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画本(1 / 1)

将军,有妖气[重生] 秋白鸽 3379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9章 画本

  东市, 书斋。

  临近除夕,家家户户年货早已备至妥当,原本热闹的东市, 只有零星几家铺子还开着。

  “这, 这……”

  巷口尽处一家书斋中, 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正抄着手, 踌躇着不知该怎么措辞才好,他眼神四处看着, 抬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终于艰难道:

  “这实乃春宫也。”

  霍长婴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折扇,转了个圈儿,点在画本上,奇道:“本, 本少爷要的不正是此物么?”

  书生被追问的甚是尴尬,他抬眼暗自瞥了眼眼前人, 一身圆领短打,却面若桃花,一看便是哪家的姑娘小姐。

  永安城民风开放,是以常有女子穿着男子衣袍上街, 就连裁缝铺子也有专门做好合适女子穿着的男式衣袍。

  “这, 这……”书生抬袖连连擦拭额头冷汗,若非画手年底都回乡过年,库存告竭,他舍不得上门的生意, 也不会拿这充数, 着实是折辱了眼前这人。

  正当他着急之时,忽然看到进店的香烛铺掌柜, 书生神色一喜追了忙追上去攀谈,将霍长婴晾在了一旁。

  霍长婴不满地皱皱眉,昨日他同萧铎说要洞房,虽多半是玩笑之言,但也放在了心上,他也是男子,自然了解男人身体的变化。

  昨日同萧铎胡闹之时,他明显感受到了男人某处逐渐变化的炙热,萧铎却只是兀自压制忍耐,绝不对他多做半分越矩之事。

  那模样,他想想就替萧铎难受。

  霍长婴啧啧撇嘴,心说萧铎这个古板端方的性子,无非认为两人欢好必须在拜堂之后……想起昨日两人身体的变化隔着布料打了个招呼,他耳尖就一阵发热。

  摇了摇折扇减轻下脸上飞起的热度,山不就我,我便就山,霍长婴如是想着,好奇地翻了翻那油纸本子,眼神不经意一瞟的功夫,仿佛被烫了手,瞬间收了回来。

  那画本子之上,粗糙画笔描绘了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赤|裸小人儿,却正是两个男子燕好之景。

  笔墨简陋,却清晰简洁,小人纠缠在一起却每页都是不同姿势,不同背景,霍长婴匆匆翻了数页,脸上的热度和心跳都在渐渐攀升。

  仓促合上画本,霍长婴觉得……他眼前似乎有扇门,打开了,诱人而又充满禁忌,吸引着他拉着萧铎一同进|入。

  乘书生还在同人攀谈,霍长婴反手迅速将画册收入袖中,随手放了银子,转身利落地出了店门。

  那厢,书生见小娘子撂下银子将画本买走,抬脚欲追,但转念又想,无非是深闺女子好奇而已,也不会造成什么大错,免得小娘子的夫君若蓄养了小倌戏子,她还不知自己丈夫的癖好。

  这样一想,书斋老板又觉自己做了件好事,心情愉悦地将银子收下。

  长街之上,霍长婴下意识加快了脚步,脑海中,林间石上两个男子纠缠不休的身影挥之不去。

  恍惚间,那画本上单薄的小人似乎有了生命,变成了他和萧铎的脸,露天席地,抵死缠绵。

  霍长婴脸上正烧的很,听见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

  循声望去,却见正是那日惊马之人。

  那粗布麻衣的男子正和人讨价还价地买着什么,霍长婴探头看去,发现正是雪白狐皮。

  他心下疑惑,念了了隐身咒,便尾随那人直至一处小巷子中,那人在像是一家大户人家后门处停下,不久有人管家模样的人出来接了狐皮,给了那人几个赏钱,便挥手打发人走了。

  正在霍长婴想要前去看清是那家大户的宅子时,身旁略过一道颇为眼熟的影子,那人揽着个身材纤弱的少年,言语轻挑。

  正是卢靖远之子,卢庭彦。

  “竹颜,从今儿起就跟爷住府里了!”男子话语含糊,却掷地有声,卢庭彦揽着竹颜的肩膀,半醉半醒地挑着竹颜的下巴,笑眯眯地吻了吻。

  竹颜笑着半推半就地偏过头,嗔道:“奴怕,奴怕卢大人他……”

  “怕什么!”卢庭彦酒意上头,一挥手大声道:“凭什么他三妻四妾地往里抬,就不兴爷疼个男人,爷就不信他真能打断爷的腿!”

  说着又低头吻了吻竹颜的细白脖颈,歪歪扭扭地向后门走去。

  霍长婴了然,看了眼那宅字,心说原是卢府,又瞥了眼从身侧经过的卢庭彦,啧啧摇头,说不准这位卢大人还真不敢打断他的腿。

  卢靖远眼看便到花甲,府中小妾众多,却只从未生下过儿子,唯一的儿子卢庭彦,也是原配夫人所出,但那原配早在生下卢庭彦后,不久便病逝。

  卢靖远后娶的填房也只生过女儿。

  后门旁那葛衣糙汉见卢庭彦忙笑着点头哈腰,卢庭彦只懒懒瞥他一眼,“老头子又上赶着给那位送皮子?”

  他说着不屑地哼笑了声,“她还真当自己是狐狸精不成,”勾了下身边少年的小巧下巴,凑近边亲边道:“我瞧着,还没我家竹颜俏呢!”惹得竹颜一阵害羞轻笑。

  糙汉子和卢府后门的小厮却均已噤声,额间冷汗涔涔。

  霍长婴在巷口冷眼瞧着,心说保不齐这卢府又要鸡飞狗跳一阵子,看了眼那葛衣男子,又顺手捏了个诀,一道符纸便悄声贴上那糙汉子的后脖颈。

  他拍了拍手,这人瞧着像是个猎户,虽不能断了他的营生,但至少能让他吃些苦头,今后也能收敛些。

  回国公府的路上,霍长婴远远瞧见正下朝回来的萧铎。

  神骏之上,男人身着暗绣蟒纹袖箭的紫色官服,腰佩长剑,英朗深刻的五官锋利而冰冷,周身一股不怒自威的杀伐之气,却是在瞧见他的一瞬,柔和了眉眼。

  虽不见笑意,却足见眸中神情。

  霍长婴忍不住扬起嘴角,心里真当如花妖所言同蜜糖般甜蜜,仔细回想起来,其实从很早之前萧铎看他的目光便是如此,只是他那时不开窍,看不懂男人眼中的深情。

  “吁——”

  追电停在霍长婴身边,低头温顺地蹭了蹭他,萧铎也不多言,只是一伸手,将仰头看着他傻笑的少年拉上了马,温柔地圈在怀中。

  身后不远处,赵程骑一匹棕色骏马溜溜达达地跟在身后。

  “夫人即便一身男装也是倾国倾城啊!”赵程挠挠头赞叹笑道,被萧铎冰冷的眼风扫过又赶忙噤声。

  霍长婴笑了声,侧头看向萧铎,悄声得意道:“瞧见没,你郎君我是郎艳独绝,天底下独一份儿的好相貌,可是便宜你了。”说着在萧铎掌心粗茧上捏了捏。

  萧铎:“……”

  “嘿,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郎君难道不俊么?”霍长婴扬起下巴,瞪圆了眼睛,唇角边的笑意却抹不掉。

  萧铎看着怀中少年眼角眉梢飞扬起的得意之色,比起前几日的郁郁寡欢,鲜活而生动,他心头亦是欢喜非常,但萧铎惯于克制,只在手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霍长婴的腰,以示惩罚。

  霍长婴自觉这些年捉妖打鬼,皮糙肉厚,腰间冷不防被萧铎一捏,却异常敏感麻痒,笑着向旁躲了躲,追电此时却神经般颠跳了一下,令他险些掉下去。

  萧铎忙将人拉回怀中,箍紧,将少年悄悄往自己怀中挪的小动作瞧在眼中。

  于是,萧将军心情愉悦地无视了霍长婴“郎君”的自称。

  此时,跟在两人身后的赵程,虽没听见两人说了什么,但却瞧见自家主子和夫人凑得极近,耳鬓厮磨的调笑模样。

  啧啧,那情状简直教人没眼看。

  而他如今还是孤家寡人,赵程心中哀叹声,决心要去永安各大媒婆那里走一走了。

  崇仁坊,晋国公府。

  自从萧老爷子回府后,晚膳便摆到了主厅中。

  萧老爷子常年游历在外,也不是拘谨刻板的脾性,是以一家人围在一起,虽看似规矩,但实则温馨非常。

  霍长婴虽说假借常家女身份,但他也并无女装扑粉,但他天生好相貌,加之府中又有萧绮罗这个骑马射箭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府中下人奴仆便当这常姑娘亦是如此,从未生疑。

  期间,萧铎虽食不语,但却常给霍长婴夹菜,甚至剥好虾壳只将鲜嫩的虾肉给长婴。

  霍长婴有些赧然,萧铎却是神色自然,当真如同丈夫疼爱体贴妻子般。

  直看得萧绮罗啧啧摇头,笑骂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姐,”萧老爷子咳嗽一声,萧绮罗便忙又描补道:“和爹。”

  萧铎面不改色,依旧替长婴剥着虾壳。

  霍长婴见状忙笑着给两人一人加了块糖醋排骨。

  萧老爷子满意地捋了捋胡须,笑道:“还是长婴懂事,知道心疼我这老头子。”

  萧绮罗也跟着笑着附和。

  饭后,霍长婴便拉着萧铎回了房间,他还没忘今早买的那本子龙阳春宫,萧铎要是在忍下去,他到底是看过几本医术,真怕萧铎忍出了难言之隐。

  屋内炭火融融,霍长婴洗漱后,便见萧铎正在桌案边看兵书,时不时蹙眉沉思,烛火跳动,昏黄的光影从勾勒着男人硬挺的五官,在喉结处落下一片柔和的阴影。

  霍长婴眸光闪了闪。

  萧铎见他出来,却抬头道:“凉州有异,河西节度使薛朝怕有反心。”

  此言一出,霍长婴瞬间明白了萧铎的担忧,河西地处大殷西北边境,占据诸多军事要塞,又与西域诸国,甚至突厥接壤。

  兼顾吐蕃和突厥两个强敌,统兵七万余,若有反心,后果不堪设想。

  霍长婴走到萧铎身边,手放在他肩膀道:“陛下要你出征?”

  萧铎反手拉过霍长婴微凉的手握在手心里,摇了摇头蹙眉道:“还不清楚,只是消息一旦坐实,无面案子怕是要定罪给薛朝了。”

  霍长婴心中明白,大殷一贯作风,查不出的悬案若当时有人谋反便一股脑按在那人头上,萧铎如此说,便说明那案子八成是查不出所以然了。

  萧铎想查出这件事与霍家案子的关联,但却处处掣肘,而永安城中的妖气异动也在逐日渐强。

  前路漫漫,要他和萧铎各自面对。

  想着,霍长婴忽然笑了声,顺势将人拉起来,用力环住萧铎的腰身,“怎么办,我现在就在想你致仕,然后咱们仗剑江湖,多么逍遥!”他长袖畅快一挥,又落寞地在萧铎胸膛蹭蹭。

  萧铎圈紧怀中人,心中叹息,他怎么不知长婴只是说说而已,霍家的事,京中的事,并非简单抽身而出的,若真有那日,他也想和长婴一起,远离这永安城的权利漩涡。

  若真要出征,沙场刀枪无眼,是当真的九死一生,他怎忍心让长婴后半生孤独终老。

  想着,萧铎爱怜地吻着少年白净的耳垂,一路顺着脖颈、下颌吻到了少年柔软的唇瓣上。

  霍长婴仰头迎合着男人愈来愈深的亲吻,脑海中空白一片,腿脚甚至都有些酸软。

  两人辗转厮磨,屋内温度越来越高,炙热的空气伴随着暧昧的响动,撩拨着人仅剩的理智。

  桌案边的牡丹花,紧闭五识,念起了静心咒。

  霍长婴想着或许即将要面临的分别,白日里被那春宫簿子撩起的绮思,不可遏制地再次翻涌上来,免不得就将人往床榻上带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萧铎:外人面前饶了你,有你哭着喊夫君的一天:)

  车开还是不开,这是一个问题(作者陷入哲学沉思.jpg)本想双更的作者君,蹲墙角画圈圈面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