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1)

神经浪游者 [加]威廉·吉布森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如何,他们会准你吸烟的。”

天国是由五个不愿回去的人建造的,他们背对着重力阱开始建造。在聚居地中央圆柱的旋转重力建立之前,他们忍受了缺钙和心脏萎缩的痛苦。从出租车的透明圆罩看出去,天国的临时代用壳体让凯斯想起了伊斯坦布尔那些拼凑而成的住宅。在颜色杂乱的不规则平板上,有一些用激光涂写的拉斯特法里派的象征符号和电焊工名字的首字母。

莫莉和一个叫埃诺尔的瘦瘦的天国人帮助凯斯顺利通过一条自由落体通道,进入了一个较小圆柱的中心。在从第二次空间适应综合征的眩晕中醒来之后,他就没见着阿米蒂奇和里维埃拉。“这儿,”莫莉说着就把他的腿塞进了头上的一个窄窄的舱口。“抓住梯子横档,就像往回爬那样,明白吗?你正走近壳体,就像正在爬进重力,懂了吗?”

凯斯觉得胃里一阵难受。

“你会没事的,老兄。”埃诺尔咧开嘴笑道,露出了金牙。

通道的尽头便是它的底部。凯斯像一个快被淹死的人呼吸到了一丝空气那样拥抱弱重力。

“起来,”莫莉说,“呆会儿再享受吧。”凯斯伸开双臂趴在地上。什么东西打在他肩头,他翻过身,看见一大捆弹性电缆。“得玩‘造房子’了。”她说,“你帮我把这个拉上。”他看了看这个毫无特色的开阔空间,发现每根电缆表面都焊有金属圈,好像是随意焊上的。

当他们按照莫莉的复杂方式把电缆拉上后,又在上面挂了些磨旧的黄色塑料布。干活儿时,凯斯渐渐注意到聚居地群落里一直在播放着音乐。这叫配音,一种由各种电声流行乐拼凑而成的刺激感官的音乐。莫莉说它是一种圣歌,为的是营造社区感。凯斯举起一块黄色塑料布,这东西很轻但并不好弄。天国里弥漫着煮蔬菜味、人味和印度大麻味。

阿米蒂奇伸腿从舱口滑进来。他看着塑料布迷宫说:“好。”里维埃拉跟在他后面,这家伙对弱重力不太适应。

“需要你的时候你上哪儿去了?”凯斯问里维埃拉。

他张开嘴刚要说话,一条小鲑鱼游了出来,留下一串泡泡,从凯斯的脸颊边溜过。“在脑袋里。”里维埃拉笑了笑说。

凯斯大笑起来。

“很好,”里维埃拉说。“你会笑。我应该尽力帮助你们,可我的手不够灵巧。”他摊开手掌,手掌立刻变成了四个,接着是四条手臂、四只手。

“一个没有恶意的小丑,对吧,里维埃拉?”莫莉站到他们中间。

“喂!”埃诺尔在舱口说,“你想跟我来吗,牛仔老兄?”

“是你的控制板,”阿米蒂奇说,“还有别的设备。去帮他从货港把东西弄到这儿来。”

“你脸色惨白,老兄。”埃诺尔说。他们正在中心通道里运送泡沫塑料包着的穗阪电脑。“也许你想吃点什么东西。”

凯斯嘴里满是唾液。他摇了摇头。

阿米蒂奇宣布在天国逗留八十小时。他认为,莫莉和凯斯得训练训练,以便使自己能适应在失重的状态下工作。他会给他们介绍自由之岸和迷魂光别墅的情况。凯斯不清楚里维埃拉该干什么,不过他不想问。他们到达几小时后,阿米蒂奇派他去黄色迷宫叫里维埃拉出去吃饭。凯斯发现他像只猫一样蜷曲在钢化泡沫塑料薄板上,光着身子,显然是睡着了。他头上环绕着一个由一些不大的白色几何形立方体、圆柱体和棱锥体组成的圆圈。“嘿,里维埃拉!”圆圈还在旋转。他回去向阿米蒂奇讲了这事。“他醉了,”莫莉从拆开的箭弹枪部件上抬起头说,“别管他。”

阿米蒂奇似乎认为失重会影响凯斯在矩阵中的操作能力。“别担心,”凯斯争辩道,“我一旦切入,就不在这儿了。在哪儿都一样。”

“你的肾上腺素水平会高一些,”阿米蒂奇说。“你仍然有空间适应综合征,已来不及等它消失了。你得学会在它的伴随下工作。”

“那么我要在这儿干事了?”

“不!训练,凯斯。现在,上通道去……”

控制板上显示出的电脑创意空间与控制板的所在没有特别的关系。凯斯切入进去,睁眼就看见了东海岸核裂变管理局的阿兹特克数据金字塔那熟悉的轮廓。

“你好吗,南黑王?”

“我已经死了,凯斯,在这台穗阪电脑上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弄清这件事。”

“感觉如何?”

“没感觉。”

“让你不安了?”

“让我不安的是,什么都不会令我不安。”

“怎么会这样?”

“我和我的伙伴在西伯利亚俄国军营里,他的拇指冻伤了。战地急救卫生员一赶来,就把它切除了。一个月后,他整晚翻来覆去。我问埃尔诺伊,是什么东西在咬你?他说,这该死的拇指很痒。于是我告诉他,搔搔吧。他说,麦科伊,是该死的另一只拇指。”当构念大笑的时候,传来的仿佛并不是笑声,而是一把刺进凯斯脊椎里的尖刀。“帮我个忙,伙计。”

“帮什么忙?黑兄。”

“你们的这个阴谋。完事之后,你得把这该死的东西抹掉。”

凯斯不理解天国人。

埃诺尔讲了一个并没有什么特别刺激性的故事。一个婴儿从他的脑门上蹦出来,跑进了一片水生大麻林里。“很小的婴儿,老兄,没你的手指长。”他微笑道,手掌揉着并没有伤痕的脑门。

“那是大麻的作用,”凯斯告诉莫莉这故事后,她说。“他对不同的状态分不太清,你知道吗?如果埃诺尔告诉你一件事发生过,那么也只是发生在他身上。这种故事不像废话,更像诗歌。懂了吗?”

凯斯疑惑地点点头。天国人说话时,总是要摸你,手放在你肩上。他不喜欢这点。

“嘿,埃诺尔,”过了一个小时凯斯叫道,他已经作好在自由落体通道中练习的准备。“来,伙计,让你见识见识这东西。”他举起带子。

埃诺尔表演了一个翻滚的慢动作。他的赤脚碰到金属墙,没拿东西的手抓住了一根大梁,另一只手提着一只透明的水袋,袋子里装满了蓝绿藻。他使劲眨着眼,咧开嘴笑起来。

“试试吧!”凯斯说。

他接过带子,戴上。凯斯调整好带子。他闭上眼睛。凯斯接上电源。埃诺尔战栗起来。凯斯又把插头取下。“你看到了什么,老兄?”

“巴比伦。”埃诺尔忧伤地说。他把带子交给凯斯,沿着通道走了。

里维埃拉一动不动地坐在泡沫塑料垫上,右手伸直与肩齐平。一条有宝石般鳞片、眼睛像红色霓虹灯的蛇紧紧盘在他胳膊肘后面几毫米的地方。凯斯注视着那条有手指粗、有黑红相间条纹的蛇,它慢慢地缩小,紧紧缠绕着里维埃拉的手臂。

“来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