急,满脑子除了尴尬还是尴尬,根本就没记住谁是谁。
周老爷膝下无子,周家偌大家产无人继承,当初在周家,楚舜是见识过北宁侯世子那几个连襟,那真是一个比一个狠的角色。
若不是他和赵诩陪着,北宁侯世子一个人还真应付不过来。
周老爷说立了遗嘱放在东乡侯那里,和东乡侯府关系最好的非北宁侯世子莫属。
周家那么大的家产,值得那些女婿不遗余力的去争去夺了。
想到周四姑爷的野心,大的连美人阁的主意都敢打,苏锦还真替北宁侯世子捏一把冷汗。
周家家产之争这还没开始呢,他就差点中箭身亡,往后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少算计。
北宁侯世子确定和宁远将军无冤无仇,又因着周家有这么一层拐着弯的关系,说不是因为周家富可敌国的家产,帮自家表弟排除劲敌动的杀心都没人信。
他倒是聪明会挑地方下手,在城墙上被敌人的箭射中身亡,谁能想到是他?
这是借箭伤人,让南梁替他背这个黑锅!
北宁侯世子气的伤口痛的厉害。
南安郡王看着他道,“你气什么,你好好养伤。”
“你的仇,我们帮你报。”
敢伤他们的兄弟,这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当天夜里,宁远将军就摔断了鼻梁。
宁远将军知道是谁害他摔倒的,他是有苦说不出。
他借箭伤人的事,南安郡王他们知道了,没有抖出来,不是给他留着面子,实在是因为他这事做的巧妙,他只是一脚踢了个东西,不小心打了个官兵,撞到了北宁侯世子。
他完全可以说是不小心。
知道明着奈何不了他,还用得着来明的吗?
暗搓搓的想起来就整他一顿出气,他还有气都没地方撒。
宁远将军以为摔断鼻梁够消北宁侯世子的气了,但这远远不够。
鼻梁断后,在营帐内养了两天伤,出去洗澡又摔了一跤,这回胳膊摔断了。
三天摔两跤,一跤比一跤惨。
伤筋动骨一百天,宁远将军摔断的又是右胳膊,留在军营也没有用,东乡侯让他回家养伤去了。
宁远将军不敢不听,他怕留下来,迟早命会摔没掉。
只是走的那一天,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武将升官不易,不似文官那般什么时候都行,武将是凭着军功升的官。
打仗的时候不攒军功,太平时候就更别想了。
他还打算趁着这机会往上爬一两级,现在……不降级就不错了。
宁远将军走后,楚舜看着北宁侯世子道,“我们几个还是太心软了点,他以后还敢不老实,我们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