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其手中那柄母剑传出一声悲鸣剑吟,登时碎成数段,而这股巨力伴随的冰霜之气余势不减,直接斩在了她的身上。
“噗!”乔芷薇右手无力垂落,左手按在肩下,脚下连点以卸力,同时飞身爆退。
周子衿脸色平静,玉色轻靴一踏,地上冰霜如受牵引,漂浮而起。
“你真要赶尽杀绝不成?!”乔芷薇眼神一乱,促声道。
周子衿却是眸光微动,收了剑。
冰霜呼啸而凄厉,冲向乔芷薇,却在半途如遇无形屏障,撞击而碎,冷霜溅落,化为冰水。
而此时,乔芷薇背后便是长街。
她脸色难看,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转身走进巷中的身影。
“你教他的,就是赶尽杀绝。”周子衿的声音淡淡传来,渐不可闻。
少时,乔芷薇脸色一白,再咳出口血。
她看了眼右肩下的剑伤,伤口蒙着一层冰霜,丝丝刺痛自该处传遍全身,而她更因此冻伤内腑,此时内炁不畅,若无内炁充盈者帮她化去体内寒气,必会留下隐患。
一道身影落进巷中,一掌抵在乔芷薇后背,滚滚内炁融入,助她疗伤。
“周子衿竟然这么强。”他话中意外明显。
这是个年轻的男子,只不过面生桃花眼,再加上脸面身上脂粉气较浓,让人见之不喜。
因为是同门以煞化伤,所以乔芷薇脸色渐渐红润,而剑伤之处寒气尽去,淤血终于流出。
她也不点穴止血,只是冷声道:“是咱们对她了解太少,方才大意了。而她也是那人的弟子,又在将军府多年,苏定远不可能没教他什么。”
“她怎会出手这么重?”男人皱眉。
“因为男人呗。”乔芷薇轻笑道。
“你与我说实话。”他说。
“我跟苏定远的小儿子,喝了几杯酒。”乔芷薇说道。
“胡闹!”男人道:“就算是你要接触,不也该是那个废物苏清么?”
“你要是把他当废物,你才真的是废物。”
乔芷薇取了那柄子剑,将地上残剑收拾了,看了眼地上未化去的冰霜,抿紧了嘴。
20.燕来楼
人,喜闻乐见于利益的变多,却更为在乎利益的减少。
世间门派无数,真正能号令武林的却也寥寥,那歌诀中的武道势力之间,更是为这天下利益竞争激烈。
而最大的利益执掌者,必然是一世皇朝。
如今,大梁皇帝竟可能会有龙子,这于后宫,于朝廷,于大梁江湖,都不是一件小事。
此前梁帝方景然年近而立却无子,朝堂诸公恐怕早将心思放到别处,比如方景然还有一个亲弟。在国无储君时,各方已经维系好了平衡,或者说,是已经将既有包括日后的利益有了划分,此事当然涉及朝野。
可现在,很可能有龙子降生的消息一出,便如巨石投进本是平静潭水里,又该激起多少寒波?
一些人便忍不住要做些什么了,因为先下手为强,晚一步,可能就步步晚,在这种几近变天的事情上,你晚了,就要死。
苏澈对这些并不知情,因此也没那么多的顾虑,即便是听乔芷薇说了只言片语,也没法联想到这么多。
可称辉煌的燕来楼里,苏澈扶在二楼雅间前的阑干上,看着门口进出的人。
苏清在领了他来之后,便去寻他那些同窗好友了。
雅间里早来了府上的四位夫人,此时她们在饮果酒。于情于理,苏澈自然是不会跟她们独处的,便来到外面,等苏定远和周子衿来。
他心里隐有期待,因为他记得在武举之前,周子衿说过这回武举后便给自己一个答复。
“说的应该不是殿试吧。”苏澈心里想着。
他脸上带着笑意,对方应该能明白自己的心意的,这么多年同处,自己的心思何曾瞒过她。
至于周子衿年纪要比他六岁这一点,苏澈根本不在意,如此一来,周子衿说不定会更疼他,日后若在有考校,想来她也会手下留情。
苏澈这么想着,脸上的笑有些傻傻的,更是不免脸皮薄红,有些不好意思。
但好在四下客人众多,热络非常,当也是无人注意,即便有人看到,也会以为是酒酣而已。
“想什么好事呢,脸红成这样?”苏清一手拿扇,一手拎着酒壶,摇晃过来。
苏澈脸色如常,道:“什么脸红,我这是喝了果酒,不太适应。”
“噢”苏清故意拖了个长音,瞥他一眼,道:“难道没人跟你说,你从来藏不住心思吗?”
苏澈一愣,“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苏清白了他一眼,“不过现在看来,你小子心里肯定藏了事儿,而且还是跟女人有关。”
苏澈心里一乱,嘴上却不在乎,“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动不动就想女人。”
“看来我是猜准了。”苏清眼神一亮,伸胳膊勾住眼前人的脖子,“快说,是子衿还是乔芷薇?我说你可以啊,跟乔芷薇不过初见,竟然能跟她喝酒,你们的交情进展很快嘛。”
在来时,经过那小酒馆,苏大强付酒钱的时候,苏清已经打听清楚了,苏澈竟然是跟乔芷薇来喝的酒,而且还是两人独处!
当然,对于乔芷薇杀人的事,苏澈没提,而苏大强自然是打听明白了,不过他也没跟苏清说。
这种事情,不适合跟这个玩天玩地的大哥来说。
苏澈嫌弃地推苏清的胳膊,“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啊?”
苏清不以为忤,反而挤挤眼,“为兄那边有不少唱曲儿的姑娘,那嗓音,那身段,啧啧。”
苏澈眉角一跳,“你这若是让父亲知道了,不光你倒霉,你那些所谓的同窗,也得受牵连。”
“你想到哪里去了!”苏清义正言辞道:“文墨风流你懂么?君子淑女,盛情难却,这能怪我?”
苏澈一噎。
“我们几个同窗之间,是为了几日后的春闱来这里讨论学问。”苏清眼神有些瓢,“是吧,同窗里就不能有女子了么?啊,咱们男人喜欢射箭骑马,女子就不许喜欢弹曲唱词了吗?这是音律,将来也是要考的。”
要不是苏澈也读过书,从小跟着白先生学过些文章学问,他现在还真信了。
苏清的嘴,骗人的鬼!
“随便你吧。”苏澈说了句。
“咳,那什么,看来你是不信啊。”苏清眼珠一转,以折扇抚了抚两撇小胡子,“这样,你跟我过去,看一眼你就信了。”
苏澈白眼给他,“你是喝多了么,让我去听曲儿?”
苏清噎了噎,脸色一红,“你看你,就爱乱想。”
苏澈笑了笑。
“是这样,我那几个同窗吧,文采是没的说,但这拳脚上是不太擅长。”苏清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要是请别人来教,传出去难免让人小看,我寻思要不你过去教他们几招?”
苏澈无语摇头,“看样你还真是喝了不少。”
“别啊。”见他想拒绝,苏清连忙拉他一把,不过接着松开,“他们品行都不错的,不会惹恼你,你别不信,我给你说说他们,有礼部侍郎包大