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听到他的消息。
“善祥,你记着便成,母后都是为了你们好。”
苏皇后方停了停笔,妇人笑意柔和,“你近日来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出了殿门,何皎皎以手帕拭泪,到进她的寝阁,抱起白猫逗弄。
少女转瞬收泪,语气轻哄地问猫道:“咪咪,你想绒绒了吗?”
何皎皎把自己逗笑了,白猫天天挨绒绒打,怎么会想它呢。
她方才并不想哭,也不至于哭,不过思忖苏皇后应该很乐意见她为凌昭哭,伤不伤心的,何皎皎起码得抹一会儿眼泪。
何皎皎看明白了,可猜不透。
苏皇后明面上两头相劝,但她一边在逼苏长宁反,一边也在逼太子出手。
苏月霜知道要立皇太孙,自己落了胎,为了她的表哥,她没有透露半个字出去,咬死了是意外。
她越是这般行事,苏长宁只会越对凌行止不满。
毕竟不是头一回了,寿光惊马,春日宴劫匪,苏月霜的断指……除了凌行止,还会有谁呢。
而百口莫辩的凌行止,又该怀疑谁?
可苏长宁是苏皇后的亲哥哥,凌行止是她的长子,两人不都是她安身立命,一身尊贵荣华的依仗。
她暗中挑拨他们鹬蚌相争,她能得几分利?
至于她说,她为了何皎皎跟凌昭好?
且再看着吧,何皎皎不信。
冬日一显,天一连沉了月余,雪时急时缓,没有停过。
何皎皎的凤辇风雪无阻,每日都要上南山寺一道,苏皇后说快要过年了,寺庙苦寒,让她劝太后搬回宫里头住。
那日正好是小寒,冬月二十五,乙丑,已巳,宜相逢。
何皎皎愈发地怕冷了,佛说万般皆空,常苦消难。
她心境不够,一路上都捧着汤婆子不放,刚喊完车夫快些赶路,凤辇却在城门口遭拦下了。
风雪之声呼啸,扯得人说话调子飘渺模糊,是个年轻人扬声在喊:“停车,例行盘查。”
似曾相识的场景,何皎皎心中起了波澜,她不禁得朝车窗看去。
冬日厚帘子遮得严实,只听长靴踏过雪地得利落声响,冷风夹杂碎雪凛凛乱扑进来,吹得何皎皎往后躲了躲。
她再抬眸望去,刻金游龙剑鞘支起半边帘子,窗棂斜开,再后头又让他肩身堵严实,昏昏暗光,玄甲森然。
“善祥公主?”
少年细鼻薄唇,眼尾许是让风吹得戾红,他面上神情偏于冷漠,低眸投来的目光几乎赤/裸。
凌昭喊她,“善祥公主,跟你讨碗热茶。”
【??作者有话说】
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业障皆忏悔。
离苦得乐,往生净土,不堕恶道。
——化用于《婴灵超度宝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