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
不过下一次,我就不会给你磕头求饶的机会了。”
本因为王安温和语气,而再度生出报复之心的马严听到最后一句,顿时心神颤抖,眼前仿佛再一次出现了对方雷霆般打落的巴掌。
对方是真敢对自己下杀手!
他一抬头,正对上王安温和看向自己的眼神。
在这张和煦的少年面孔背后,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浑身往外冒黑气的魔头!
马严离开了考功堂。
王安自觉事情得到了完美解决。
马严身上受的伤并不重,但心理创伤一定很大。
今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其绝没有胆子再对自己寻衅滋事。
而第二班其他老捕快,看过马严的惨相之后,亦会绝了大部分不该有的心思。
这就叫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王安,马捕快回去后要把这事告诉周捕头怎么办啊?”
回去的路上,赵猛忧心忡忡地向王安问道。
王安闻言笑了笑,摇头道:“马严要是还有点脑子,就绝对会对今日事守口如瓶,更不可能告诉周捕头。”
“为什么?”赵猛神色茫然。
瞥了他一眼,王安却未再回答。
上头的人绝不喜欢麻烦。
周捕头是派马严去给自己分担麻烦的,结果其不仅没能分担,反而惹出了其他麻烦,传到周捕头耳里,他会怎么看马严?
马严若还想办差做捕快,顶头上司的看法重不重要?
“走吧,去领公服铁尺。”王安随手抛着一道青色案牌,漫不经心地与赵猛说道。
他在考功堂领了一桩案子。
案情就在手中青牌上详细记载着。
梦游案。
地点:城北太平街第二巷第五户。
报官者:关飞。
案情:关飞是城北富户,其近日前来衙门报案,声称自己每晚在家睡着之后,第二日醒来,却不在家中,多在距家十余里外的一些地方。
据其所言,此种情况已出现十多次。
以往这种情况,间隔一个多月方会出现一次。
近几日越发频繁,几乎每夜都会出现。
因此特来报案。
考功:五筹。
意见:关飞每夜离家,醒来时多在距家十余里外之地,原因多半是因其患有梦游症,但其坚称自己并无此症,内中或有疑点,或涉邪祟。
或涉邪祟四个字,令这桩案子考功陡增。
达到了青牌案的顶格。
“呦,安子,来买什么?锄头、柴刀还是?”
黑黢黢的铁匠铺里,唯有炉火通红,炭火燃烧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
系着皮围裙,手持大铁锤正锤打铁锭的大胡子壮汉眼角余光瞥见王安走进来,咧嘴洪声问道。
王安笑容腼腆,把手里的包袱递了过去:“周叔,我想用这些钢来造一把兵器,或者换一把兵器也行!”
府衙为新晋捕快配了铁尺。
但凭借铁尺对付小贼小偷尚可,如何能对付穷凶极恶之徒?
因此,老捕快们多会另外购买一把兵刃以傍身,如那马严腰间除悬有铁尺之外,还有一把双手单刀。
“兵器?”周铁匠把那包袱摊开,登时露出内里明晃晃的几柄匕首,他神色一紧,“安子,这哪来的?”
“来路肯定正规。
周叔,我已经是正式捕快了!”王安一脸炫耀,故意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铁尺。
周铁匠一见那把捕快标配的铁尺,神色就和缓了下来,哈哈笑道:“你小子还真有点本事。”
“行吧!”其随手把包袱扎好,丢到了角落,便往后堂走,边走边示意王安跟上,“你带来的这些匕首用的都是好钢,周叔也不能坑你。
不过现熔了匕首做把兵器,也得好几日时间。
正好周叔新得了一把刀,你见了肯定喜欢。
来看看!”
25、擒贼先擒王
某夜。
月黑风高。
王安家后院内。
一道身影施展种种拳式,或冲或劈或刺或捶。
脚步随拳式而动,不断将空气打出震响。
嘭!
贯冲拳!
嘭!
闷雷手!
王安一遍一遍习练拳法,速度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终身形化作一团模糊的残影。
“嘶”骤然间,他身影一停,扎起马步趟雷桩,双拳如牛角般在身体双侧张开,狠狠地顶向虚空!
崩!
拳劲刺穿空气,竟打出崩裂石块般的声音!
雷兕顶角!
步伐变化,架式转换,王安双拳回缩,乍然间朝前轰击,速度极快,只能看到几道模糊拳影冲出!
轰轰轰!
声如雷击!
足足六道拳印贯穿虚空而去!
三拳六手!
趟雷十三手中的两式杀招,尽被王安掌握精熟。
这一整套拳法,也被他融会贯通,随意施展,周身三百块肌肉皆受锤炼,能同时收缩发劲!
再加上三元养身汤为之带来的五倍增幅,王安自忖对付马贼首领李君已有七成把握。
七成把握
王安目若寒星,抬步走到石桌前,拿起汗巾擦拭去身上汗水,穿好衣裳。
他随后抓起桌上的一柄刀。
刀身长二尺二,宽约一指,直柄圆形刀镡,黑绳缠柄,硬皮刀鞘。
抽出刀鞘,便显出寒光森森的刀刃,吞口处隐约可见威胜二字。
刀刃形制犹如雁翅,此类刀兵因此得名雁翅刀。
雁翅刀与雁翎刀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形制却大相径庭。
此种刀擅劈砍,略能穿刺,单双手皆可持握,是一种较均衡普适的兵器。
王安以数柄精钢匕首加上三两银子才换来的这把雁翅刀,确实是把好刀,做工用材都是上乘。
但其之所以值钱,并非是因选材做工。
威胜雁翅刀,是标准的步卒用刀,为一名沙场老卒的傍身利器,其子败落了家业,方才把这家传宝刀卖到铁匠铺去。
此刀饱饮了人血。
王安握住此刀的刹那,就感觉到有寒冽杀气于其上流转,亦与自身拳意相互砥砺。
此刀或许比不上斩鬼朴刀,但也是一把能通鬼神的刀。
这就是其真正价值所在!
把威胜刀悬在腰间,王安戴上头巾,在嘴唇、下巴及至双腮都贴上胡须,抓把黑灰在脸上一搽,就成了个面相凶恶的大胡子壮汉。
他轻手轻脚走到后院墙下,腿上肌肉发力,脚尖一蹬,整个人拔地而起,轻而易举地翻过院墙,身形落入黑暗,匆匆远去。
不多时即至另一条破落窄巷,贴墙停在了巷子口。
没一会儿,有人推着板车轧轧地驶了过来。
板车上摆了几个大木桶,远远地便有屎尿臭气从中飘出。
“倒夜香嘞”
推板车的人边推边喊,慢慢到了巷子口,看到了络腮胡壮汉王安。
那人咧嘴笑着,朝王安伸出手:“连车带夜香,一两银子你全带走。”
两人是约好了在此处碰头。
不过在价钱上尚有分歧,王安皱着眉,低沉道:“你这板车都已经用了很久,实在破烂。
我只能给五十个钱!”
“嘿!我这还有几桶夜香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是想借着倒夜香这事儿出城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