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再见?,已是?暮春时?节。那年,她成了春日诗会上最负耀眼的人,当?之无愧的,被众多贵女称赞才华。(1 / 1)

表妹薄情( 双重生 ) 红埃中 162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三回 再见?,已是?暮春时?节。那年,她成了春日诗会上最负耀眼的人,当?之无愧的,被众多贵女称赞才华。

  而那年,他也?中?榜春闱,得了探花的名次,春风得意,一日尽看长安花。

  他终于再见?到她。

  他说,她写的曲很好?,只有一处抹挑,他觉得可改成泛音。

  她当?即取过琴,让他弹奏。

  于是?,他坐下,将那首演练过上百遍的琴曲弹与她听。

  她站在一侧,聆听过后,果然点头笑道:“你?说的不错,确实改过后要更好?了。”

  她不知羞赫,直道:“只是?你?好?似有些紧张了,曲调紧绷,有些不合意境。”

  他坦言:“确实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看向她,不再犹豫,问道:“卫二今日冒昧来?见?,其实还?有一事要问,不知孔姑娘是?否有心仪之人?”

  那刻,她惊讶地看他,如同冰雕玉琢的脸有些木楞。

  他不觉笑起来?,真觉得她有些可爱了。

  有没有人劝过他呢?

  有的。

  他的同窗曾说孔采芙在女子里,实是?奇葩,一入书堆,一论琴曲,是?连饭都能忘吃的人。若是?身为男子,必能有所?成就。

  但?身为女子,委实无趣得很,娶妻娶贤,也?不要这?样的女子。

  他却愿意,为了娶她,去求说父亲。

  父亲并不答应。

  他现今犹记得那时?父亲的沉沉目光,最后跪下请求,说此生只娶她一人。他知道,爹娘已经在为他相看将来?妻子,但?那些人,他都不喜欢。

  他只喜欢采芙一人。

  他跪了一夜。

  直到父亲说:“起来?吧,你?自小不曾求过我什么事,这?回我答应你?就是?,待我与你?母亲商议。”

  他欣喜起身,乃至因久跪膝软朝前扑去,徒让丫鬟忍不住笑出声,他也?觉得高兴,没觉得丢脸。

  但?后来?呢。

  后来?,又是?怎么样的?

  ……

  这?世上有多少人还?记得初心,并坚守住它。更甚者,许多人连初心是?什么都不清楚。

  从那些浪漫绮丽的诗词中?,转入晦暗沉浮的宦海,渐渐地,他不再有空闲去翻一翻书架上变潮的诗书,也?不再有心临摹前人的字帖碑刻,或是?静下心,哪怕弹拨半首曲。

  他与过去的自己越来?越远,也?与她,愈加没话说了。

  那么过去的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

  卫度恍然发现好?似都记不住。

  他模糊地想到与孔采芙很少有坐下吃顿饭,连陪两个孩子的时?间也?少。常常他回来?时?,留给他的只有一扇漆黑的窗,和闭合的门。

  琴声缓缓停息,过去发生的一切,连同那首两人共同谱写促成的诗与曲,消散在寒风里。

  孔采芙伸掌止弦,起身理裙。

  她看着他,朝他最后行礼拜别?。

  “唯望郎君此后安康无虞,也?照顾好?两个孩子。”

  经年过去,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不曾改变。

  所?有她的物什,早在上元之后就收拾装入箱笼里。只是?在等与他的和离。

  卫度点头。

  “好?。”

  将和离书放下,他道:“我送你?。”

  他知道,此次是?他做错了事,而她没有揭发。

  二月初的风,仍旧寒冷。

  卫度一直跟在她的身后,送她出了院门,穿过后园垂花,过前堂影壁,到了侧门处。

  后面传来?两个孩子的追跑哭声。

  “阿娘,阿娘!”

  孔采芙登车的脚步一顿,又坚定地掀开车帘,进入车内。

  帘子飘然落下,再不见?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庞。

  卫度让仆妇抱住哭喊的卫锦和卫若,看着马车缓动,车轱辘碾过青石砖,慢慢地,消失在街道的云霞尽头。

  *

  曦珠便是?在二月初二这?日,得知了卫度和孔采芙和离的事。

  消息压得太紧,直到分别?离府时?,众人才听闻,一时?讶然不已。

  她方从正院回来?,姨母召她去问藏香居的事,说自己都已清楚事发起因,好?一顿骂了卫陵,问她还?有麻烦吗,有无要帮忙的地方。

  曦珠摇头,笑说若有需要,一定会说的。

  她出来?后,要回春月庭,听到不远处隔着葱茏松林,卫锦和卫若的哭喊。

  心里蓦地揪疼起来?,想起那些年,卫锦将她当?作母亲,夜里窝在她怀里时?,那一声声的阿娘。卫若少话,但?她知道,这?个孩子也?是?想念母亲的。

  曦珠抬头看向暗下的天色,眨了眨微润的眼。

  至少这?世,这?两个孩子不会再经受那些苦难。

  卫家?的人都不会。

  一切都在变好?。

  她继续向春月庭去,在想另一件事。

  她没想到这?起纵火案牵连起来?,会引发这?样大的反应,刑部召她与柳伯去问过许多次话了。

  柳伯说,纵使将契据上该赔的银钱,都赔付干净,后面要想重新将生意做起来?,也?是?很难了。

  扯进卫温两家?的纷争里,谁做生意愿意牵连这?些,怕一个不慎,就要得罪人。

  曦珠捏紧手,父亲留下的最后一个铺子,也?许要关闭了。

  *

  从上元圆月当?晚,直到二月初,外室之祸曦珠不再担心,反而忙碌藏香居的事,时?不时?奔波于衙门和铺子之间,还?要去往城外县里看望曹伍的父母,及妻子。

  来?来?往往间,周遭都在议论春闱将于二月九日开场。

  心神微漾,她不免又想起许执。

  而也?是?在临考前的二月四日傍晚,她无意见?到了他。

  那时?,她和柳伯与人又商谈完一笔赔付,下了酒楼,晃眼间,陡然见?到对面书局棚架下,不被人留意的角落站了一个人,头戴苍色毡巾,穿的一件灰蓝衣裳,单薄地不足以抵挡寒风雨雪。

  但?他脊背挺直,不曾弯折一分。

  就如当?年初见?时?。

  时?隔前世十年,她终于又见?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