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8 章(1 / 1)

斩邪 南朝陈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念娘过去所说的“要站出一匹马来”的真正意思,但见许念娘站在那儿。当真是人如马,势奔腾,矫健若龙。

扎马步,本是一个静态的动作。然而陈三郎眼内。却仿佛看到马在驰骋的状态,甚至产生错觉,仿若听到了马嘶声。

许念娘朝着他一睁眼。陈三郎忍不住便往后退,似乎要闪避健马的冲撞一般。

“岳父大人。你太厉害了!”

一竖大拇指,拍手称赞。

许念娘看着他。好像看透了什么,也露出了微笑,心情颇好。

那边许珺做好早饭:“三郎,你来了,一起吃吧。”

见着他憔悴的样子,不由问:“三郎,你昨晚没睡觉?”

“睡不着。”

许珺嗔道:“怎能如此?”

陈三郎看着她,嘻嘻一笑:“衣带渐空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许珺最喜欢他念情诗了,此刻听着这两句,不禁有些痴了:出口成句,如此深情,如此入骨的思念缠绵……

其实这并不是许珺犯花痴,在夏禹王朝,笔墨鼎盛,才子风流,能写得出色情诗的,最容易博得女子芳心。比如另一个时空的唐代,元稹等诗人,不知风靡多少芳华少女。靠得,便是才华。倘若再生就一具好皮囊,更不用说了,优质偶像无疑。

最初的时候,许珺对陈三郎有好感,也是源自诗作。

“咳!”

许念娘干咳一声,眼一瞪:好家伙,在老子眼皮底下勾勾搭搭,真是越来越放肆。

然而念着这两句,莫名想起心事,心口一痛。倒觉得陈三郎这是专门给自己写的一样,是如此贴切,直达心扉:

“衣带渐空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早饭在一片沉默的氛围中过去,许珺开始收拾碗筷。

许念娘问陈三郎:“时间还早,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先去交代清楚。”

陈三郎回答:“不必,那些事情,回来再说。”

“如此说来,你很有信心能够回来?”

许珺听见,慌张过来:“三郎,你不要去。”她知道陈三郎已无法施展术法,功夫底子又浅薄得很,去的话,等于送死。

陈三郎反问:“那你去不去?”

“我当然要跟爹在一起。”

“我当然要跟你在一起。”

陈三郎斩钉切铁。

许珺急了:“可是……”

许念娘一摆手,打断女儿的话:“难得有情郎,生死不相忘,珺儿你应该成全他。”

许珺叹息一声,眼眸有雾气缭绕,渐渐凝聚成晶莹的泪光。

“陈大人,你果然在这里。”

周分曹来了,带着两名随从。

陈三郎问道:“怎么了?”

周分曹看了看许氏父女,压低声音:“大人,要不回县衙说?”

“就在这里说。”

陈三郎不愿意离开。

“其实也没有大事,就是一些事务,得你回去处理。”

“明天吧,明天我会回县衙主持。”

周分曹与他共处不算久,但也深知他的脾性,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不会再更改,微一沉吟,只得应了,带着人离去。

许念娘嘿嘿一笑,看着陈三郎,觉得甚为满意,当初看人,果然没看错。一拍手:“走吧。”

于是三人略作收拾,缓步走出武馆,朝着东门走去。已是上午,街道上人们来往,他们看见陈三郎,纷纷投过去惊讶的目光:县令大人不在县衙带着,出来作甚,不穿官袍,不坐轿子,难道微服私访……

只是巴掌大小的泾县,人口就这么多,要想找出不认识陈三郎的人,还真是少得很。

出了东门,朝着归阳坡而去。

这归阳坡在城外七八里地处,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地方。这一带多丘陵,其中夹杂着些溪水,四周一溜遭,多是竹子,很是苍翠茂盛。

时间还早,静悄悄的,间或鸟声啼鸣,更添清幽。

许念娘席地而坐,闭目养神,陈三郎亦然,倒是许珺显得无所事事,拿着根竹枝去拨逗溪水里的小鱼。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突然间,西南方向一片雀鸟惊起,张开翅膀扑腾腾乱飞乱叫。

许珺站起,看过去,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头飘扬的白发。

人来了。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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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章:生死对决,针锋相对

(人在旅途,各位见谅!)

白头翁和小松一前一后,迈着井然有致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着,慢慢走上坡来。

白头翁目光一扫,在陈三郎与许珺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许念娘的身上,慢慢道:“你应该一个人来。”

许念娘道:“我能带他们来,自然也能带他们回去。”

白头翁嘴角勾勒出冷然的笑意:“这么多年不见,你狂傲依然。”

“彼此彼此。”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针锋相对。

陈三郎在后面看得津津有味,他听说高手干仗,当实力伯仲相当,就看谁的心理素质更强,更能找到对方破绽,这样的人,就将是战局的胜者。当到了这等层面,影响战局胜负的因素就非常讲究了。有时候,甚至一片叶子,一点尘埃,一次呼吸,都会产生无法评估的作用。

现在许念娘和白头翁两个就互相用言语来试探刺激,其中白头翁主攻,用陈三郎与许珺的性命问题,来动摇许念娘的心志。然而许念娘云淡风轻,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白头翁眼珠子一转,忽道:“老六,你的女婿并非一个七品芝麻官那么简单吧。”

许念娘傲然道:“那是当然。”

白头翁的目光宛如实质般落在陈三郎身上——江湖武者,自然无法修炼出《望气术》来,但通过某些玄奥,却也能察觉出端倪,比如说气息之类。

武者练气,对于气息十分敏感 。而不同的人,都会有着不同的气息。穷人 、富贵人、当官的权贵……他们由于所处的生活环境、人生阅历,那身上自然流露的气息也就各有特点。

眼下瞧着陈三郎,白头翁觉得有些古怪:

首先觉得是静,倒不是道释的那种空灵之静,而是每逢大事有静气的淡定,不慌不张。

其实不畏惧,亦非常态。俗话有说:无知者无畏。有些人在事态演变之前,确实表现得很冷静淡定,可一旦发现事态的变化完全超越了想象,脱离了掌握,那之前保持的风度就会如鸡蛋般轻而易举被击破打烂,满地狼藉。

这一类人,以书生居多。他们饱读诗书,激扬文字,指点江山,可谓意气风发;可一旦境遇沦陷,受到痛苦折磨,内心的支撑点登时冰消瓦解,从而导致整个人崩溃。

还有一些人的脾性,天生愣的,不怕死。问题在于,不怕死,可不代表你很厉害,完全两回事。

看得深一层,白头翁就体会到那种为官者独有的堂皇之气,而或更体贴地形容为:“官气”。

这气息让白头翁感到骨子里的厌恶,十分反感:夏禹乃是反贼起家,何德何能,竟能窃取江山社稷数百年?而自以为正统?

暴戾之心如同一团火,熊熊焚烧。

许念娘突然感受到了他的杀意,于是往前踏一步,有意无意地遮挡在他与陈三郎之间。

白头翁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