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4号门诊楼 木丁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的声音似乎也连贯了起来,听得更加真切了。

六楼!要上六楼了!

突然,那声音消失了,就好像某人手下正在弹奏的琴弦突然断了,但与琴音相比,这声音断得非常彻底,一点余音未留。

"糟了!"梁希松小声地惊叫起来,同时也止住了异常坚定的前进中的步伐。

"怎么了?"

他将身子靠在身边的墙上,缓缓地道:"你上去看看吧!她应该走了!"听得出,他的声音很颓废。

"那她发现我们了?"

"嗯!"从他身子晃动的感觉来判断,他应该是点了点头。

我倒吸了口凉气,在心里惊叫:"这么神!"

我迟疑着不敢前进,梁希松感觉出了我的心思,为我打气:"没事,我在这里看着你,那不就是楼梯口了?你能看到我的!"

我凭感觉向上抬头,果然看见正前方有一个正方形的出口,在楼内一团漆黑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明亮。从那一小块正方形的亮光里,我得到了勇气,于是迈动了脚步。

我来到了4号门诊楼的楼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然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和勇气,朝着医院后面的坟场看去,果然,除了一团漆黑,空空如也。

"看到什么了吗?"梁希松在下面小心地问我。

"什么也没有!"我肯定了他的猜测。

他轻巧地翻身上了楼顶,站在了我的身边,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坟场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道:"她还是走了!"

"去哪了?"好奇开始代替我的恐惧。

"不知道!"他摇摇头,显得心情很沉重。

"她是什么?人还是鬼?"我迫不及待地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也说不清,"他沉思了片刻,继续道,"我感觉她是个人!"

"何以见得?"这几天,我心里的无神论一直摇摆不定。

"凭感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说她一直躲着你?"

"嗯,我感觉是!"

"你的感觉通常是正确的。"我肯定地道。

"何以见得?"

"很多,比方说,你说她确实存在着,当时我还不信。后来你又说今天晚上她会出现,也被你说着了……"

他又叹了口气,开始沉默。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他是深不可测的。

东方的天幕已开始泛白了,我们已经能够清楚地看清周围的一切了,包括前面的坟场。

"看到了吗?"

"什么?"

"我的妻子,那座孤坟!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将坟安在这里,其实我在东郊的公墓已经给她建了座坟了!"他的眼里流露出无尽的伤感。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乱石丛中,那座孤坟在晨光的反衬下显得更加醒目了,它的周围被修整得干干净净。本来这些坟墓会给人一种凄惨恐怖的感觉,但受了他的影响,我的心头掠过一丝酸涩和惋惜,为生命的英年早逝,也为相爱的人的阴阳两隔。

"我们该走了!"他提醒我,此时东方已泛起了鱼肚白。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下4号门诊楼,心中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了。他去开车,我负责锁门。

在我将大门关好的同时,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4号门诊楼,眼前的一幕让我再次惊呆了!

因为,她在!

二十、在梦里,在梦里又见到你

她正伫立在4号门诊楼的楼顶上,不,严格地说是漂浮,后面是昏暗的天空,她的存在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不明真相的还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还是那样的一双眼睛,满含哀怨凄惨地望着我;还是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面孔,毫无表情;还有那一声叹息,可能因为太轻了,而被过往的风吹走了。

梁希松正在外面等我。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要大喊,喊下车里的梁希松,让他看个清楚。可似乎在猛然间,我突然想到,那是不可能的,她很明显是在躲避着梁希松!于是我稳住了情绪,放弃了呼喊的打算,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这次我听清楚了,空气中飘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唉……"

梁希松的车灯突然大亮,他在喊我上车,她突然受了惊吓似的,消失了,只剩下天空中的一线光亮。

在车里,我感到筋疲力尽,将头歪倒在一旁不言不语。

"怎么样?恢复了吗?"梁希松似乎与来之前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我点点头:"差不多了!"

"能说说你和我妹妹的事吗?"

"和你妹妹?"我一惊。

"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小溪的那个大学男朋友就是你!"他的语气不容我反驳。

我看失去了否认的必要,便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普通的男女同学关系,可能还没到男女朋友吧!"

"可能?"他很会抠字眼,我不禁懊悔怎么会用到这个可恶的词语,"什么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你自己也说不清吗?"

"嗯!"

没想到他连我这个可怜的"嗯"也不放过,继续推理:"那一定就是了,这种关系当事人一般感觉都会很模糊的!"

"看来你真是有一套!"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夸他还是在讽刺他。

他一下猜到了我的心理:"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

他把我送到单身宿舍的楼下,回头道:"谢谢你!"

我笑笑。

"如果你感到累的话就请个假休息一天吧!"他关心地道,"反正以后都是平安夜了!"

"是吗?"

"怎么,我说错过吗?"他表情诡异。

回到宿舍时,舍友正徘徊在梦境的边缘,但被我提前拉回了现实。他惊叫着一下子坐起来,睡眼蒙眬地望着我:"你上厕所才回呀?"说完,又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我也模仿着他的动作,和衣栽倒在床上,因为疲惫不堪,顿时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蒙眬中我听出了科长和蔼可亲的呼叫:"小苏呀!我们该上路了!"

我感到此刻依然头昏脑涨,便决定请假:"对不起,科长,今天我实在不舒服,需要请假一天!"

电话那头又传来科长和蔼可亲的声音:"是吗?问题不大吧?一定要上医院呀!我看你这几天老是不在状态……"

我估计科长的话才仅仅是一个开场白,但实在支持不住了,便不顾一切地倒头便睡。出于礼貌,我的手机一直开着。

已是晚上了!

房间里的光线逐渐暗淡了下来,舍友这几天一直回来得很晚,估计他现在正在紧锣密鼓地张罗自己的终身大事。经过一阵昏天黑地的补充睡眠,脑袋的疼痛大为减轻,但我并未完全醒来,而是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蒙眬间,门开了一条小缝,一股凉风钻了进来,然后又从窗户跑走了,带走了室内本来很少的温暖。风带走了温暖之后,我异常清楚地感觉到:她来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阵风走后,她飘然而至!

我已经不再像初次见到她时那样满是恐惧了。严格地说,我们已经并不陌生了,就好像人与人之间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