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发觉,竟有这么难揣摩的事情。(1 / 1)

错莺入怀 安如沐 1888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一回 发觉,竟有这么难揣摩的事情。

  近几日,他总有奇怪的预感,想过去找她?。

  反正同在侯府,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住在倚月阁的表小姐。

  趁着夜黑风高,避开耳目,倒不?是难事。

  可是,他硬生生把这个念头?掐灭,心底压着一团气。

  明明是她?先来招惹,如今莫名消失,谁知是否存心?

  这笔账,他记下了。

  等她?下次来,定要加在一起,好好惩罚。

  “公子,我去打探一下吧。”

  嘉树惴惴不?安,比他更为沉不?住气,生怕情势有变,阴差阳错。

  自从四皇子施压,侯爷与?公子面上和和气气,实则暗流涌动,剑拔弩张。

  公子虽然能?出?门,但都是做给人看的。

  在府中,仍要囚于废院,安插眼线。

  他每过几日,可以出?去拿些?日常补给,不?会太过惹眼。

  嘉树眼巴巴望着公子,等着他点头?。

  其实,他早就放心不?下,恨不?得闯进倚月阁,拉着那?姑娘去竹风院。

  但是公子警告过,不?能?轻举妄动,这才作罢。

  这一回,裴言渊抿着薄唇,喉结滚动一下,沉声道?:

  “早去早回。”

  “公子放心!”

  嘉树决然应声,一溜烟推门跑开。

  *

  竹风院偏僻,他不?能?被人看见,饶了半天才走上主径。

  嘉树凭着记忆,快步行至倚月阁,眼看着四下无人,抬手叩响了大?门。

  最?初的时?候,他就是在这儿听见争吵,揣测“莺莺”便?是殷惠儿。

  如今院内静悄悄的,许久才传来脚步声,一位陌生侍女开门。

  “你是何人?有什么事儿?”

  檀香防备地看着他,只打开一条门缝,质问道?。

  “你去告诉殷姑娘,就说二?公子想见她?。”

  嘉树压低了声音,暧昧地笑了笑,催促道?:

  “快去呀,她?保准答应!”

  那?姑娘爱慕公子,一心想嫁给公子,难免思念牵挂。

  兴许是姑娘家害羞,碍于情面,找不?到缘由来竹风院。

  无妨,这次公子主动,她?肯定一口答应。

  檀香不?明所以地皱眉,推三阻四,但耐不?住嘉树软磨硬泡,没好气地让他候着。

  她?转身?进屋,把原话告诉殷惠儿,等着她?回应。

  “你说谁?二?公子?”

  殷惠儿郁闷地修剪花枝,一时?间不?知是谁,愣了一下才想起来。

  裴家二?公子是罪奴所出?,囚于废院,为人不?齿。

  她?本就心情不?好,更懒得搭理这种?人,不?耐烦道?:

  “他见我作甚?我不?认识他。”

  檀香眨眨眼,回想起嘉树的神色,嘟哝道?:

  “那?侍从挤眉弄眼的,还说您一定乐意,说不?定是......”

  她?话头?一顿,没有说下去,但殷惠儿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想当?初,侯爷与?她?眉目传情,还派人送信,趁着林知雀不?在时?见面。

  那?斩钉截铁的口吻,与?眼下如出?一辙。

  殷惠儿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呸”一句,冷笑道?:

  “就凭他?呵,侯府没一个好东西!”

  她?愤愤不?平地掐断花枝,恼怒地指着院门,扬声道?:

  “我再下贱,也不?是猫狗,召之即来!让他趁早滚远点!”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檀香唯唯诺诺应声,好生宽慰几句,三两?步走到门口,啐道?:

  “大?胆!咱家姑娘云英未嫁,岂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别做梦了!快点滚开!”

  嘉树正乐呵呵搓手,等着迎接那?姑娘,却冷不?丁被臭骂一顿,懵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翻脸不?认人了?

  他迷茫地挠头?,还想再追问,却被檀香使劲推出?去,“砰”的一下锁在门外。

  动静有点大?,惹得附近之人探头?观望,窃窃私语。

  嘉树怕被人发现,只好低头?掩面,狂奔回竹风院。

  他耳畔回荡侍女的谩骂,思绪不?禁发散,心头?猛地一紧,越想越是糟糕。

  那?姑娘的意思是,再也不?想见公子,让公子别打她?的主意?

  那?还得了!

  她?一脚踹开,他家公子可怎么办呀?

  毕竟这么好的姑娘,还能?与?公子情投意合,世上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不?行不?行,简直是塌天大?事,他要飞回去告诉公子。

  *

  竹风院内,裴言渊气定神闲地掰着玉米粒,一颗颗喂给大?聪明。

  看见嘉树气喘吁吁地进来,他淡淡瞥了一眼,冷静道?:

  “教过多少回了,遇事不?要慌。”

  “公子,该慌的人不?是我!”

  嘉树恨铁不?成钢地扑过去,绘声绘色描述方才的一切,讲得十分生动,比话本子还精彩。

  说罢,他猛灌一口茶,焦急道?:

  “您说这......这怎么回事儿?”

  裴言渊听了来龙去脉,眸光一点点冷下来,心底忽的一沉,停下手上的动作。

  大?聪明刚吃完上一口,享受地张嘴,却只啄到空气,不?满地踹笼子抗议。

  裴言渊无暇理它?,脚步微微错乱,闷声在石凳上坐下,凝眉道?:

  “你确定,这话是她?说的?”

  嘉树躁动不?安,扶额道?:

  “侍女替她?传话,这能?有假?”

  闻言,裴言渊不?置可否,紧紧抿着薄唇,暗中攥着掌心。

  明明上回还好好地,为何会突然变了态度?

  况且,这姑娘虽有些?笨拙,但教养极好。

  她?哪怕真的变心,心情不?佳,也不?会亲口说出?这种?话。

  他隐约感到一丝不?对劲,尽管说不?出?缘由,却愈发强烈。

  好似机扩的齿轮卡错位置,将一切彻底打乱,以至于无从下手。

  抑或是说,难道?.......从一开始,就已经错了?

  裴言渊骤然心慌起来,并非是这些?话,而是难以言喻的直觉。

  他脸色凝重,阖上双眸,极力在脑海中搜寻,想抓住这种?微妙的感觉,一探究竟,却总是以失败告终,喃喃道?:

  “不?对......”

  “哎呀,人家姑娘说的气话。”

  嘉树急得直跺脚,思绪飞转,绕着他家公子打转,委婉道?:

  “公子,不?是我说您,她?的真心毋庸置疑,可毕竟是姑娘家。

  您对她?忽远忽近,未曾给过承诺,白白耽误人家,哪个姑娘乐意呀?”

  裴言渊沉下脸色,欲言又止,但终究无言以对。

  兴许这话不?中听,却是事实。

  他早已发觉她?的爱意,若是无意于此,就不?该借着“教导”与?“惩罚”,步步诱她?深入。

  不?给承诺,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局势变化莫测。

  他没有万全的把握,不?想辜负诺言,也不?想连累她?。

  没想到,她?会有所误会,毫不?留情说出?气话。

  兴许嘉树说得对,她?只是在赌气。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缘故了。

  毕竟这姑娘的爱慕昭然若揭,还说嫁给心上人,却不?知如何讨他欢心,求他亲自教导。

  他亦是早已看破,她?的心上人正是自己。

  无妨,既然她?为此忧心,他就让她?安心。

  待到她?来,他会轻声告诉她?——

  其实,莺莺学得很好。

  或许你的心上人,已然把你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