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入情网(1 / 1)

哄她入怀 娴蝉 3613 汉字|1 英文 字 5个月前

第38章 入情网

  路柠醒来的时候, 外面天光大亮,她踩着拖鞋,迷迷糊糊下床, 拉开窗帘, 推开窗户一条缝, 冷气瞬间窜进来,冻她一个哆嗦,提神醒脑。

  她关上窗户, 欣赏了会儿外面的山景, 趿拉着拖鞋去洗漱。

  牙刷刚含进嘴里,敲门声响起。

  路柠开门,是沈词安在外面,手里提着保温袋, 是徐川常给她的那一款。

  “喏。”沈词安把保温袋抬到她面前, “秦戍走之前给你做的最后一顿早饭。”

  路柠愣了愣, 下意识咽了口薄荷味儿的泡沫:“秦戍做的?”

  回身去卫生间把口漱干净,路柠让沈词安先进来坐, 她坐在地毯上,把食盒一个个取出放在茶几上。

  小圆子米粥, 葱花蛋饼, 桂花米糕,洗干净的草莓。

  和剧组平时送来的餐食差不多。

  “你确定是秦戍做的?”路柠问,“剧组平时的盒饭就是这样, 和这没什么区别。”

  沈词安斜靠在小沙发上,没睡好的样子:“我怎么不确定, 我看着他做的。”

  路柠拿起筷子和勺子, 每样各尝了一点, 和剧组的味道一模一样。

  沈词安见路柠这副傻样,摇了摇头,撑起身子,手指一样样点过桌上的早餐,话里是勘破一切的洞明:

  “我听你师姐说,秦戍的助理一直在给你送饭,说是剧组统一订的餐,昨天晚上我去厨房找水,看见秦戍凌晨两点在煮粥,就你刚才喝的那个,你不如去找个人问问,剧组的伙食是不是都这么好。”

  路柠呆了呆,要问吗?

  沈词安推了推她的肩膀:“怎么,不敢问?如果真是秦戍一直在给你做饭……”

  他话没说完,意思却很明显。

  路柠从床上摸出手机,重新盘腿坐回地毯上。

  桌上的米粥热气腾腾,煮的香甜软烂,不是高压锅半个小时就能闷出来的,难怪要凌晨两点做饭。

  她以前每日的米粥都是这个味道,秦戍每日都两点起吗?或许时间更早,他还要拍戏的人,这得耗费他多少精力?

  路柠想出了神,沈词安再次提醒她:“从秦戍来到黎阳坝,满打满算将近三个月了,别让人寒心。”

  就差说你赶紧答应人家的追求吧。

  路柠沉下心,在脑海里犹豫好人选,给徐川发了微信。

  之前为了方便徐川找到她,给她送饭,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上一条信息还是昨天晚上,徐川问路柠在哪,路柠回复他在招待所。

  路柠:【徐川,我想问一下,你每次来给我送饭,送的都是剧组统一定的盒饭吗?】

  徐川看到这条消息时,正坐在大巴车上。

  奔驰大G留给了尚在黎阳坝的林诚,剧组还有后续事情需要他留下处理,徐川和秦戍一起坐剧组的大巴车先回江城。

  秦戍的脑门不见好,得尽快赶回江城去医院进一步检查。

  这会儿,秦戍坐在他身侧,靠窗的座位上,黑色鸭舌帽盖住脸,只露出清晰完美的下颌线。秦戍晚上没怎么睡好,再加上头疼,从上车就开始睡。

  看到路柠的问题,徐川不知该如何回复。

  秦戍交代过他没必要告诉路柠,但路柠都这样问了,他又忍不住不说,他多心疼他哥呢,在黎阳坝就没睡过好觉。

  反正他哥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徐川偷瞄一眼秦戍俊朗的睡颜,心虚地在屏幕上敲字。

  徐川:【当然不是啦!!!】

  徐川:【剧组的盒饭多难吃呢,我哥才舍不得让你吃大锅饭】

  徐川:【我每三天就要开车去镇上赶集,买新鲜的水果和蔬菜,我哥说你有很多忌口,给我列了好长的单子】

  徐川:【我哥的厨艺特别好呢!】

  徐川:【我哥每天都要起很早做饭呢!拍戏还要做饭,很辛苦哦~】

  一通消息发出去,徐川往回拉,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吹的十分到位。

  不对,这怎么能算吹?他哥就是这样的!他是实事求是!

  兴许是都发了这么多了,也不在乎再多几条,反正只要被他哥发现,下场都一样。

  于是徐川豁出去了。

  徐川:【路老师,我哥很喜欢你哦~】

  徐川:【我哥只给你一个人做过饭哦~】

  消息发完,徐川十分满意,刚准备收起手机,身侧的男人冷不丁问他:“你在给谁发消息?”

  徐川汗毛炸起,一个手抖,手机飞了出去,掉进了靠里侧的地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秦戍缓缓弯腰,从座椅底下捡起了他的手机。

  修长手指贴在机身上,令徐川有种被捏了脖子的窒息感,他咽了口口水。

  秦戍坐大巴有点头晕,睡得不沉,想让徐川把他的水拿过来,掀开鸭舌帽就看见他在发消息,对面的猫猫头像和路柠的一样,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屏幕上,几乎只有徐川单方面的回复,而起因是路柠问了那一个问题。

  看见徐川的回答,秦戍没什么表情。

  他的脸色些许苍白,嘴唇发干,没有血色,这肃冷的模样让徐川心又凉了几分。

  半晌,秦戍把手机还回去,坐车看屏幕,更让他头晕了。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忽而笑了下,轻哂道:“以前不觉得,你在网上说话的时候这么可爱。”

  单看那些消息,谁能想到这是个一米九的剽悍肌肉男?

  徐川一头雾水,搞不懂他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怪他还是不怪他?

  秦戍拍了拍他的肩:“做得不错,就这么宣传我。”

  以前不说,是为了不给路柠压力,不想让她为难,此时不说,难不成等到她和男妈妈结婚了再说吗?

  就是要让路柠知道,连下厨都不会的男人,没法和他这样的优质男性相提并论。

  他表现得越好,就会越让路柠明白,谁才是最爱她的人。

  秦戍莞尔,朝徐川伸出手腕:“帮我递下保温杯,路老师那边有回复了,及时告诉我。”

  保温杯里泡的是养生花茶,秦戍有胃疼的毛病,一到天冷,就得格外仔细养着。

  花茶清苦,他喝了两口,徐川把手机举到他面前:“路老师回复了。”

  秦戍拧紧杯盖,看路柠的回复。

  路柠:【谢谢你,麻烦你帮我多谢他了】

  秦戍挑眉,就谢谢就完事儿了?

  没多久,路柠又发来一条消息。

  路柠:【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吗?】

  大巴车在山间公路上行驶,早已驶出黎阳坝的范围,人流逐渐增多,可以看见镇上的集市。

  徐川问:“哥,我该怎么回?”

  秦戍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象,不需要任何犹豫,下决定只是瞬间的事。

  回复她:“我在睡懒觉,不一定什么时候醒。”

  大巴车在消息发出去的同时停下,秦戍一身笔挺的黑色大衣,带着口罩和帽子下了车,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对师傅说:“去黎阳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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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柠紧抿着唇,手指艰难打字:【好的,等他醒了,我会亲自去感谢他的】

  徐川:【好嘞】

  沈词安一脸幸灾乐祸:“前两天不是还在研究所躲着他吗?怎么吃了人家一顿饭就改主意了?”

  路柠小口喝着米粥,没计较,反而问:“师兄,你说秦戍要追我的话,应该不是假的吧?”

  “小师妹,”沈词安不轻不重地点上她的脑袋,“你清醒清醒,从秦戍说过要追你,他哪件事不是为了你,连我都能看得出来他对你不一般,凌晨看见他在厨房,还以为你给他下了致幻的毒药呢。”

  路柠放下勺子,愈发不解,转过半边身子看着沈词安:“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表白呢?”

  “或许,他不想这么着急?”沈词安说,“你也不用表现得这么饥渴,男人嘛,都得拿捏。”

  “谁饥渴了?”路柠恨恨道,又陷入惆怅,秦戍对她的好都是真的,可他什么都不说,她就总落不到实处,秦戍是真的喜欢她吗?

  她是见过秦戍喜欢一个人的样子的。

  那时秦戍占有欲很强,没法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就送各种情侣款的东西,从手机壳到首饰,路柠从头到脚,一定有一件东西和秦戍是同款。

  他以此来突出男朋友的存在,强调他男朋友的身份。

  秦戍的喜欢来得炽热澎湃,爱意汹涌。

  得不到确切回应的感情,即使旁人都认为秦戍一定把她放在心里,她也依旧悬着一颗心。

  这种感觉很难受,路柠习惯在感情中利落果断,接受不了来回的试探和拖泥带水,所以那天在诊所出来后,她不想见到秦戍。

  秦戍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两天,路柠便消沉了两天,在她以为男人不过如此的时候,她又突然得知,那人为她准备了三个月的饭。

  路柠此刻不上不下,想冲到对面房间,问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念着他还受伤,凌晨还在忙碌,到底是按捺住了。

  这一等,就等了快两个小时,沈词安早就离开了。

  就在路柠快等不下去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随即是来人懒散的声音:“路声声,听说你找我?”

  路柠走过去开门,门外,秦戍穿着睡袍,倦容不散,打了个哈欠,像是刚起床。

  一息风尘仆仆的苦寒气钻进路柠的鼻畔。

  秦戍似乎一点力气都没了,就势倚在门边,歪着头,双臂抱在胸前,吊儿郎当地抬了抬下巴:

  “徐川说你要当面感谢我,谢我什么?”

  路柠看着他,咬着下唇的软肉,鼓足勇气般开口:

  “除了这三个月的盒饭,你还瞒了我什么?”

  是生气的质问。

  秦戍稍稍正色:“没了。”

  路柠视线下垂,盯着他脚上的鞋子:“刚睡醒,衣服都懒得换,但是却换了皮鞋,以前没见你穿过,新鞋子是在干净的走廊里沾的泥吗?”

  秦戍暗道糟了。他回来的匆忙,大衣一脱,扯上招待所的睡袍就披在身上,没想起来要换鞋的事。

  路柠抬眼:“秦戍,你是个很优秀的演员,你的表情状态天衣无缝,可再好的戏,也会有穿帮的镜头,你确定你没有瞒我其他事吗?”

  最后通牒般的语气,秦戍心底一沉。

  他不想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的。

  “路声声,你听我说——”

  话音未落,路柠上前,一把拉开他欲盖弥彰的睡袍,露出里面的白色毛衣。

  路柠眼神都写着四个字——果然如此。

  “秦戍,你睡觉的时候从不穿这么多。”路柠好似不打算放过他,“所以是从外面匆匆赶回来?黎阳坝这么大点地方,你来回跑三圈都耽误不了一个多小时,所以应该走得挺远的,我猜是杀青了,要回江城了,走了那么远,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路柠一句句逼问,攥着秦戍衣领的手不自觉收紧,秦戍不得不低头靠近她,远远看去,就像是路柠揪着他的衣服,仰头贴了上去。

  路柠直视他的眼睛,要从那双纯黑色的眸子里找出什么来。

  “秦戍,为什么呢?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秦戍脑仁酸胀,不知道是因为额头的伤,还是因为路柠的靠近。

  那细白的手指就这么拽着他,秦戍想,算了,都他妈回来了,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这可不算是他不遵道德,纯粹是脑子受伤了不好使,神智出了问题,谁都不能怪他。

  喉结滚了几滚,他的音调无端低了几个度:“路声声,从我决定要来黎阳坝之前,我就在织一张网,而你是我唯一的猎物,现在不是收网的最佳时机,可我是个没有耐心的猎人。”

  秦戍找到她揪着衣领的手,缓缓往上带,最后,指尖点在他凸起的喉结上,脆弱又性感。

  “我落在你手里,你要入网吗?”

  秦戍深情的桃花眼近在咫尺,路柠浑身像是过了电,指尖蜷起,挠痒痒似的划过他敏感的肌肤。

  秦戍没忍住吞咽的动作,双手移到路柠的腰侧,猛然用力,路柠身体前倾,二人胸膛相贴,几乎要被秦戍这么直直抱起来。

  “说话啊,路声声。”

  路柠仍旧一手捏着他的衣领,一手停在喉结处。

  在秦戍直直的眸光中,路柠踮起脚尖,将他的头颅拽得更低,一吻轻轻印在他的喉结上。

  房门对面的窗户没有关,个位数温度的风扬起米白色的棉麻窗帘,光影明灭摇晃,映在静止的两人身上。

  时间只过去须臾,却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

  越过那条蝉鸣不止的梧桐大道,碧绿浓荫罅隙里的稀碎光阴裹挟着向前,洁白的裙摆蹁跹缠绕着天蓝色的军装,少男少女的剪影穿过二十多岁的风,吹到今天,他们还是心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