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拖着他往外面奔去。
身后,似乎有凄厉的叫声响起,冲击进耳朵里,有一种尖锐的刺感。陈三郎心神坚定,丝毫不受影响,头也不回,只顾离去。很快,便走出了榕树范围之外,淅淅沥沥,雨点更大了。
这时的洪铁柱,神智还有些恍惚浑噩,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好在他还能自主走动,不用背负,否则这么魁梧的一条汉子,近两百斤的重量,即使陈三郎练过,也难以扛走。
雨点落下来,打在洪铁柱的脸上,冰凉冰凉的,受此刺激,他精神有所恢复,只是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脑子很乱,被陈三郎拖着,一直回到村庄中。
陈三郎把他仍在屋檐下,跟大魁靠在一块。大魁依然酣睡不醒。
“哼,那股雾团应该属于阴魂一类……”
陈三郎心里亮堂堂的,知道大魁,以及屋里的阿武,还有这位突然杀出来的洪铁柱,都是被阴魂侵体迷惑,以至于昏睡。不过看起来,并未造成什么伤害,只是沉睡罢了。
洪铁柱倒没有睡过去,一番折腾之下,他稍稍有所振作,奋力站起,嘴里嘟嚷道:“发生……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哪儿?”
陈三郎随口道:“无事,你回去睡觉吧。”
“好……好,我回家……”
说着,洪铁柱迈步,摇摇晃晃地自去了,看上去,像个喝醉酒的醉汉。自小在村中长大,即使闭着眼也不会走错路,这一点,倒无需担心。由此也可见,他的精神心魄颇为坚定,没有轻易便被蛊惑迷失。
陈三郎眯了眯眼,忽然觉得这里的事,越来越有趣了。推门进去,开始睡觉。
这一晚,雨并没下大,就是淅淅沥沥的,从未间断过,洒落下来,到处都是湿湿漉漉的,叫人心烦。
一夜过去,清晨破晓,见不到朝阳喷薄,仍旧是灰蒙蒙的下雨天。
“哎呀,我这是怎么了?”
大魁一个激灵醒转,眺将起来:“我怎么睡着了?”左顾右盼,见并无异常,这才略微放心:幸好一夜平安无事,否则的话,根本无法交差。
心中觉得奇怪,守夜守着睡死过去,他从不曾发生过,难道是太困的缘故,可没道理呀……
在村的另一头,一座石屋中,洪铁柱猛地惊醒,他用力摇了摇头,只感到脑袋在隐隐作痛,忽然间,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跳下床去,在墙壁上取下一柄猎刀,开门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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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梦中糊涂,有贼来犯
清晨,陈三郎一如往常般起床,阿武与大魁都醒了,端水过来给公子洗漱。
便在此时,登登登,洪铁柱快步奔来,手提猎刀,来势汹汹。
大魁脸色一沉,不假思索地迎上去,喝道:“站住!”
“让开!”
洪铁柱伸手要把大魁拨开,大魁哪里会让他过去,举手来推,两只大手撞到一块,大魁被一股大力给拨得脚步一个踉跄,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心中吃惊:这黑汉子好大的力气……
那边阿武见大魁不是对手,赶紧拔刀在手,护在陈三郎前面。
“柱子,你发什么癫疯?”
洪阿大正好来到,见状立刻喝住。
对于他,洪铁柱一向敬重,悻悻然站住,叫道:“阿大伯,我们都被他们骗了,他们是贼,要来偷村里的土地金身。”
闻言,洪阿大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心里大觉奇怪,昨天吃鱼的时候还好端端的,莫非是昨夜出了事端?
洪铁柱当即把昨夜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听罢,洪阿大有些狐疑地望向陈三郎;至于大魁和阿武两个简直听呆,他们可是一夜好睡,毫不知情,呆过之后,满心愧疚,他们此行只有一个职责,就是保护陈三郎安全,这般情况发生,明显失职了,真得出了事,那可如何得了?至于陈三郎去拿什么土地金身,拿了就拿了,有啥大不了的,公子乃一府之主,岂会贪图那点金子?之所以去拿,必有其他道理。
“呵呵,柱子,你是昨天吃鱼吃多了,晚上发梦了吧。”
那边陈三郎斯条慢理地洗了把脸,一脸从容。
洪铁柱脖子都粗了:“俺虽然迷迷糊糊,但绝没有记错。”
陈三郎道:“那你说,如果我真得去拿土地金身,既然如此,为何还留在这里?”
洪阿大听了,点点头:“恩公说得有理。”
洪铁柱急了:“那是因为你没得手!”
陈三郎一摊手:“如你所说,你都脑子迷糊了,是我扶你回村的。我若是盗贼,怎会救你?如果此事是真的,我还是你救命恩人了,不是吗?”
洪铁柱听着,顿时怔住:昨晚发生的事确实难以理解,仔细想来,很是糊涂。自己也是急了,这才提刀过来。现在被陈三郎说得哑口无言,根本不知如何应答。
陈三郎笑吟吟:“所以说,一定是你做梦了。俗话有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心中有怀疑,便做了个梦。”
洪阿大听得连连点头:“恩公所言极是。”转头去看洪铁柱:“柱子,你想明白了没,到底是不是做梦?”
洪铁柱用力地抓着头发,头隐隐有些痛,这时候,他被陈三郎说得动摇起来:难道,真得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没道理呀,一幕幕,发生得如此真实,半点不差,那股笼罩上身的阴风,现在回想,还觉得毛骨悚然呢。
洪阿大见他这般模样,好气又好笑,喝道:“还不把刀收了,赶紧去给土地敬香去。”
“是是……”
洪铁柱唯唯诺诺,像个蔫了的茄子,气势全无,灰溜溜跑出去了。
洪阿大跟陈三郎赔罪道:“恩公,柱子这孩子性子鲁莽,但本心不坏,这次冒犯了你,请你不要怪罪。”
陈三郎摆手道:“阿大伯言重了,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
洪阿大心中莫名松了口气——昨天他壮起胆来去龟潭钓鱼,回来后又大快朵颐,饱吃一顿,回去躺下后始终觉得忐忑,不知会不会真得惹得神灵不愉,招来报应。是以一晚上翻来覆去,睡得很不踏实,一早上起来后,立刻赶到陈三郎这边。
现在看来,吃鱼的基本都没事,除了洪铁柱做了个怪梦。一梦而已,算不得事。
这样的话就好办了,有样板在这,村中人见到,就会放下疑虑,同样敢吃龟潭的鱼,如此一来,暂且可缓解吃食的问题,不会饿死。
洪阿大想到这一层,甚觉欣慰,但与此同时,警醒起一事:要知道昨天的鱼都是陈三郎钓到的,他一无所获,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巧合倒好,可不是呢?陈三郎乃是外来人,最多住得三五天就离开,他一走,谁来弄到鱼?
想着烦躁,也不多停留,决定尽早赶去龟潭那边,继续垂钓,钓不到,直接下网,反正一定要打到鱼。
却说洪铁柱带着满脑子疑问去到榕树那边,穿过小径,一直走到土地庙那边。抬头看去,第一眼正见到金光闪闪的土地金身,金身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