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颇长的过程。
这些时日里,他便一直潜居此地,远离喧嚣热闹,也不再关注会元什么的——毕竟已经考中,有功名加身了。
至于其他,都是附加的虚套,暂时无须理会。
静养身子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不过这段时日来,陈三郎尝试过许多种法子,始终无法恢复元气:破烂的泥丸宫世界,修补起来千头万绪,极为麻烦。而最为依仗的《浩然帛书》被雷声轰击得支离破碎,字符飞散,始终难以凝聚,恢复原貌。
没有古书坐镇,单凭本身的力量,实在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若换了平时,陈三郎倒不是很着急。关键计算时日,距离殿试已不远了,他并不愿意以这样一副精神面貌上保和殿。
虽然说殿试只是走过场,几乎百分百能过,但要是有贡士在保和殿上失去礼仪体统。比如说考着考着,就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如此大不敬,煮熟的鸭子都会飞掉。
陈三郎目前的状态真是太差劲了。
“哎……”
叹一口气,觉得身子颇为倦乏,不禁靠在槐树上,不多久就沉沉睡着。
咿呀一响,院落的木门被推开,穿着朴素的许珺买菜回来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每次出门都会带着宽大的斗笠,遮掩住红颜。
一进来,许珺就看见树下睡着了的男人,不禁幽幽一叹。
对于陈三郎糟糕的状况,她一直看在眼里,无奈帮不上忙,只能暗自着急。
放下菜篮子,先把陈三郎轻轻抱起,抱进屋子里,放到床上睡好,盖上被子;然后再出来洗菜做饭。
这些家务活儿,许珺轻车驾熟,不用多久,就做出了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多肉类。
陈三郎爱吃肉。
多吃肉,养好身子,也能使得精气神恢复的速度加快一些。
做好饭,进房间叫陈三郎。
“我睡了多久?”
睡眼朦胧的陈三郎问道。
“快半个时辰了。”
陈三郎点点头,心里约莫盘算了一下,比起前些日子,终是有所进步。最开始的那几天,真是不堪,经常昏睡大半天功夫,打雷不醒。
两人坐到饭桌边上吃饭。
许珺一如往常般拿出一壶酒来:“你喝点。”
揭开酒瓶盖,倒了满满一杯,立刻有酒香荡漾出来。
陈三郎食指大动,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觉得喉咙火辣辣一烧,顿时精神一振——这是烈酒。
“不错!”
咂咂嘴唇。
饮酒过多会醉,但每餐喝一小杯却能提神,增加气力。况且这壶酒不同寻常,乃是高价买来的虎骨酒,饮之,能壮筋骨,强腰脚,祛风寒。
吃饱喝足后,陈三郎有了些精神头儿。
许珺收拾好碗筷,叫道:“三郎,来,练拳。”
拳名《许氏拳经》,顾名思义,乃是许念娘独创武功,说家传不为过。
如今许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招一式地全教给了陈三郎。希望他学成之后,强身健体,还能防身。
陈三郎也练得勤奋。
修士忌讳被武者近身搏杀,若掌握到武功,便等于有效地弥补了这一块短板。想当初,他修习“惊风一指”,也是有着这般打算。
然而截脉点穴的手段颇为高深,需要内力根基,才能使用自如。否则的话便是无源之水,时灵时不灵,运气成分居多。
但与人搏斗,怎能每次都指望运气眷顾?
学了这一门《许氏拳经》后就大大不同,能运转周天,打通经脉,内功生于丹田。到时再施展惊风指,可就一点一个准,屡试不爽的了。
当然,学武也不是易事。许珺天生聪颖,自幼修习拳经,长达十多年,也就晋身罡劲阶段罢了。
陈三郎才学这十多天,自然不可能有多大成就。说白了,勉强学成了个架子下来而已。
一通拳练下来,全身出了汗,面色变得红润,不复之前的蜡黄。
这门功夫,果然有门道。
陈三郎又想起以前拜师武馆,跟许念娘所学的扎马步,也是十分有效果。
许珺给来毛巾让他擦汗,关切地问:“感觉如何了?”
陈三郎吐了口气:“好了些。”
许珺想了想,问:“要不我们出去走一走?总是憋在院子里,也不太好。”
陈三郎点点头:“不错……”
顿一顿,接着说道:“我想到一个法子,或许能提升康复的速度。”
“什么法子?”
许珺赶紧问。
陈三郎没有正面回答,伸手从怀中拿出紫檀木匣子,打开。里面一剑荧荧,只是光色锋芒比之以前略有不如。
显然,《浩然帛书》遭受重创,破碎消散,小剑也受到了影响波及。
“这剑?”
许珺不大明白。
“此剑名曰:斩邪。当诛杀鬼魅邪祟,它便会增加力量。”
陈三郎缓缓解释道。
许珺眼睛眨了眨:“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小剑吸收了力量,就会反哺给你?”
陈三郎一笑:“的确如此。”
许珺感到十分惊奇,修士术法,果然玄奥,非寻常可度量:“只是眼下去哪里找鬼魅邪祟?”
这可是长安,天子脚下。
陈三郎摸了摸下巴:“问题就在这里了……”
许珺不忍见他失望,一拍手:“功夫不负有心人,咱们出去找一找,打听打听,或者有线索呢。毕竟长安这么大,龙蛇混杂。对了,城中有着许多庙宇道观,其中或者存在玄机。附近就有一座道观很出名,叫做‘昆仑观’,先去那儿看看吧。”
陈三郎自无意见,披了件袍子,跟许珺去那昆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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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真人忘机,书生得医
(前往北京鲁迅文学院的旅途中,更新不稳定,请各位看官多担待。安置好后,必定奋发更新谢罪!)
昆仑观位于外城一条偏僻冷清的街道上,但它的声名在外城中颇为卓著。道观主持忘机真人医术精湛,施展妙手替民众医病,并且不收分毫。久而久之,多有患者慕名前来,其中不乏权贵人士。
不过忘机真人治病,立有规矩,每月初一十五两天坐诊。其他时候,概不开门,也不接受信徒香火。
今天不是道观开门之日,观门紧闭,显得冷清。
由于陈三郎困乏,许珺租赁了一架马车,坐车来。
那车夫显然对昆仑观十分熟悉,笑道:“两位客官,今天可不是初一十五,你们去道观无用。”
他看到陈三郎面色不妥,以为两人是来道观求医的。
许珺回答:“就是慕名去看一看。”
到了道观前,两人下马车。
陈三郎抬头观望这座道观,见其不大,后面带个后院,可见些树枝探出墙垣来。
是桃花。
正值花期,桃花夭夭,粉红色的花朵开满枝头,甚为娇艳。
“满园春色关不住,数枝桃花出墙来!”
陈三郎张口吟道。
听到他吟诗,许珺笑眯眯的:“三郎,这道观不开门,不如我们换别的地方去?”
来昆仑观,只是抱着闲逛的心理,并没有具体明确的目标。陈三郎要寻找邪祟诛杀,目前也是茫然。
他们正要上车离开,咿呀一响,观门忽然打开,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