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入宫(1 / 1)

我抛弃的前夫登基了 宁寗 5299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7章 入宫

  赏荷宴翌日, 新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高祉安亲自来毅国公府宣封妃的圣旨。

  苏织儿始终木然地听着,末了,上前接旨谢恩, 面上看不出丝毫喜色。

  这?不足半月, 接了两?道?旨意,一道?赐婚, 一道?封妃, 最近的京城哪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苏织儿自觉好像海上的浮舟, 只能随波逐流,任由他?人轻易拿捏自己的命运。

  领罢圣旨,送走高祉安后, 苏织儿便有些浑浑噩噩地回了屋。

  这?几日发生的事就跟做梦一般,使她至今有些缓不过来?,仅仅一场赏荷宴,她便从准镇南侯夫人变成了云秀宫的云妃娘娘。

  那日, 新帝那话甫一说出口,便引得众人哗然?,甚至气得太皇太后面色铁青,当即由身旁的嬷嬷扶着回了慈寿宫。

  毕竟上一句才宣布她与沈岸之的婚约取消, 下?一刻便将她封为云妃,若说新帝不是蓄谋已久,不是存着私心,谁人会信。

  众人自然?不敢说新帝一句不是,从古至今, 凡是遇着这?般事,哪里不是女子的错, 就是因着她苏织儿是红颜祸水,才会蛊惑君心。宴后,许岸之与宋茗箬那桩意外反是少被人提及,她被封妃一事却是在京城被传得沸沸扬扬。

  依着圣旨所言,她入宫是在七日后,故而她还有时间好生做一番入宫的准备。

  第二日,凝香凝玉正在帮着苏织儿收拾入宫的箱笼时,却听一婢子自院外跑进来?,说国公爷来?了。

  苏织儿起身相迎,很?快便见苏岷提步入内,凝香凝玉上了茶后,他?抬手令屋内的人都退了出去,看这?架势,苏织儿便知他?爹大抵是有话想同她说。

  不过,他?并未直接开口,反是凝视了苏织儿片刻,问?道?:“织儿,关于陛下?……你可有什么想对爹说的?”

  苏织儿闻言微愣了一下?,朱唇轻咬,少顷,却是笑了笑,“入宫后,女儿定会尽心伺候陛下?,不会替我?们毅国公府丢人……”

  听得此言,苏岷眉心微蹙,不知想到什么,神色颇有些凝重,他?垂眸思索了片刻,到底还是直视着苏织儿道?:“织儿,爹不是想来?听你说这?些的,咱们苏家也不需要你来?挣什么荣光,爹今日来?是想问?你一件事,陛下?他?……是你口中的周煜吗?”

  苏织儿的手一松,捏在手上的杯盏险些滑落,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苏岷,“爹,你怎会……”

  苏织儿的神情与言语已然?告诉了苏岷答案,他?闭了闭眼,不由得长叹了气,“织儿,你从未告诉过我?,周煜他?瘸了左腿。若我?早些知晓此事,或是能更快猜出周煜的身份。”

  苏岷派去沥宁的人并非没调查周煜的身世,可奇怪的是,沥宁县衙根本查不到一个叫周煜的人,且他?与苏织儿成亲的种种也几不可寻。

  只能从兆麟村那些村人的口中了解一二。

  苏岷将那些零碎的消息拼拼凑凑,最后拼得的结果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因周煜的样貌经历,甚至于去往沥宁及最后“死亡”的时间,都与如?今他?们这?位陛下?有太多重合之处。

  且“煜”这?个字,本就是当真天子的名?讳。

  “因为我?不在意。”苏织儿垂下?眼眸,喃喃道?,“因为我?从未在意他?有腿疾,打我?认定他?的那一日开始,他?就只是我?的夫君而已。”

  言至此,苏织儿蓦然?掩面,双肩微颤,忍不住抽泣起来?,“可是爹,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他?不信我?的话,更不承认自己就是周煜,他?变得好可怕,就像是我?从不认识的一个陌生人。爹,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岷看着苏织儿哭得不能自已的模样,心下?亦是滞闷难受,若他?今日不问?,她想是会继续独自守着这?个秘密心底痛苦不堪,他?沉默片刻,方才将手落在苏织儿的肩上轻轻拍了拍,试图安慰道?:“织儿,陛下?费劲法子让你进宫,兴许是因着心里还有你……”

  苏织儿闻言抬眸看向苏岷,却是扯唇苦笑了一下?,她也想这?么想,可这?两?回与他?见面,他?的所作所为除了让她心寒还是心寒。

  “可若他?心里真的还有我?,哪会不认我?,不信我?,还用话来?折辱我?呢……”

  虽不愿这?么想,但苏织儿甚至怀疑他?想法设法让她进宫,便是想将她囚在那座金碧辉煌却轻易不得出的牢笼里,折磨她报复她。

  就如?她曾梦见的那般。

  苏岷薄唇紧抿,面色凝重,少顷,低声问?道?:“绥儿之事,可要告诉他?……”

  苏岷话音未落,便见苏织儿不住地冲他?摇头,面露恐惧,“不要,我?不敢,我?不知道?若他?知晓了绥儿的存在会做出什么。”

  如?今他?不信她,她亦不敢信他?。想起赏荷宴那日他?在假山中说的话,和镇南侯世子那件极其?蹊跷之事,苏织儿不是怀疑,而是确信此事定是他?所为。

  为了“光明正大”地解除她和许岸之的婚约,封她为婚,他?竟会变得这?般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将许岸之和那宋二姑娘拖下?水。

  何况皇宫这?般地方,她自己尚且无?法确认是否能安生地活下?去,再多一个绥儿,到时可如?何是好。

  “再者,京城之地多是非,绥儿在外头可能会更安全?。”苏织儿抬眸恳求地看着苏岷,“爹,能不能帮帮我?,暂且帮我?瞒下?绥儿之事。我?会告诉他?的,但不是现在。待……待他?肯相信我?了,待他?改变一些,我?再告诉他?。”

  苏岷看着苏织儿无?助的模样,只觉心口一阵阵抽痛,他?知道?苏织儿如?今心里比谁都乱,比谁都害怕。

  且她有句话说得没错,京城并不安生。

  当年那桩导致他?“通敌叛国”的案子并未了结,虽抓到了一些小?鱼小?虾,但苏岷清楚他?们背后定还有指使之人。

  那人就藏在京中,藏在他?们看不见的暗处,那才是大澂真正通敌叛国之人,是随时可能爆发的威胁。

  如?今新帝方才登基,朝局尚且不稳,若突然?冒出来?一个小?皇子,只怕引起轩然?大波。

  就像织儿自己担忧的那般,陛下?对她的态度不明朗,她尚且自顾不暇,此时就怕根本护不住绥儿。

  他?点了点头,道?了句“好”,手无?措地在空中悬了半瞬,复又在苏织儿肩上拍了拍,歉疚道?:“织儿,是爹没用,帮不了你……”

  苏织儿摇了摇头。

  她明白,有些事旁人根本插不了手,说到底唯有她自己去面对才行?。

  入宫的前一日,门房递来?一封信,说是镇南侯世子命人送来?给她的。

  对于许岸之,苏织儿的心情很?复杂,但想了想,仍是打开信笺读了起来?。

  信笺很?长,内容也很?多。

  许岸之在信中告诉她,自己那日到底是如?何被设计的。

  他?自言当时是一个宫婢来?传话,道?她约他?在不远处的楼阁上见面,有要紧话同他?说,听得是她,他?并未多想便贸然?前往,没想到才一进门,便觉头晕目眩,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就已被太皇太后等人发现他?和宋茗箬睡在了同一张床榻上。

  见得后头萧煜封妃的举动?,许岸之也不至于傻到不明白,他?恐是遭他?们这?位陛下?设计,就为了从他?手中将她夺走。

  如?今事情已无?法挽回,他?也不可能斗得过当今天子,在信中,许岸之也向她道?了无?数的歉,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为了娶她,甚至在太皇太后面前搬出了他?已故的祖母,言此生只愿娶她一人,又唯恐旁人抢先一步,哀求太皇太后第二日就去赐婚,甚至全?然?不同她商量。

  因为他?知道?苏织儿定然?不会答应。

  末了,他?让苏织儿放心,绥儿在祈南被照顾得很?好,他?另寻了一处地方安置绥儿,定不会教人发现绥儿的存在。

  苏织儿略略读完信,想起许岸之说的那些对不起她的话,心下?很?不是滋味。

  其?实?,也全?不是许岸之的错,她也有错,若当初她大着胆子将自己成亲一事说出口,也许就能减少后头许多麻烦。

  可世事就是这?样,选错一步,后头就变得步步错,愈行?愈难,甚至根本无?法挽回。

  苏织儿坐在书案前出了好一会儿神,方才提笔给许岸之回信。

  相比于许岸之的厚厚一叠信纸,苏织儿只写了寥寥几十个字。

  便是让他?忘却旧人旧事,好生珍惜宋二姑娘,祝他?与宋二姑娘婚后举案齐眉,白头终老。

  她命凝香将信送出去,至此,她与那位镇南侯世子的缘分便彻底了了。

  看着凝香拿着信快步而出的背影,苏织儿心底竟有种稍稍舒了口气的轻松,好歹也算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

  眼下?,就等着入宫了。

  入宫当天,天还未亮,苏老太太和孙氏便起了,虽不想将气氛弄得凄凄哀哀的,但老太太看着苏织儿被抬出来?的那两?个大箱笼,一时没忍住,还是用帕子抹了眼泪。

  这?进宫到底和寻常嫁女不同,皇宫这?地方,一旦进去了,哪是那么容易能再见面的,只怕要分别好长一段日子。

  见老太太哭,苏织儿亦觉鼻尖酸涩,可她到底忍下?了,抱着自家祖母安慰了好一会儿,才坐上了宫里前来?迎人的马车。

  此番入宫,苏织儿将凝香凝玉两?个丫头都一并带去了,这?两?丫头本就是孤女,自玉成关将军府一路跟着她抵达了京城,这?会知道?她要入宫,两?个丫头说什么都要跟她一道?走。

  云秀宫在皇宫西北面,待苏织儿抵达时,正殿外的院子里伺候的十几个宫人已然?等在了那厢。

  大多数人都是在殿外伺候的,贴身伺候的苏织儿只留下?了凝香凝玉和一个年岁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宫人,那宫人姓胡,自言在宫里待了快十五年了,周围人都喊她一声胡姑姑,苏织儿便也跟着这?般叫她。

  胡姑姑在宫中待的时间长,知道?的规矩与事也多,想来?有她在身边,有什么不明白的事也好问?问?,到底妥帖些。

  苏织儿按苏老太太提前嘱咐过的,命凝香凝玉给云秀宫的宫人们分发了赏钱,便命他?们各自干活去了。

  凝香凝玉让人将带来?的箱笼抬进来?,将里头的东西都归置齐整,待收拾完,便已至午膳时候,可去取午膳的宫婢却是迟迟未归,直去了大半个时辰才满头大汗地回来?。

  那宫婢看着年岁极小?,又是头一日伺候新主子,不知苏织儿脾性,生怕她生怒责罚,慌忙请罪,说是今日进宫的妃嫔多,用午膳的时间又挤在了一块儿,这?才晚了一些。

  “今日进宫的妃嫔?”凝香闻言疑惑地皱了皱眉,不明所以,“陛下?后宫,不就只有我?家娘娘一人吗?”

  胡姑姑看向亦是满目不解的苏织儿,解释道?:“娘娘不知道?吗?那日赏荷宴后,太皇太后和陛下?大吵了一架,过了几日,也不知怎的,陛下?就连着册封了好几位京中贵女,她们和娘娘一样,皆是今日入宫。”

  言至此,胡姑姑顿了顿,忙又道?:“不过娘娘不必忧心,除却福安宫的宁妃娘娘,其?余几位进宫的娘娘位份都没有您高。”

  苏织儿坐在小?榻上,听得此言,敷衍地扯了扯唇角,她确实?不知,进宫前的这?段日子她几乎整日待在府中,也向来?不爱打听京中发生的轶事,故而对于此事一无?所知。

  “陛下?后宫充盈,是件好事,人多了,往后也能热闹些。”

  这?话听起来?大度,但苏织儿心底清楚她哪有那么大度,可即便她心底不舒服又能有什么办法,这?里不是沥宁,那人也不是周煜了,他?是大澂的一国之君,注定要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早晚的事罢了,她阻止不了,便只能这?般默默接受,总归是好受些。

  用过午膳,苏织儿在临窗的小?榻上午憩了一会儿,起来?后又拿了本闲书读。

  晚膳前,胡姑姑笑意暧昧地端了件衣裳进来?,道?:“娘娘今日进宫,指不定夜里会受幸,一会儿可要沐浴更衣,好生准备准备。”

  苏织儿瞥了眼托盘里那件薄若蝉翼的寝衣,淡淡“嗯”了一声,也未多言。

  看着她这?般不咸不淡的态度,胡姑姑只觉奇怪,听闻旁的几个宫里,眼下?正是忙得热火朝天,哪一位娘娘不是在精心准备着,就希望今日能得陛下?临幸,最好能尽快怀上皇嗣,一朝母凭子贵,飞上枝头。

  偏就这?位最早被陛下?册封的云妃娘娘似是一点也不在意,甚至是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

  主子的事,胡姑姑也不好置喙,只膳后同凝香凝玉一道?伺候苏织儿沐浴更衣。

  她本想给苏织儿周身抹上香膏的,这?香膏还是宫中秘方,甚是好闻,许多年前,胡姑姑曾在先皇宠妃高贵妃跟前伺候过,当年高贵妃还凭此香膏专宠了好一段时日呢。

  苏织儿听罢却是摇了摇头,显得不大愿意,见她拒绝,胡姑姑只觉可惜,但并未再劝,毕竟就算不抹这?香膏,她们这?位云妃娘娘也足够明艳动?人了。

  不得不说,她今日挑的这?身寝衣实?在适合她们娘娘,茶红的颜色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白皙如?玉,薄透的纱料子使得内里裹着丰腴的桃粉小?衣若隐若现,她家娘娘纵然?不说话,就这?般眉目微垂坐在床榻上,仍是美得勾人心魄,确实?也不需那香膏锦上添花。

  其?实?对于陛下?今日来?云秀宫,胡姑姑还是颇有一番自信的。

  毕竟赏荷宴后,外头都在说,陛下?怕不是对这?位原准镇南侯世子夫人觊觎已久,才会这?般迫不及待在镇南侯世子出事后就封她为妃。

  外殿的莲花更漏一滴滴随着时间流逝,也不知等了多久,胡姑姑就听始终安安静静坐着的那位云妃娘娘蓦然?开口问?道?:“几更天了?”

  “回娘娘,两?更天了。”凝香答道?。

  听得此言,苏织儿竟是直接爬上了床榻,一边扯过衾被,一边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困了,想睡下?了。”

  胡姑姑登时惊了惊,“可娘娘,这?才刚至二更天呢……”

  苏织儿明白胡姑姑的意思,她抿了抿唇,淡淡道?:“他?不会来?了,兴许去别处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不必再等了。”

  胡姑姑闻言不由得蹙紧了眉头,站立片刻,见苏织儿心意已决,已然?在床榻上躺下?,无?奈之下?只得示意凝香凝玉放下?床帐,熄了烛火,静静退了出去。

  然?内殿床榻之上,苏织儿并未睡,她只睁着眼睛,面墙而躺,凝眉若有所思。

  虽她如?今已成了他?的妃嫔,可她并不想活成他?的附庸,过想法设法讨好,日日盼着他?来?的日子。

  他?既得不认她,那她也不认。往后他?再不是周煜,再不是她的夫君了。管他?今日去宠幸这?个,明日去宠幸那个,都与她无?关。

  虽这?般想着,苏织儿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但她只是抽了抽鼻子,并未掉眼泪,旋即像是赌气一般拉起那薄薄的衾被将脑袋埋在了里头。

  那厢,皇宫御书房。

  内侍小?福子依着高祉安吩咐端了宵夜回来?,临至御书房殿门外,便被一人给扯住了,好一会儿才脱了身。

  高祉安正在殿外站着,远远看见了这?幕,待小?福子行?至跟前,问?道?:“方才那外头是谁啊?”

  小?福子答:“回高总管,是今日新进宫的娘娘暗中派人来?打探消息的,这?一晚上都已有好几个了,看来?都是在关心陛下?今晚的去向。”

  两?人的说话声虽低,但还是透过殿门,传到了内里正在批阅奏折的萧煜耳中,使得他?正在书写的笔微微滞了滞。

  高祉安同小?福子一道?入内时,暗暗抬眸观察了一眼萧煜的面色,见他?虽仍是那副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的样子,但周身的气息平和,想来?心情当是还不错。

  他?这?才放下?心来?,眼神示意小?福子将宵夜搁在那张楠木桌案上,旋即躬身道?:“陛下?批阅了好几个时辰的奏折了,不若先吃些宵夜垫垫肚子。”

  虽高祉安不明缘由,但果如?他?所料,他?家陛下?今日心情极好,听他?言罢,竟真搁下?了手中的笔,一言不发地拿起汤匙,吃起了送来?的汤水。

  高祉安见状心下?一喜,待萧煜吃得差不多了,便将早就准备好的牌子递到萧煜面前,“天也晚了,不知陛下?今夜想宿在哪位娘娘宫中?”

  他?眼看着他?们这?位陛下?抬眸看来?,先是在摆着牌子的托盘上扫了一眼,好一会儿,方才伸出大掌在上头虚虚划过,最后像是无?意般停了下?来?。

  他?手指微曲,正欲翻过那块牌子时,却听一个声音蓦然?响起:“陛下?,云妃娘娘今日或是身子有些不适……”

  高祉安闻言猛一皱眉,瞥向身后毫无?眼色,偏在这?时候开口的小?福子,狠狠瞪了一眼,下?一刻,就听坐在书案前的人问?道?:“她怎的了?”

  小?福子或也发现自己多嘴,可话想撤回也已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道?:“奴才方才……方才端着宵夜回来?时,路过云秀宫,看见云秀宫的灯……熄了……”

  他?话音未落,便见他?们那位陛下?的眸色骤然?沉冷下?来?,连嗓音也冷得异常吓人,“她睡下?了?”

  “应,应当是……”

  小?福子颤声答着话,随即就听“啪”的一声,竟是托盘上的一枚牌子被猛地丢了出去,伴随着男人明显掺着愠怒的声儿,“既没有侍寝的心,往后也不必留着她的牌子了……”

  高祉安答了声“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好一会儿,才壮着胆子将托盘往前递了递,“陛下?,那……”

  他?话还未说完,却见那厢抬眸冷冷瞥他?一眼,眸光似利刃般凌厉摄人。

  看来?是不必了……

  高祉安吞了吞唾沫,收回了手,忙领着小?福子躬身退了出去。

  看着御书房内复又变得沉闷异常的气氛,不禁在心下?感慨,这?好容易冒了个日头,怎的一转眼又是阴云密布,山雨欲来?。

  当真是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